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雾蒙蒙的丛林深处,由余财带领的狩猎小队穿梭在丛林当中,他在肩上扛了一捆麻绳,背着一挺老式猎枪,挥动着手里的开山斧头,不急不缓的在前面带路。
岣嵝峰里湿气很重,冯子佩听从了余氏兄弟的建议,特意戴了帽子,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皮裤,勾勒出一对修长的大腿,前凸后翘的身材更是让人看着血脉贲张。
"进山都快一个小时了,就逮着这么几只野兔,能不能行?"随队一起进山的七个青年当中,有一个男孩个头特别矮,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将手里拎着的两只兔子往地上一丢,冲走在前面的孟军抱怨道。
"别吵吵,这才哪跟哪啊?要是随便找个林子都能猎到狍子,我们干嘛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得再往深处走走,最起码要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孟军以前跟着朋友进过几次大山,在这方面还算有些经验。
"猴子...你看人家身上都快湿透了,到处都是虫子,烦死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撒娇的女孩名叫董倩文,在朋友眼中是出了名的小姐脾气。
"军哥,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面包填填肚子。"猴子完全受不了这种湿热的气候,树叶上滚落的露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感觉特别难受。
"是啊,休息一会在走吧。"另一个女孩符合道。
余富一直在队伍后面负责殿后,眼看他们已经停下来了,再透过树梢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脸上担忧的神色瞬间又浓了几分,冲前面喊道:"哥,让他们歇一下吧!"
余财用斧子奋力劈断挡在前路上的一截树枝,回头看了这群孩子一眼,摇了摇头,找了个还算干燥的地方蹲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河,顺手给孟军递了一根过去。
"抽我的吧!"
孟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抽惯了芙蓉王的牌子,换了其他的烟总觉的抽起来呛喉咙。
冯子佩一个人孤零零的找了棵松树靠着,看着一旁东倒西歪的这群富家小姐,心里更加烦闷,暗道:"自己这是吃饱了撑得慌,跟着这群窝囊废出来狩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健身房里练练瑜伽靠谱。"
就在她有些分神的瞬间,手臂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赶紧站起来,撩起衣袖看了一眼,左臂内侧那里有一个轻微的红印,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山里蚊子就是毒,一咬一个包..."冯子佩也没过分在意,从双肩包里拿了一瓶花露水,在伤口上涂了一遍。
短暂休整以后,一行人继续朝着岣嵝峰深处赶路,冯子佩远远的吊在队伍后面,跟余富并排走在一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山里狍子多吗?"
"早些年还挺多的,现在要往深山里走,今天碰不碰的上还是两说。"余富一边往树上做着记号,一边回答。
"我只在集市里看到过,瘸了一条腿,被人关在笼子里卖。"冯子佩性格似乎有些分裂,暴躁起来就像一头愤怒的母豹,静下来了又像一头温顺的驯鹿。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余富觉得她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担忧的问道。
"昨晚可能没睡习惯,感冒了,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话音刚落,她整个人走路的姿势已经有点七倒八歪了,眼看着就要摔倒,还好余富反应够快,一把将她扶住。
"哥,有情况!"
队伍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余财一马当先冲到弟弟跟前,这时候冯子佩已经开始浑身发颤,额前冒出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原本苍白的面色突然涌现出一抹怪异的潮红。
"她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余富转头冲身后的孟军问道。
"应该没有。"孟军说完又仔细思索了一下,转而肯定道:"我从小跟她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从来没听说过他家有什么遗传病史。"
冯子佩趟在余富怀里,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冷的牙关都在打颤,神志总算清醒,听到余财刚才的问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一点一点撩起左边的衣袖,颤声道:"之前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余财这才发现,她的整条左臂布满了红色的斑点,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水痘,之前被咬到的位置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黑寡妇!"余财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余财直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银质匕首,又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这匕首看上去非常小巧,刀柄上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龙,银质匕首接触火苗的瞬间,上面刻着的腾龙立刻变得通红,像是燃烧了一般。
"你要干嘛?"孟军一把抓住余财的手臂,神色慌张,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放血!"时间紧迫,余财没有多做解释,直截了当的回道。
古有五毒,蛇、蝎子、蜈蚣、蟾蜍和蜘蛛,黑寡妇之名更是令人闻风丧胆,早几年,村里就有人因为被黑寡妇叮咬,导致脊椎神经麻痹,最后全身瘫痪,况且这种神经损伤几乎是不可逆的!
"你当放血好玩呢?这一刀下去,要是以后留了刀疤谁来负责?"董倩文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死活不让余财动刀。
"猴子,拿消毒水过来,备用药箱里是不是还有抗生素?拿两颗过来!"孟军觉得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顶多就是伤口感染而已,把伤口清洗干净,吃点抗生素也许就没事了。
"你朋友是被一种有毒的蜘蛛咬伤的,普通的抗生素根本抑制不了毒素,现在把毒血放出来还来得及,再晚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赶紧送医院去!"猴子还是信不过对方。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村子大概有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抬着她赶路应该还会慢些,再从村里开车送到医院,起码也要两个小时,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了。"
"那要是你们被咬了呢?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孟军抬手掐住余财的脖子怒吼着。
他跟冯子佩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小学初中都混在一所学校里,两家的关系向来很好,要不是她一直把孟军当成堂哥看待,两人说不定就能成为一对,眼看着喜欢的女孩遭罪,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窝囊的感觉让他瞬间就要暴走。
冯子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焦急,她觉得死神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棉花,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孟军...你...你闪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接着道:"别磨...磨叽了,让他赶紧...动手!"然而,她更清楚自己必须坚持,要时刻保持头脑处于清醒的状态,手臂上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