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的是,敷姜的预感果然是没有欺骗她,她瞧见楚淮南站起身后在桌子上拾起了昭禾方才用过的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将方才昭禾吃过的饭菜一一的试过了一遍,敷姜人不可忍的走到了楚淮南的面前,身后就凶巴巴的将楚淮南手中的筷子拍落在地上,一双美目中满是焦急的含着泪水。
“你疯了啊!”
楚淮南慢悠悠的咽下了自己口中的饭菜,然后才向着人伸出手上,端的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傲然,“解药。”
大有一种,你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敷姜咬咬牙,她恨极了这人的这副模样,仿佛是吃定了自己会认输一般,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会输,是的,其他人都是浮云,但是她喜欢的军师哥哥得活着,就是死,也并不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上。
“拿去!我都给你够了吧!”
敷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肚儿圆滚滚的瓷瓶来,带着些不甘心的力道恶狠狠的砸在人的手里,然后在楚淮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速的跑开,楚淮南是个好孩子,还知道冲着敷姜跑开的身影轻轻的道了声谢,估计敷姜听到也会气个半死。
他弯下身子,本来想喂昭禾吃下解药,但是想到敷姜鬼灵精怪,万一这解药中被动了什么手脚,沉吟片刻,他转过身,将这解药倒在手心里一些,轻轻的喂了在一旁奄奄一息的沈月白,心道这小子倒也算得上是骨骼惊奇的那种人了,身子虽然弱不禁风的,但是似乎生命力别样的顽强,能从方才一直撑到现在就是证明。
在确定沈月白服用了这所谓的解药以后呼吸逐渐平稳了许多,脸色也慢慢的好转,楚淮南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来满脸的小心与温柔的重新喂昭禾解药。
这日昭禾清醒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万分惊险的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只是窗外的鸟儿叫的别样的欢快,叫的她头昏脑胀的。
“廖青山你是死了吗。快帮孤将这书上的鸟儿打下来,孤要红烧了它们!”
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当不是在昭宫,毕竟,富丽堂皇的昭宫里找不到这么硬梆梆的床,她一个人不发一语的坐起身来,四处瞧着这房间中的环境,最终得出一个有些眼熟的结论。
严格来说,她并未被人换地方,这间房间还是她们当日入住的间客栈,她记得很清楚,她和沈月白在这里休息了不过半晌就在下楼吃饭的时候中了人的算计,想到生死未卜的沈月白,昭禾当即心慌了起来,胡乱穿上鞋子就像房间外找去。
“月白!沈月白!你在哪啊!”
房间被人从外面关死,她的呼喊,也无人回应,昭禾不死心的摇晃着房门,想要引起人的注意,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再次传来,“喊什么,哭丧啊,那小子命大,他还没死。”
这个声音令昭禾愣了愣,片刻后她向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敷姜端着一些简单的吃食,站在门口满目嫌弃的看着昭禾。
“啧啧,披头散发的疯子罢了,真不知道军师哥哥喜欢你哪一点。”
漂亮吗?当然是比不过自己,至于年轻?这个昭禾怎么看也都二十岁了吧,自己可刚刚十六呢,正是因为事事比不过自己,敷姜才觉得更不服气,借着来给昭禾送饭的名义打探个清楚。
昭禾对于小姑娘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自己也没少吃过这种亏,故此,特别的敏感,敷姜一旦对自己表现出不喜欢的神色,她就连她带来的饭一并不想吃了,生怕里面有毒,这个小姑娘不是最喜欢往人饭菜里下毒了吗?
昭禾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紧的绷紧,她刚刚解了毒,大病初愈,这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完全不是敷姜这小丫头的对手啊,所以在心里不断的希望着敷姜能够快点离开,但是事与愿违的是,敷姜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还趁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大有一种今日要和昭禾促膝长谈的感觉。
“还有,明明是军师哥哥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去救你,你为什么不去关心军师哥哥?”
其实敷姜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眼角看到了房间外一闪而过的修长的身影,大概是听说昭禾醒来后匆匆过赶来的楚淮南,她就是要在楚淮南的面前这样说,要楚淮南认清楚昭禾这个女人的真正面目,昭禾若是自然观察敷姜的这副表情,自然不难看出她的小得意,但是昭禾现在挂心着其他的事,哪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因为他是你的军师哥哥,自然不会有事,你到底将沈月白弄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他没有死吗,那是不是你们将他关在其他的地方了?”
昭禾接二连三的话还没问完,门前便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嗓音,带着凉气,“你就这么在意他?”
昭禾的心里缓缓的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这误会有些大。敷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欢欣之余还不忘煽风点火,对楚淮南道。
“难怪我扮成店小二的时候听那些人都在说你和什么沈月白的事,如今看来,竟然都是真的。”
瞧着楚淮南越来越黑的脸色,昭禾的内心是想将那个小嘴叭叭叭在不断说话的敷姜的嘴给堵严实的。
“我不是……”
昭禾欲哭无泪的想要解释,满心里都是造孽这两个字,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淮南已经冷冷的道:“出去。”
敷姜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昭禾瞧着刺眼,小小的嘀咕了一声,“切,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的人刚刚要走,便被楚淮南伸手死死的拽住,昭禾瞪大眼睛,刚刚不是这个人让自己出去么,现在做什么,反悔吗?
楚淮南将身子转过去面向敷姜道:“我是说你,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