在凤仪殿的时候,昭禾的身边动辄就要跟着很多人,而如今,诺大的,凄冷的宫殿便只有昭禾,敷姜,和自己。
一切都变得方便了许多。
敷姜最近瞧着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到了新地方,她自个就勤快的摸起了扫洗的东西,开始打扫起了宫殿。
昭禾只看着敷姜的身影连连的摇头,楚淮南神出鬼没的黏在她的身后。
顺着昭禾的目光看去,楚淮南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昭禾的肩上。
“看什么呢。”
昭禾摇了摇头,有心忧心的道。
“不知道沈月白怎么样了,但是敷姜……是真的不开心。”
瞧见她这么心心念念的关心别人,却对站在她面前的自己视而不见,楚淮南一时有些吃味,酸酸的道。
“我也不开心,你瞧到了么。”
昭禾闷笑,她憋着笑意,回身去细看她,而后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变得开心,要不要试试?”
楚淮南轻轻的哦了一声,明明满脸好奇,却故意装作不怎么好奇的样子。
“什么办法,我姑且一试吧。”
昭禾掂起脚尖,在人下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楚淮南愣了一瞬,他呼吸如常,面色也如常,却烧的一对耳朵尖通红。
他的目光四处乱飘,却迟迟不肯落在与他相对站着的笑魇如花的昭禾脸上。
“怎么,你不满意么?”
昭禾踮起脚尖来瞪他,圆俏俏的眼睛像是一只有了脾气的小猫咪,就像是楚淮南敢说自己不满意她就敢对着楚淮南的下巴再咬一口。
不远处的敷姜听到动静,但是她别过眼去,不去看这虐狗的一幕。
楚淮南径直展臂将昭禾抱在了怀里,他声音低沉,却是十分的好听。
“满意,我很开心。”
昭禾拍了拍楚淮南抱着自己的手,这般静好的时光就像是水般缓缓的从两人身上划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很快,昭禾安排下的事情有了回音。
君乐在前朝同一干将军争差事争得头破血流,歪打正着的是,燕九柯大概是以为君乐是卯着劲的重振君家。
领兵这好差事,竟也真的落在了君乐的头上。
也正是因为这事,君乐成了让人眼中的眼中刺,再不敢如先前一般无所顾忌的溜入皇宫,派了一个心腹进来送信,嘱咐昭禾看完之后就要将信烧掉。
送来的信纸很是简短,只有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老地方。
昭禾招手,让敷姜松开一柄烛台,她捏着手中的信纸,神情恍惚的看着烛台上的火焰将信纸一点点吞噬。
敷姜虽然不知道昭禾具体在筹谋什么,但总是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如今看到昭禾这般脸色,心也凉了半截,只道自己暗中期盼的事要落空了。
直到那火舌险些舔了昭禾的指尖,昭禾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面容凄凄的敷姜,半天才憋出一句。
“以后到了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敷姜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昭禾吹了吹手中的灰烬,缓缓道。
“孤已经托君乐和初九打好招呼,你和沈公子是要投奔他,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都随你们的便。”
直到昭禾安排起了这些,敷姜才知道这不是做梦,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昭禾帮了她这些,她实在无以为报。
“谢谢。”
敷姜在昭禾面前跪下,昭禾受了一惊,她方才出神,不过是在想敷姜这姑娘实在是合自己的胃口,冷不丁的这么离开,她一时间还真有些不舍得。
可是再不舍得,也不能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
她亲手将敷姜扶了起来,“沈月白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要好好把握住。”
自己对于这对情侣的祝福,只能言尽于此了,敷姜这会激动,只能不断的含泪点头。
机会总是一瞬而逝,这日黄昏的时候,昭禾一个人出现在了御花园。
自打谢长莘有孕后,满宫里都小心着她的身子,每日暑气散却后,她总是要在御花园散步的。
昭禾,便堵在她必经之路上。
谢长莘扶着自己的腰,即便如今有了孩子,位份也恢复到了贵妃的品级,她仍旧开心不起来。
这两日,燕九柯虽然也会不时的探望她,表面看着,她仍旧受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燕九柯与她的交谈越来越少。
以前燕九柯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能感受到那双眼中的真情实意,而现在,她看到的只有敷衍。
“给妹妹请安了。”
昭禾喊了这么一声,为的只是提醒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却依旧神思不属的谢长月。按着品级,她可不够格劳自己请安的,是以,昭禾只是口中喊的响亮,实际上身子一点也没动。
倒是吓了谢长月一大跳,待抬眼看到是昭禾的时候,又是一惊。
“是你,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干吗?”
昭禾挑眉,向前挪了一步,谢长月连忙后踢了一步,脸上的神情满满的都是心虚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副情景,到底是谁做了鬼祟的事。
“你以为,移居清华宫,就是扳倒了我?”
昭禾浅笑着问向谢长月,在谢长月的眼中,昭禾却是格外的可怕,就像……就像是鬼魅一般。
“你都知道了!”
谢长月惊慌失措了起来,昭禾冷笑了一声,有些事,她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你得记着,如今你身上的一切,不过是我不想要罢了,你觉得,我说出你的身份后,你焉有活路?”
谢长月浑身都在颤抖,双眼中却生出一些狠意,咬着牙齿道。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昭禾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如此,她就已经确定了谢长月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若是真的怀有身孕,又怎么舍得和自己一起去死呢。
她的手,忽然放到了谢长月的肚子上,谢长月的肚子上已经是手掌可以感受到的凸起,昭禾悠悠的道。
“这里面,是放了枕头吧?”
谢长月浑身一颤,望向昭禾的目光犹如再看向一个恶魔。
她是怎么知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