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苏寂,他埋首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像是在认真地思索棋局。
我便耐着性子道,“我今日是来探望贞竹公主的。”
苏寂仍然没有抬头,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早已知道贞竹公主在这里的事情。
文昌帝君道,“她在里面干活,你若是找她,我叫人带她来就是。”
我点点头。
文昌帝君叫了一个小仙娥过来吩咐一声,那小仙娥便去了。
房里就剩下我们三人,我莫名觉得有些气闷。忍不住看了一眼文昌帝君和苏寂,心想,莫不是自己打断了他们谈什么要紧的事?
好在那仙娥很快便带着贞竹公主来了,贞竹公主见到我,欣喜地喊了一声姐姐。
我微微一笑。
贞竹公主这才和文昌帝君和苏寂行了礼。
文昌帝君将我们都扫了一眼,才皱着眉头,道,“公主坐吧。”
贞竹公主乖巧地坐下,偷眼看着苏寂。
“我听说昨日公主被烧伤了,特意来探望公主,不知道公主伤势如何,要不要紧?”我关切地问道。
贞竹公主惭愧地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我不小心,将帝君的书房烧了。”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十分抱歉。
文昌帝君强忍着道,“公主不要太过自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都是些——不要紧的书。”
我忍着笑道,“既然帝君都这样说,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文昌帝君闷头喝茶。
贞竹公主红着脸,“帝君,我一定叫我爹爹赔给你。”
文昌帝君摇摇头,“不必了,昭顺帝君已经答应赔我一个书房,你不用过于自责。”
“帝君?”贞竹意外地看向苏寂。
苏寂抬起头,淡笑道,“我宫里藏书甚多,也没有什么用处,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贞竹公主红着脸,微微低下头,“多谢帝君。”
小女儿心思表露无遗。
我叹了口气,若是我——若是我就将整个府邸都烧个干净。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起身告辞。
文昌帝君似是松了口气,苏寂抬头微微一笑,我便转身出来,贞竹公主跟在我后面送我。
“多谢姐姐特意来看我。”贞竹公主仰着脸冲我笑笑。
“文昌帝君没有难为你吧?”我低声问。
贞竹公主摇摇头,“帝君挺好的。”
“那昭顺帝君呢?你平日可能见到他?”
贞竹公主摇摇头,低着头道,“这几日文昌帝君常常出去,甚少待在府里,昭顺帝君是今日头一次见到。”
我勉励她几句,便走了。
路上想起刚才在房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想了一会,也便丢在了脑后。
回了行宫,梨七见了我忙迎上来,一边给我倒茶一边埋怨我出门怎么不带上白赫之,白赫之听说我自己去了天庭,每半个时辰打发人来问一回,让梨七不堪其扰。
我笑着道,“赫之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谁像你这般心大。”
梨七委屈地噘着嘴,“公主这会嫌弃我心大了,以往公主不也是嫌我时时跟着你惹得你心烦吗?他是尽忠职守,难道梨七就没有尽忠职守?哪天公主没有喝着热茶热粥了?我看他是闲的慌才对。”
梨七委屈地连以前习惯的称呼都冒了出来,我只好笑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难得你没有嫌弃我这样好吃懒做,我怎么会嫌弃你?”
梨七才慢慢平复了心情,过了半晌又笑嘻嘻地凑过来,“我今日听了个流言,王上要不要听?”
我一边想着待会要吃点什么,一边敷衍着点点头,“好啊你说。”
“你记不记得那个以前随着昭顺帝君住到灵泽山的碧娥公主?”
我听见碧娥公主的名号,点了点头。
“听说碧娥公主因为失手打碎了帝君屋里的一片贝壳,惹得帝君震怒,被禁足到天宫,不许出来了。”
“一片贝壳?”我有些怀疑地道,“什么贝壳这么要紧。”
梨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帝君身边的古物吧。帝君虽然冷面些,可是也看起来不像是会大发脾气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梨七啰啰嗦嗦地说了半天,见我兴致缺缺,便起身出去了。
我换了件衣裳,躺在床上,睡意乍起,却突然想起来娘亲昨日叫人带了信给我,因着大姐姐此番怀孕害喜害的厉害,叫我拿了帝君送的长生珠一用,我这才想起来,我手上有两颗长生珠,一颗是在湖中捡来的,另一颗便是苏寂听说我要与炎释成亲时送来的。
我将梨七叫进来,给他一颗叫他拿回去给大姐姐安胎用,另一颗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去趟天宫,郑重地还给苏寂。听梨七讲了贝壳的故事,心中便警觉了些,若是让苏寂知道我捡了他的长生珠,这么多年也不曾还给他,岂不是下场比碧娥公主还要惨些。
结果到了第二日,我又将此事忘了个干净,幸而梨七进来与我复命,说将长生珠送到了母亲手中。
我这才想起来原本是打算今日去送还另一颗长生珠的。于是收拾收拾,拿了珠子出了门,直奔灵泽山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