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的眼前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爸,嫂子应该打了麻药的。"傅柔提醒。
"可是她还活着就有意识,当初你们妈妈生你们的时候我也在里面陪着,没关系,傅执!"
傅执早已经转身,是的,他要去陪她,他不能让她孤军奋战。
当他推开那扇门,里面的人都惊呆的望着门口,除了在动手术的人。
她的身上穿着特定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鼻子里插着管子,那样子...
他想到他离家前她还在沙发里微笑着对他说:"快去吧,你开个会的时间,我的报纸都看不完。"
上一刻还好好地一个让他着迷的孕妇,再见面竟然就是在这里。
看着她憔悴的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卓幸,你要是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他的心那样的恐惧,然后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他亲眼见证着他们的孩子被医生一个个的抱出来。
男孩是弟弟,女孩是姐姐。
他们都很健康。
但是她...
却一点都没醒过来的迹象。
当大夫带着消毒手套的手上都是血,当那些凌乱的红色刺痛他的眼球,他竟然挫败的站在她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当卓家人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被从里面抱出来,傅妈妈跟女儿去了早就订好的房间里照顾孩儿,其余人都守在门外。
而她的脑子里此时不停的闪过进手术室前他的那些话,还有她抛出去他没回答的问题。
那竟然是她活下去惟一的支撑,她的脑海里那句话不断的盘旋着。
凌越在家呆着却也是坐不住,走到窗口低着头望着脚下,一双手用力的纠结着。
她承认她去那里是有意想要刺激卓幸,但是她只是想用道歉的方式去刺激。
她以为卓幸听了她道歉已经会受不了,她没想到卓幸根本就不为所动,才逼得她说出那种话。
一想到张姐可能会把她说出去,一想到卓幸经历风险若是死了...
一想到傅执的性子,他若是不提忍了便罢了,他若是提了,她大概就完了。
她太了解那个男人的性子,否则这些年工作上也不可能配合的那么好。
但是感情上...
"卓幸,你会死吗?"
有那么一刻脑海里萌生出那样的想法,最好她是死了。
但是下一刻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疯狂,她只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她必然是活下去的。
但是自己呢?她竟然能幻想到傅执会对她说的话,他会让她离开吧。
那时候要怎么办?
厚着脸求他?
也好,只要求他他肯定会饶了这一次。
但是她怕卓幸会生气他那么做,他如果在乎卓幸,那么傅执就算不愿意把她赶走也会依着刚给他添了两个孩子的女人。
两个孩子跟他们这些年的感情,她竟然只有五成的把握能说服他。
但是她想不到那样的结果。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那样的场景,有个女人想要她的命。
有那么一段时间呼吸竟然困难,似乎就要窒息。
傅执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脸的汗,脖子上也是湿漉漉的。
医生说生产完会这样,但是她的严重性,而且他看着她不停的挣扎的样子,像是做噩梦,不自禁的轻声叫她:"小幸,小幸..."
他摸着她的手,但是那手上冰凉的凉意让他魂飞魄散立即摁了铃叫医生。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担心的大气不敢喘一口:"卓幸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飞出来,直到医生赶来检查她的情况,他站在那些白大褂身后,脸上愁容尽显。
什么是费尽力气?
当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用力的拉着一个小女人的手想要把她拉回来,而她却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
似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她听不清楚。
而他就那么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再也没有精神。
那一刻他抱着她的手低着头,疲惫不堪,极度疲倦。
他甚至有些灰心丧气。
昂首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她出了那么多汗,他真怕她就这样虚脱死。
爱那个字,他这一辈子都没跟谁说过。
"如果你真的想听,我可以说!"他终于怕自己留有遗憾,怕自己内心谴责自己,愧疚。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想我不可能没动过心,你若说那是爱,也不为过。"竟然哽咽。
"卓幸,你敢醒过来吗?醒过来让我们证实这一场到底是不是爱?"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肯定过。
房间里静的死气沉沉。
没有一点生机,除了有个颓废的男人。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她还能记起些什么?
她对这场婚姻是绝望的。
两个孩子哇哇的哭声终于逼走了所有的迫害,白皙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她在醒来的边缘挣扎着。
"孩子,孩子!"
当她睁开眼睛已经是七个小时以后。
她像个疯子一样,梦到自己的孩子在离开自己的途中。
他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握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低着头像个被打的萎靡不振的失败者。
"傅执!"
一切回归平静。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坐着的男人,那一刻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死里逃生的感觉,就是那么激动。
她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
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那一刻她好担心,在来医院的路上她紧张的厉害,甚至幻想到将来凌越当了她孩子的后母,他们都被虐待,受不到好的待遇。
她还幻想他跟凌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她的孩子就像是古代没了庶母的可怜孩子。
她想让他对孩子好一点,她想要一个保证。
但是她没要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