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昌帝君处,直等到晚上才看见文昌帝君带着垂头丧气的贞竹公主回来,我远远便听见文昌帝君数落贞竹公主:“像你这般糊涂的人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难找,帝君的寝宫若是找不到,你原路返回便是,谁叫你非要找到不可的?”
贞竹公主大概不敢顶嘴,一声不吭的跟在文昌帝君身后。
我迎了上去,“帝君,公主。”
文昌帝君看见我,勉强将态度调整好了些,“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然是听说贞竹公主不见了人影,才来这一趟,难道是为了你不成?
心里这样想,可我面上还是笑了笑,“我见帝君这样着急,便来看看能不能替帝君解忧。”
文昌帝君面色又和悦一分。
虽然我嘴上打死也不承认欠了他的人情,可我知道贞竹公主能到天庭全靠文昌帝君,自然还是要哄他开心的,趁着宾主尽欢的时候,再替贞竹公主说几句好话,也不至于叫文昌帝君起了赶她走的心思,因为凭良心来讲,若是有人烧了我的——比如卧房吧,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我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却看见苏寂走了进来。
想必也是听说贞竹公主不见了的消息,特地来询问的,我恨不得叫梨七来看看,谁说苏寂有了别的心上人,不是一听说贞竹公主不见的消息就赶来了吗?可见我硬将贞竹公主塞到文昌帝君这里,让他们近水楼台,还是取得了一定成效的。
我看了一眼苏寂,他也恰巧看着我,我赶忙讨好地笑笑。
笑完了才有些后悔,我这样辛辛苦苦帮他牵红线,应当是他讨好我才对,我何必每天热脸去贴他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就还是说脸吧。
“帝君。”贞竹公主和白赫之行了礼。
苏寂点点头。
“我听说贞竹公主之前走失了?”
文昌帝君瞪了一眼贞竹公主,才又道,“她迷了路,这才找回来。”
苏寂淡淡道,“贞竹公主初到天宫,你应当多加照顾才是。”
贞竹公主一听苏寂的话,脸一红就低下头去。
文昌帝君闲闲道,“你若要照顾你领走就是。”
我心里也无比赞同地拼命点头。
苏寂却没有答话。
我瞅了一眼一旁的贞竹公主,见她低着头,很是失望的样子。不由心下不忍。
“帝君说的没错,贞竹公主初到天宫,还要劳烦两位帝君多多照应才是。”
苏寂看了我一眼,对我这种明显要将他拖下水的话照旧保持了沉默。
文昌帝君瞪我一眼,“该照应自然会照应,又要你多事了。”
真是发神经,我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罢了,哪里来的火气。
“文昌帝君。”
苏寂和白赫之齐齐开口。
苏寂看了白赫之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赫之却不管不顾,“还请文昌帝君慎言,休要对王上无礼。”
“赫之。”如今可不是和文昌帝君做口舌之争的时候。“不得对帝君无礼。”
白赫之毕恭毕敬地道,“是。”
文昌帝君抚着额头,状似头疼地挥挥手,将我们往外赶,“你们都走,都走,我看着你们就头疼。”
贞竹公主一脸天真地伸手去扶文昌帝君,“帝君不舒服?我扶您。”
进门的时候,她转身冲我笑笑,使了个放心的颜色。
我忍不住笑了,谁说贞竹公主傻的,这察言观色的功夫比我强得多了。
苏寂依然是谦谦有礼的样子,淡笑道,“公主可是要回行宫?”
我点点头,“帝君可是要去灵泽山,我们倒是顺路。”
苏寂摇摇头,“我不去灵泽山。”
“哦。”我点点头,和白赫之告辞。
梨七近日迷上了投壶,日日拉着我与他一起玩,我闲的无事的时候,常常和他玩上一阵,输家不过是喝酒,所以我们玩的很是和谐,有点喝酒第一,比赛第二的意思,我们俩有输有赢,玩的其乐融融。
有一日白赫之过来,我们便叫白赫之一道玩几把,白赫之听了两句规则之后抬了抬手,示意梨七不必再讲。
他转过身背对壶身,反投了十支箭,箭箭皆中壶心。头也没回便走了。
我和梨七叹为观止,也很是嫉妒了一阵,梨七更誓必要超过他,至少也要练得和他一样的水平,于是我们愉悦身心的小游戏就变了味,我每日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看梨七将箭投的乱七八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将寝宫内外的人都遣走了,否则我发放公伤和因公死亡的补偿银两就足够拖垮炎释的。
一日,我又在备受煎熬地看着梨七练习,撑不住睡了过去。
睡梦中只觉得什么划破空气,直冲我面门而来。我猛地惊醒,一支箭险险停在额头处。
苏寂看我一眼,随手一挥,那支箭落在箭筒里。
“王上!”梨七紧张地冲过来,“你没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