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谢长仪冷傲的面色,好笑的问道。
“谢小姐是让我帮你端茶吗。”
语气平静,丝毫不见被折辱的狼狈之态。
谢长仪好笑的看着她,仿佛昭禾说出的话多愚蠢一般。
“我们是客,你们是主,难不成你要让公主给我奉茶吗!”
最后一句话声音忽然冷厉起来,拿稳了昭禾敢反抗自己就安一个对皇室不敬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这次自己身后有母亲做后盾,还怕区区的一个昭禾吗。
可惜的是昭禾并没有如她所愿。
心说不就是奉茶这件小事吗,她既然让她奉茶,也要有胆子喝才是。
倒茶的时候,昭禾小拇指微弹,一些微不可察的粉末便融化在茶水里。
昭禾将茶杯递于谢长仪,目光诚恳,盼着她喝下。
她猛地这么一听话,倒让谢长仪微微惊讶。
不过惊讶之后并没有多想,安心受用了。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昭禾敢在茶水里动手脚,就是自寻死路。
好不容易小胜了昭禾一回,连站在身后的谢长月唇角都泛着喜气。
挤破脑袋争了个名额又如何,跟着来春猎还不是来伺候她们的?
谢长仪慢悠悠的放下杯子,昭禾垂眼瞅到她喝了不少,也算是安心了。
“说来我和长月带的人手虽然够,但是到底是一些内监,服侍起来不方便。”
说着,一双美目笑吟吟的看着瑶枝。
她和瑶枝私下里早就串通一气,什么心思,瑶枝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面上的样子还要做一做,只见瑶枝极力辩白着。
“你要做什么,昭禾又不是……”
下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谢长仪打断。
“母亲身份何等尊贵,不论她是什么身份,能伺候一回也算是荣幸了,”言罢,美目楚楚动人的望着昭禾。
“昭禾,你说是吧。”
谢长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打定主意以皇家之威压稳了昭禾。
昭禾心里琢磨,说是服侍,真到了长公主手里……可能也就活不长了。
眼下谢长仪步步紧逼,她只能抬起头笑吟吟的反问人。
“谢小姐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这回不待谢长仪开口,她身后站着的谢长月已经抢答道:“不过,不过是,是,没有功名的,白,白衣罢了。”
她一句话断了几断,说出来显得十分吃力。
她不开口昭禾都快忘了,这人刚刚被自己喂过口吃丸。
这下不止昭禾,瑶枝公主率先大笑起来,“谢长月,你怎么忽然口吃了哈哈哈哈……”
谢长月的面色铁青,
春猎本来是一个露脸的大好机会,她今日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都是因为昭禾!
这个贱人!
“谢小姐说的对,我的确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说到这里一顿,昭禾眼中含着笑意看向谢长仪。
谢长仪一愣,被她眼中的有持无恐吓到,心想这人还有什么借口。
“可凡太学学子,都是天子门生,谢家把天子门生当下人总,好大的脸面。”
最后一句话不重不轻,刚刚好让谢长仪白了脸。
这话若传出去,怕是会给谢府惹麻烦。
其实这句话昭禾也是昨天刚刚从书上翻到的,似乎是哪位以逝的燕国先帝说的。
不过谁说的不打紧,眼下能破了自己的困境就成。
“你!”
谢长仪颤抖着手指向昭禾,她自诩修养尚佳,但每每碰到昭禾,必要破功,眼下更是恨不得亲手撕了这个女人。
“好一个天子门生。”
帐外传来一声轻笑,众人接移目看去,这个时候能来瑶枝帐子里的,当然不可能是皇上。
是与瑶枝向来交好的燕九柯。
也不知道他是挂念着自己的妹妹,还是挂念着在自己妹妹这的昭禾。
只不过刚刚靠近帐子,就听见里面很热闹,仔细听了一会,愈发觉得昭禾这个女人不简单。
知进懂退不说,关键时刻总能将敌人打击的节节败退。
所以燕九柯甫一踏进帐子,双眼就黏在昭禾身上,越看越觉得,自己要是想成就大业,光有谢长仪身后的势力是不够的。
他还要昭禾。
“九哥哥!”
瑶枝见了来人自然开心,小跑了几步去揽人的手臂。
谢长仪面色变了变,还是带着谢长月低身行礼。
“殿下。”
只有昭禾,站在原地,面色冷然。
反正刚刚已经搬出自己太学学子的身份吓人了,这会就算傲慢一下……也无妨吧。
燕九柯抬眼看向谢长仪,美人娇不胜怯,模样很是温婉。
只是……这未免变得太快了。
明明自己在帐外已经看到了她为难人的样子……
燕九柯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这女人可怕,声音冷然道。
“你身子不大好,出来也要注意保养,谢长月,扶你长姐回去休息。”
谢长仪身子抖一抖,错愕的抬头看向燕九柯。
这番话明着是关心她,实际上是不动声色的逐客……他就那么维护那个贱人吗!
被点名的谢长月倒是满心欢喜,能被燕九柯这样的男人记住名字,她觉得有些飘飘然。
于是一时间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凑到谢长仪身边劝说道。
“长姐,殿下是为了你好,我们就先回去吧。”
这个蠢货!
为了维护自己端庄的外表,谢长仪的五官接近于扭曲。
可她必须要忍住。
她浅笑着点点头,又举止大方的福了福身。
“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燕九柯点了点头,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昭禾在一旁看戏,忍不住咋舌。
这比起来他一开始对谢长仪的态度,简直是天上地下啊。
谢长仪带着谢长月终于不再碍眼,快步离开可瑶枝的帐子。
昭禾这才后知后觉的品出些危险的味道,因为燕九柯和颜悦色的对瑶枝说。
“这会子父皇身前没人,你不妨过去请安,去混混眼熟也是好的。”
他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指点这个一向不受宠得幼妹。
反正今天燕帝心情好,看谁都顺眼。
“哥哥假正经,”瑶枝倒是个极会忍耐的人,知道燕九柯的心思也按下眼中的阴鸷。
“你不过就是想和长莘独处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