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过了,天气渐渐地凉了,庄子才回来。
令人不敢相信地是,回来的庄子是一个全新的庄子。曾经突出的颧骨不见,脸上很丰满。脸腮和下颌上的胡须也不见了,整个人很壮实。
“庄哥哥!呜呜呜……”
看见这么帅的庄哥哥出现在面前,卖儿都不敢相信,但她还是幸福地扑到庄子的怀里。
“庄哥哥!你好帅!呜呜呜……”
卖儿根本不顾婆婆戴六儿的眼神,也不顾乞半、乞分的眼神,更不顾双胞胎姐妹的哭声,拉着庄子就进了房间,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先是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大多是卖儿说庄子哼。之后!就没有了声音。再之后,传来了床脚的吱呀声。
戴六儿摇了摇头,又回楼上去了。
作为过来人,她是知道的。年轻夫妻好久不见,还不是干柴烈火,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乞半、乞分兄弟两人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抱着双胞胎姐妹两人坐到院子里逗着玩去了。
唯独这两个小姐妹,很是操蛋,好像是知道老爹回来了,老爹没有搭理她们,就是哭闹个不停。
“你们两个小坏蛋!哭哭哭什么哭呀?”
两人无奈,只得抱着姐妹俩去了大街上。
为了尽一个丈夫的职责,庄子只得答应卖儿,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如今的卖儿,因为生养了双胞胎女娃心里有负担,加上又老是不见庄哥哥回来,她瘦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富态了。
不过!瘦了的卖儿,反而身材好看多了,苗条多了。
“庄哥哥!我想要两个男娃,生个双胞胎!”
完事后休息了一会儿,卖儿爬起来趴在庄子的胸膛上,发嗲地说道。
“嗯!”庄子眯着眼睛装睡觉,随口应了一声。
“我也要生养大个子男娃,像根儿、延儿一样高大地男孩……”
“不要!”庄子又答了一句。
“怎么不要?”卖儿认真起来,问道。
庄子睁开眼睛,把卖儿搂了搂,说道:“大个子有什么好?有力气有什么好?”
“有什么不好?庄哥哥!”卖儿不高兴地推抻了一下庄子的胸膛,责问道。
“大个子就有可能要去服兵役,服兵役就有可能活不长,就为君王卖命了。我儿为何要为君王卖命?我儿要为自己而活。所以!不需要大个子!小个子、矮个子才好!残疾人才好。”
“残疾人要人养活,窝囊废,我儿不要窝囊废。”
“人生只是一次生命的过程,什么窝囊废了?别人活一天他们不一样活一天?”
“可他们?他们要依靠别人才活!你?你咒我儿子!你?呜呜呜……”卖儿气不过,哭了起来。
庄子坐了起来,把卖儿搂着,劝道:“我也不是咒,我那不是随口说的?谁希望自己的儿女是残疾人呢?健健康康多好,是不是?我是说!残疾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天生残疾,又不是他们的错。我们何必瞧不起他们不能养活自己呢?
天生之,天必养之!万物如此,何况人乎?
死又何妨呢?人不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是不是?多活一天不一定全是幸福,早死一天不一定就面临痛苦,也许是一种解脱……”
卖儿这才发现:庄哥哥变了!
庄哥哥变得那么地无奈!
不!庄哥哥变得那么地随和!
起来之后,卖儿突然地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敢出房间,怕丢人。她这才意识到,大家会笑话她,笑话她是那么地不顾羞耻,大白天地跟自己的夫君那个。
庄子去厨房冲了一个凉,就上楼去了。
戴六儿见儿子上来了,赶紧从内视世界中退了出来,睁着眼睛朝着门口看着。
“娘!”庄子进来后,跪到地面给娘亲跪了一个头。
戴六儿朝着儿子看着,伸手示意了一下。
庄子坐到娘亲的床边,说道:“娘!我想编草鞋、做皮鞋、皮靴卖!”
戴六儿睁大着眼睛,朝着庄子看着,不敢相信,没有说话。
“我要学列子师叔,在家修道,孝敬娘,做一个好儿子。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爹,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我的所有亲人,照顾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庄儿无能,拯救不了天下,只能拯救自己。先拯救自己,照顾家人,照顾身边的人,这才是做人之本。拯救天下苍生,太高大上了,庄儿不是那块料!娘……”
“庄儿!”戴六儿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也不把根儿接回来?你?你忍心把根儿丢在齐国?”
“庄儿是想去齐国,把根儿接回来,可是?庄儿怕见到根儿后伤心难过,庄儿不敢去。根儿是接不回来了,养娘是不会让我接回来的,麦儿也不会放手的。所以!庄儿不想去齐国。”
“那你也不想把延儿接回来?”戴六儿又问道。
“延儿有天涯哥带着,我放心。青儿姐既然答应隐居了,她一定是想好了。我不能去!青儿姐我了解她,她决定地事,别人是无法劝说的。但愿天涯哥有一个好的归宿,青儿姐就会自己回来的。”
“你?你好狠心!”戴六儿流着泪说道。
“我好无奈!娘!生活就是有那么地无奈!庄儿没有办法!庄儿天性善良,不喜欢杀戮。可是?庄儿迫不得已,为了有一个安宁地生活,不得不杀戮了。为了能过上平静地幸福,庄儿只得放弃讲道,靠编织草鞋为生。就让世人把庄周忘记吧!把那个道家学说传承人的庄子忘记吧!”
“庄儿!呜呜呜……”戴六儿扑过来,把庄子搂着,哭泣起来。
在生活面前,在生存面前,她觉得自己是那般地无可奈何!
“你要是编织草鞋的话,你根本养不活娃啊?养不活这一家人啊?呜呜呜……”
“我要学容儿那样,不仅仅编织草鞋,我还要编织树皮鞋,制作兽皮鞋,各种各样地鞋。我要成为鞋业大王,建立鞋业王国……”
第二天上午,庄子家的院门大开。
庄子坐在院里,大腿上铺着一块麻皮破布,开始了他的新人生——编织草鞋。
很快!赶集的人就注意到了,庄子出关了。庄子不讲道了,庄子编织草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