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拗不过贞竹公主一再的撒娇恳求,只得矜持地答应。
贞竹公主雀跃着拉我到了外面,坐到琴旁,苏寂和文昌帝君正在外面下棋,看见我坐到琴前,停了下来。
我对我的琴艺和曲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名师出高徒,神风勉强也算得上名师,我是他唯一的徒儿,高徒的名号也不会轻易被人抢了去。
我自觉优雅地开始抚琴,开口唱道,
“罗衣还怯东风瘦,
不似少年游。
匆匆尘世,
看看镜里,
白了人头。”
唱了这几句,我颇觉得意地看向面前的三人。
之间文昌帝君脸颊憋的通红,贞竹公主抿着嘴唇,皱着眉头,唯有苏寂,淡淡地举起茶盏,抿了口茶水。
文昌帝君见我看他,憋不住猛地哈哈大笑。
凡是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和演绎的时候,最厌烦别人打扰,我虽不是艺术家,却由于跟着眼高于顶的神风学艺,多多少少养出了些艺术家的脾气,文昌帝君如此,便引得我很是不悦。
“你笑什么?”我皱眉道。
“我还想问你唱的这是什么呢?”文昌帝君捂着肚皮,仍然止不住笑,“早在你还是灵泽公主的时候,我就曾听说你唱曲很难听,所以从不轻易示人,我还道是以讹传讹,你相貌生得好,引得别人妒忌,所以夸大其词了些,没想到这是一句大实话,真是笑死我了。”
我大为吃惊,这样的传言,我却没有听过,照理说,梨七若是听到了关于我的流言,总要告诉我才是。
不过文昌帝君总是喜欢与我针锋相对,也许是为了让我难堪才说这番话的,我这样想便镇静了些,你看苏寂不是听得很是波澜不惊么?
苏寂大概是察觉到我将目光投向了他,抬头看着我。
我热切地看着他,“帝君,你觉得如何?”
苏寂微微垂下眼帘,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衬着如玉的面容,十分好看。
苏寂像是认认真真琢磨了一番言辞,抬头道,“嗯,王上唱的倒是独具特色。”
独具特色?是好的有特色,还是不好的有特色?我对他的回答颇觉不满。
文昌帝君看着我,一面笑,一面摇头,“我听说你自小跟着神风学艺,神风才华过人,觉得你虽然完全没有学到神风的医术,总能多多少少学到些其他技艺,没想到——难怪神风不肯再收徒儿,想必是被你伤透了心——”
我听得气愤不已,没有注意到苏寂脸色一变。
“王上虽然有不及神风之处,可是修为在她同辈的神族里已属顶尖,就算前辈中也难找敌手,已经十分难得——”
苏寂还未说完,文昌帝君就大笑着道,“不及神风?就算我耳聋眼瞎,也定然唱的比她好上许多倍——”
我虽然很生气,可是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却知道他说的八成是实情,可是苏寂却突然沉着脸道,“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愣了愣,看了苏寂一眼,也有些莫名其妙,却识趣地住了口。
我还从未见过苏寂这般的声色俱厉,一时也忘了文昌帝君对我的言语攻击,吃惊地看着他。
苏寂大约也觉得有些失态,正当我觉得他要解释解释的时候,他突然起身,出去了。
留下我们三缕八卦的魂。
我们看他走出了竹篱笆,不约而同地将脑袋凑在一起。
“帝君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是啊!我还从未见过帝君这样生气呢?”贞竹公主马上接了一句。
文昌帝君拈着下巴,作出一副高深的模样。
我踢了他一脚,“知道什么就快说。”
文昌帝君吃了我一脚,眉毛立起,“你这女人怎么这样粗鲁无礼。”
我作个手刀的动作,道,“你若是再这样吊人胃口,我让你试试什么是真正的粗鲁无礼。”
文昌帝君闻言身子一收,离我远远的。
“帝君!”贞竹公主半是嗔怒半是撒娇地喊了一句。
文昌帝君忙道,“好好好!我说,我也是猜的。”
我们重又凑在一起。
“我们刚才说王上唱曲难听,没有得到神风的真传,我觉得他定是想起他英年早逝的师父了。”文昌帝君很是自信地道。
“哦?”我皱眉想了想,苏寂年少成名,定然是受了师父的很多关照,若是因此伤心,倒也是合情合理。
显然贞竹公主也这样想,甚是赞同地点点头。
“唉!”贞竹公主叹口气,“帝君看来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想必心里也有很多苦楚,只是不想与外人道罢了。”
文昌帝君撇了撇嘴,“你倒是了解他。”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吗?还不快去安慰安慰帝君?”
文昌帝君飞快地摇了摇头,“我不去!”
我一听,嘿嘿奸笑数声,道,“你和帝君是好友,好友若是心情不好,你也这样无动于衷,可想而知你这人毫不体贴,你能如何对身边的人,也可以想见——”
文昌帝君咬着牙道,“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你愚笨到了家,如何懂得帝君的心思,我就是见他再不好,也是爱莫能助,不如叫他安静些罢了。”
说完,他利落地转身回了房。
我见他打定主意不肯去,正想着怎么撺掇贞竹公主去,文昌帝君却在房里探出头来,“公主,你是我府邸的人,还不快来服侍我喝酒?”
贞竹公主呐呐地应了一声,端了酒壶酒杯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