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禾在马上冷笑,这是起了为难的心思了。
不过真当她只会安安分分的骑马?
楚淮南在一边看着,来观赛的学子太多了,乌泱泱的挤在一起,不过有些身份的都被请去和院长一同观赛。
算是“贵宾席位”待遇还不错,桌上还摆着消遣用的茶点。
以前在天祈的时候是极尊贵的王爷,吃的用的无一不精细,哪能瞧上这些粗浅的东西。
不过他身子还是不大好,畏寒,眼下只是抱着一杯茶盏捂着,茶盏里是滚烫的茶水,倒是暖身。
茶香淼淼的,倒是愈发衬的这位侍郎大人面如冠玉,目似星眸,真真的天人之姿。
此刻赛场的情况也急转直下,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不少人惊呼起来。
谁能想到昭禾那么大胆,腿一抬半个身子挂在马上,马鞭一甩,直勾住堵在她面前那匹马的细蹄,再微微用力,立时人仰马翻起来。
这一手可谓既漂亮又大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伤人呢!”
其实栽下去的学子也没什么大事,昭禾手下还是留着分寸的,但谢长月就是要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往周正群里喊。
就算不能让找昭禾分心,搞臭她的名声也好啊。
昭禾自然不会理会她,只要监赛的周正没喊停,她就只管向前冲就好了,反正出了事也成蹊护着呢,这会子分神,扫男厕的时候就有自己哭的了。
周正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头,比赛说的是点到即止,也不知道这小打小闹的算不算违规,看院长也没有喊停的样子。
院长面上端的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也是对这事没谱,要说这赛事年年有,还真没有哪一年这么热闹过。
所以说这案首也是个奇女子,这等骑术,算的上开院以来极好的了。
“你大惊小怪什么,骑术赛上多的是这种小热闹,丑人多作怪。”
这会子君乐是忍不住了,本不想再为昭禾多说什么,又过不去自己良心的这一关,拿捏了一会子终是没忍住站出来。
要说这最有资格为这事辩驳,除了周正群里的那几位,似乎是这位定北侯府的大小姐最合适不过。
定北侯府的女儿,真真切切的事马背上养大的,她说出的话,没有哪个敢反驳了。
谢长月见自己出头不成,还被当着一群人的面骂丑人,偏偏以她的身份,反驳不得,定北侯府和谢府,一个是武臣堆里拔尖的尊贵,一个是文臣堆里拔尖的尊贵。
不说谢长月这个庶出的,今日就算谢长仪这个嫡出的。君乐娇蛮起来她也是没法子。
还是不得不生咽了这口恶气,只在心里默默的记下。
昭禾,君乐,这些人……自己以后一个也不会放过。
众人当人不会将目光浪费到谢长月的身上,眼下赛场上可谓是热闹的紧,收拾了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拿龌龊的法子堵着昭禾的路,昭禾赶超上来,倒是和赵怀并肩起来不相上下。
其实哪里是不相上下,昭禾的骑术本就是昭宫里有出色的师父专门教导,不像这些小孩子只是练着玩罢了,马又是好马,本来有能力超过赵怀。
到底是心软了一些,害怕自己让这个心高的小公子在同窗面前输的太难看,这才可以放慢速度,做出一副不相上下的样子。
赵怀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更加那恼怒。
在场的还有一个明白人是楚淮南,他敛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摇了摇头,昭禾善心是好的。只是到底涉世未深。
有些人越是骄傲,越是让不得的,只怕……要出乱子了。
果然,在两个人的距离僵持了一会子后,大胆的太史家小公子,再也忍不住受这份屈辱,从自己上好黑色锦缎做料子的长靴中摸出一把短匕首。
一直喝马跟在身后的洛子旬只觉得日头下寒光一闪,急急呼了声:“昭禾!”
也不知道他是真比不上昭禾还是有意的想要跟在身后护着。只是眼下出了事,他倒是警觉。
昭禾也察觉到危险,看人手上还端着把匕首,现在拉开两人的距离是来不及了,只能皱眉堤防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知道他是想捅人还是捅马,要知道这马儿受了惊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昭禾面上露出惧色,赵怀冷哼了一声,平日里被人捧惯了。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不知道厉害。
竟然抬手就向自己的马屁股刺去。
他只想到用这种刺激逼出马儿的潜力来,私心里也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能控住住发狂的马儿。
可等匕首尖刚刚刺进马皮内飚出红色的鲜血来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马儿先是吃痛的长鸣一声,然后狠狠的撂起前蹄。
那意图很明显了,是想将身下的人摔下去再活活踩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昭禾也被吓得变了脸色。
怎么说呢,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好在赵怀也是有些真本事,马儿失控后他就紧紧俯身抱住马儿长长的脖子,一阵折腾后还没被甩下来,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四周的人喊道:“救我!”
“……”
再看这会子谁敢上前,
除了昭禾和洛子旬停在一边勒住马观望,更多的人选择趁这个时候超越他们。
这下好了,原本胜利在望的前三名的位置都腾了下来,除了先前被昭禾打下马的,后来的人仿佛看到了机会。
谁还管太史家小公子的死活,
再说,这马疯的厉害。他们想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匹马倒是没让赵怀失望,见自己摔不下身上的人,一怒之下竟然拔足飞奔起来,看势头绝对不比刚才比赛的时候慢。
只不过径直跳过校武场的围栏,哪人多往哪冲去。
竟也是匹十足的烈马。
围在校武场外围的学生可就遭了无妄之灾了,一时间尖叫声频起,不少人躲避不开,不知道是被马踩了还是被自己踩了,竟也见了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