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是被谁抱回来的？”昭禾喝了一口药，苦的五官皱在一起。
她昨天醉的厉害，疑似看到了楚淮南？
阿楚冷眉冷眼，他这几天似乎要走高冷的路子。
“没有人抱你，你自己走回来的。”
昭禾不信，眉眼存疑。
“你确定？”
阿楚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否认道：“不确定，好像是爬回来的。”
昭禾对自己醉酒后的失态深痛恶绝。
着急之下仰脖把药喝了干净，苦的话都说不清楚，迫不及待的把碗塞外阿楚乖离，再把小人往门外一推。
“不听不听，出去出去。”
她自然看不到，被推至门外的阿楚，唇角含了一丝宠溺的笑。
自打醉酒风波过后，昭禾每日也懒得出门，不是在房间里逗逗阿楚，便是认真看书。
波澜不惊的日子总是好过些，转眼间就到了过年那天，大年三十的晚上。
李府从上数到下带上李安身边那个神出鬼没的“高手”也才三个半人，当然，昭禾觉得阿楚太小，充其量只算半个小人，这个年过得，自然算不得热闹。
守夜还是要一起的，李安年长，坐在高位，昭禾次之，阿楚，阿楚坐在昭禾怀里。昭禾抱着怀里的阿楚，忧心忡忡。
别的孩子都长个，她们家阿楚怎么不长个？
带他回来的时候像个小娃娃一样，养了半年还是个小娃娃。
“咚，咚，咚。”
夜半的钟声准时响起，钟声敲了三下，现在已经是燕历三年了。
李安坐在上首，清淡的眉眼笑得一脸温和，他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分别递给两个人。
“新年好。”
昭禾以十六岁高龄毫无羞耻感的接过红包，捏了捏，分量不轻。
她拆开，红包里除了金银裸子，还有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自然就是春试必须用到的进场玉牌。
整个燕国也就几百块，现在昭禾手里，有俩。
李安离开前，轻轻的揉了揉昭禾的头顶，“祝你高中。”
那双眼睛清润透明，再无芥蒂。
那场酒没白喝，昭禾眼睛一红，第一次换了称呼。
“谢谢兄长。”
坐在她怀里的阿楚眉眼总算舒朗可一些，幸好她聪明，只把李安当做兄长，若是有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李安怕也活不长。
李安送给阿楚的红包阿楚没看，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早以养成了视黄白之物为粪土的好习惯。
倒是最后，李安趴在阿楚耳边私语道：“也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句话声音太小，昭禾听不太清。
李安走后昭禾也熬不下来，拉着阿楚要回房睡，最近天冷得厉害，她从一开始拒绝和阿楚同枕而眠到非抱着阿楚取暖的地步不可。
楚淮南的缩骨功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再受不住一般拂开了昭禾的手。
“姐姐，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要自己睡。”
昭禾猛地一听到这声姐姐还有些不适应，等她反应过来想抓回人来，阿楚已经跑出房门，小小的衣角消失在房门拐角处。
昭禾捧心，男孩子大了……也不中留啊。
她趴在床上，从红包里取出那块玉牌，又从贴身衣服的小口袋中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第一个是李安送的，第二个是她去洛府……抢的。
两个玉牌一模一样，她正看的昏昏沉沉，一支修长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勾指，直接将两块玉牌抢了去。
“你……”还我两个字还卡在喉咙眼，她半起的身子正撞上那人结实的胸膛。
楚淮南退了缩骨功，便从阿楚，变成了成蹊，脚步拐个弯便又回到了昭禾的房中，她趴在床上看玉牌，他便趴在她身后看她。
昭禾看着这张凶神恶煞的面具，神色复杂，他……他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成亲还是成蹊？
成蹊看着拿额头抵着自己胸膛的昭禾，声音愉悦。
“你这是……在非礼我？”
昭禾尴尬，脑袋向后错开了些距离，笑容诚惶诚恐。
“我这是……在祝你过年好。”
眼睛瞄到成蹊手里的玉牌，想伸出手去够，成蹊故意举高双手，逗弄小猫一样逗弄着昭禾。
昭禾屡次扑空，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生气。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东西还我？”
成蹊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床上的昭禾，浅笑。
“亲我。”
昭禾愣神，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特别像……阿楚。
成蹊见昭禾没动，心里有些虚，不会自己过分了，引起什么怀疑了吧。昭禾自然没想那么多，她忽然直起跪坐的身子，双手犹如美人枝蔓一般攀上人的脖子，她侧头，小心的避开那副面具，将朱唇凑上。
成蹊愣了愣神，未料到昭禾会玩强吻。
愣神间，手中一空，两块玉牌皆被抽走了。
昭禾眉眼带着一股子狡黠的笑意，刚想抽身离开，成蹊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黑发，稍稍用力，将她刚刚撤离的朱唇又凑了回去。
“唔……”
以嘴封唇换玉牌，昭禾也不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
两人吻着吻着便纠缠到床榻上，成蹊将昭禾按紧了在怀里，迟迟没有下一步。
“你喜欢我么。”
昭禾皱眉，这种话，不都是应该小姑娘先开口问。
他猛不丁的开口问她，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大过年的，她不想伤他的心。
沉默给了成蹊答案，成蹊不死心，接着问。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昭禾沉吟，楚淮南的身影在她脑海中闪过一回，被她强制打散，她言。
“也没有。”
成蹊多少有些伤心，他觉得昭禾的心像石头，怎么暖也暖不热。
她在昭宫时，他是楚淮南，没心没肺的陪了她十几载，她不喜欢他。
后来她从昭宫逃走，他追魂至此，生怕亮了身份再把她吓走。
他化身阿楚变成小孩子，她不喜欢，只当个暖手炉抱着。
他化身戴着面具的成蹊，她不喜欢，只当个恩公敬着。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深沉么叹息。
成蹊抱着她，幽幽道：“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