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却无论他怎样做,哪怕拿那些几千万甚至几亿的生意去逼她,她也只是问他放不放心之类的废话。
可是今晚,她说他们是一家人,就算离婚了也还是一家人。
她说他要她做她便做了,她说她听从他的安排。
但是现在孩子们都睡了,这么好的时候,她竟然还是想就这样过去。
她似乎很喜欢搪塞一件事,可是他却做不到。
他觉得透不过气,于是在她回头的时候他便抬了眸,就那么冷冷的望着她,她那无知的样子。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声:"算了,你去睡吧。"
她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只是微微的垂眸,之后还是去了女儿那个房间。
洗完澡换了酒店准备的睡衣,她却是不由的皱眉,她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哪怕是消毒过也不喜欢。
但是已经来到这里,并且已经大半夜,虽然他还在,却不会再像是过去那样给她准备好一切。
所以她就那么穿着躺在床上陪着女儿,看着女儿睡的很熟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心尖狠狠地一颤,她不是后知后觉,只是无从说起。
于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想着。
而他就靠在沙发里,电视节目的声音放到最小,他就躺在那里望着电视。
修长的身材在沙发里显得有些难过,可是他却依然坚持。
客厅里显得格外安静,周遭的气氛都那样的宁静。
只因为,这一夜,已经经历了两年多。
再见面,他们竟然还能再在一个房子里,他内心已经笑了好几声,但是面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的。
不止是开心,不止是挖苦。
心里的那份煎熬,只有自己才知道。
已经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他快要忘记她的样子。
他也没想到,爷爷离开的时候他会一个电话打过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有了给她打那个电话的念头的时候他就很确定她一定会回来,但是在打完那个电话之后,在葬礼的时候,他却以为自己可能高估自己了。
但是,她没让他失望。
尽管不是她一个人回来。
那个小不点的出现却是让他很吃惊,这两年多他再也没理会她的事情,甚至也没人跟他提过她有了一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
他无法想象,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可是她竟然还是要那么做。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却是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
球赛还在继续着,他之后却翻了身躺在沙发里,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屋顶的灯具。
深邃的眸子里的敏锐像是已经休息去了,剩下的只是安宁。
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抱着毯子便出去了。
外面的灯光早已经关掉,电视还开着却没有声音,他修长的身材在沙发里,因为腿太长所以已经到沙发外很远。
她不自禁的微微沉吟,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总是在有时候在沙发里睡着了,然后第二天会发烧的吧。
她走上前去,借着电视里的光给他把毯子轻轻地盖上,然后就那么一直弯着腰的姿势看着他。
他没睡。
她一抬眼就看到他睁着眼望着她。
那幽深的眸,似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因为他一点也不动。
只是那么望着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没有表情。
可是那眼神,明明静的可以,却像是无数把利刃朝着她的心里捅过去。
一刀一刀的,不快不慢却足以要了她的大半条命。
然而其实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那漆黑的眼神在望着她,再没其他。
她移开视线:"我以为你睡着了!"
低哑的嗓音之后她想要起身却是被突然的一个大力拽住,之后在回过神她已经躺在他的身下。
动作之快骇人之极。
她就那么呆滞的望着他,他那发狂的眼神终究是表现在她面前。
一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两根手臂,他已经太久不曾在清醒的时候这样看着她。
今晚喝了一点点的酒,但是他竟然清醒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而她刚刚——
她就这样,狠心的赐他死罪之后再回过头来给他一杯酒。
她以为她真能把握一切吗?
她以为她那么残忍过后再回来,他就会接受吗?
他冷冷的望着她,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最后化作痛恨:"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那样低沉疼痛的声音,她的心狠狠地揪着,像是被搅拌机已经搅拌的不知所谓。
她已经有些什么也想不起,只是他还在她面前,她竟然张了张嘴,模糊的视线里他的存在还是那么真实。
她的手缓缓地抬起,指尖眼看就要触碰到他的衬衣布料,却在最后又放下,紧紧地抓着沙发。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只是这一刻,心那么痛,脑子那么混乱。
他就那么发恨的望着她,几乎咬牙切齿:"卓幸,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低低的一句,然后他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起身,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丢在她的身上之后冷冷的转身朝着主卧去了。
而她躺在沙发里像个痴傻的人,竟然什么都说不出,竟然什么都做不得。
只是许久,一双手紧紧地抓着那条毯子。
他说的对,她是太高估她自己了。
她就不该出来给他送毯子。
不,她就不该去他的办公大楼坐在他隔壁的位子。
于是换做她躺在沙发里。
寂静的空间里,还是只有电视屏幕里不停的换出来的颜色,而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里面。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误,是否还愿意再重来一次?
她想答案自己是知道的。
就如她会带着孩子们去参加晚会,顺利的躲过跟同事们喝酒庆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