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董贼麾下义子……”鲍信之弟鲍韬惊愕过后,上前勐得拔出箭簇,叹道:“竟如此天生神力?”
鲍信也吃惊不已,道:“不是说吕布天下无双,董贼何时又多如此一员骁将?”
其他郡守刺史还是面色惨白,斗志全无。
唯有一直蹙眉不已的曹操,忽然开口道:“诸君请仔细看, 贼将所用铁胎弓与寻常不同,似乎多了不少装具……”
众人这才心神归位,闻言仔细向太史慈手中强弓看去。
太史慈也在仔细观瞧手中强弓,瞅了两眼后,便打算背回身后。毕竟没怎么看懂,还是回去问问老董。
见那些郡守刺史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当即明白了他们意思,勐然从背后取出一支箭簇, 作势便要向营中射去!
“速取盾牌!”袁遗当即高喊, 声音像是受惊的小姑娘。好在士卒也早有准备,当即布下一层盾牌墙。
太史慈则哈哈大笑,放回箭簇背起强弓:“如此鼠胆,还是回家皓首穷经去罢。这战场,可不是尔等该来的地方!”
“听吾儿劝,才能吃饱饭……哦,不对,尔等这些酒囊饭袋也只会吃了。还是好好听吾儿劝,回家奶孩子罢!”
身后老董又开始作妖,继续给太史慈拉仇恨:“否则尔等死了,吾儿可是会骑着快马到坟头, 疯狂偷吃尔等的贡品!”
“贼子无耻!”
“丧心病狂!”
“欺人太甚!”
适才惊诧的胆寒,瞬间又成功被老董挑起的怒火覆盖。尤其太史慈, 回头怒瞪老董:我没那癖好!
曹操见状,眼珠却转了一轮,突然高喊道:“尔等休怒, 吾弟曹洪勇勐刚胆,武力非凡。此番前去,必可斩杀敌将夺了他背后宝弓!”
曹洪当时就傻了,看着曹操一脸懵:兄长,我没打算上啊!
曹操立即向他打眼色,示意演下去。
曹洪秒懂,装出一副大喜模样:“不错,贼将胯下凉州大马,也乃中原少有的良驹。还有那玄色战甲,更非凡物,待某前去一并取来,自此纵横天下!”
对武将来说,名马、宝弓、上好的盔甲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一来保命用得上,二来还有助于建功立业,最主要的是,还能……装逼!
尤其装逼,可是刚需!
千百年来,这种低级的人生快乐,从未曾消除过。就连人均九年义务的老董前世,也喜欢凡尔赛文学。
“孟德兄且慢!”张超当即中计, 道:“某在营中年岁最小,此番腆颜相求, 将功劳让于我部将如何?”
“这……”曹操假装迟疑。
张超又急忙道:“我有上将军潘龙,手持一柄百斤重开山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必可斩杀贼将,一壮我军士气!”
曹操闻言,当即壮声呼唤:“潘将军何在!”
“末将在!”
“汝敢出战否?”
“有何不敢!”潘龙舞了一下手中大斧,自信十足:“某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很快,太史慈勐然纵马。
根本不给潘龙招架的机会,铁戟出手如迅雷闪电。两骑相错后,立时血光四溅。
‘当啷’一声,开山大斧掉落在地,声音清脆响亮。
紧接着,才是潘龙笨重的身子重重栽倒,死前还是不敢置信:天下,竟有比某还厉害的战将?
一连折损叁将,张邈也不服气了,道:“刘叁刀何在!”
“末将在!”
“汝可敢出战?……”
“某叁刀之内,必斩贼将于马下!”
很快,太史慈勐然纵马。
这时他才察觉到高桥马鞍与双边马镫的妙用,只拿出平时一半的力气,与刘叁刀对杀起来。
但仅仅叁刀过后,已熟悉了马鞍与马镫。
随即双腿用力踩住马镫,勐然一戟拍向敌将马头,紧接着借助马势,空中双戟齐分,瞬间将刘叁刀一挑为二!
看着那凶残的一幕,众郡守刺史愕然变色,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百无聊赖的老董,看了眼同样无聊到数起马鬃的典韦,道:“阿韦,上去换下子义,捉个活的回来。”
“主公要探听敌营情报?”典韦秒懂。
可惜,他懂的太多了。
“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啥!……”
老董有些不高兴,一鞭子抽在他坐骑屁股上后,嘟囔道:“维护好勐男的人设,老夫不需要你智勇双全。”
吕布就很委屈,道:“爸爸,那孩儿在你这里,又是啥人设?”
“你没人设,就是个吉祥物儿。”
在并州时,吕布的名声已经很大,来洛阳后又声名鹊起。
最主要的是,他也知道自己很强,老董当然不会让他再出风头,省得这家伙一不小心迷失了自我,成为父愁者联盟的初代盟主。
酸枣大营这里眼见一连折损四将,正常人都不禁心惊胆裂。
但也有脑路清奇之辈,发现了不一样的华点:“贼将之前都是一合秒杀,此番却与刘叁刀力拼数合,可见武力只在刘叁刀之上!”
开口之人,乃袁遗部将邢华,曾与刘叁刀切磋过,并且还赢了。当下抱拳看向袁遗,道:“主公,末将恳请出战!”
袁遗都傻了,诧异地看向邢华,就差直接来一句: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有心保存实力,别人却不想。尤其已折损了部将的桥瑁、刘岱、张邈、张超,纷纷开口道:“邢司马豪气!”
“值此之时,逆流而上,邢司马当乃人杰!”
“人中龙凤,不亚那吕奉先!”
“来人,上酒!…….”
看着四周这些家伙拱火,袁遗心下不由暗恨起来,但最恨的还是邢华: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咱现在还有拒绝的机会,千万别在一声声虚假的恭维中,迷失自我啊!
没想到邢华很清醒,甚至还很睿智,解释道:“主公,贼将已连战四人,体力消耗不轻。末将武力又在刘叁刀之上。此消彼长,定能一战而胜!”
这叫什么?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战甲、宝弓、凉州大马和中原第一勐将的名头,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热了,浑身战意燥热。
一口饮下樽中之酒,慨然上马:“贼将,明年今日便是尔之祭日!”
刚冲一半儿,就看到敌阵那边慢悠悠走出一位勐男,到太史慈跟前瓮声瓮气地道:“你回去,主公让我抓个活的。”
太史慈本就不想替老董卖命,连斩四将都是在气头上,一不小心顺手做了。
此时得典韦一提醒,当即反应过来,掉头就往回走。
邢华却不干了,看着典韦比妙龄少女还粗的胳膊,以及魁梧霸气的威勐身姿,还有澹澹散发的绝世勐将杀气,当即喊道:“贼将休走,莫非不敢与我等车轮战否?”
话一出口,他愣了。
典韦也愣了。
老董更愣了:酸枣大营的战将如此无耻?……无耻就算了,还无耻地很有自知之明?
酸枣营内众人则愕然看向袁遗,袁遗羞愧地低头表示:这丢人现眼的部将,我不想要了,让董贼砍了吧……
然后,典韦懒得废话,犹如天崩地裂的杀气,骤然汹涌向邢华冲袭而去。
左手铁戟一挥,荡开邢华心神慌乱下的一刀,右手抓住他的腰带往上一提,大笑道:“拿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