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沙哑的声音:"我没事。"
他却是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低头看着她的手上血止住一些才抬头瞪她一眼。
那眼神很致命,他又低头去吸了一下然后拉着她就往外走,也不说话。
小幸只能跟着她,看着傅柔回头看他们就冷声命令:"去拿医药箱过来。"
当傅柔屁颠屁颠的去拿医药箱过来,他就给她清洗然后包上创可贴。
小幸看着他的表情还那么严肃,不由的心里抽痛,却只是无奈苦笑:"我都说了没事,只是一点破外伤看你紧张的。"
妻子在责备丈夫的大惊小怪?其实满满的感动。
傅执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一眼,然后看着一个孕妇一个腿脚不利落的,就拿了手机去打电话叫餐。
"如果没心情就不要去做,这次只是伤了手指,要是——不小心把手指切下来看你后悔不后悔?"
于是小幸真的又笑开,他却是为难的叹息。
阮为民看着他们夫妻俩的样子倒是觉得很好,如果不是很好很好的感情,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场景。
傅柔也有点妒忌:"你有那样关心过我吗?"
"我恨不得打死你。"阮为民抓着她的手,瞪着她说。
小幸看向对面坐着的一对,不由的笑开:"那可是一尸两命!"
"所以我才没动手。"阮为民说着却是紧紧地把傅柔抱在怀里。
后来四个人吃完饭傅执也不让小幸收拾,家里人员多都不正常,他就负责烧水什么的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却看到她已经躺下,好像——已经睡着?
傅总不由的皱眉,这女人,怎么会睡着?
他还想跟她好好的爱爱呢。
他却不知道,今天这个突发事件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突然的打击,她如何再睡的着?
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拿着针往何悦的身体里注射药物,而且那不是一点点的量,她就浑身冰凉,害怕到浑身发抖。
她只是在假寐,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让他任性的发挥,她怕伤到孩子。
想到孩子,不自禁的长睫下就有了眼泪。
她原本以为这次怀孕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第一次是婚前,措手不及,两个人互不相识。
但是第二次却是做好准备的,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个小家伙的降临。
这件事就这样一下子冒出来,像个定时炸弹。
还有残存。
他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倾斜着靠过去:"真睡了?"
灯光很暗,他来不及看清她的样子,只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无奈挑眉:"好吧,我先去洗澡。"
话说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洗澡,他也是要醉了。
却在他进了浴室的时候,她突然忍不住颤抖的呼吸,抽泣出来。
他站在浴室门口,却是突然又打开了门,小幸立即咬住手指不敢再喘息。
他听不到刚刚那声音之后才又回去,却总觉得不对劲。
但是应该是幻觉吧,不然什么事情值得他老婆那么委屈的抽泣?
然而小幸却是不敢再哭了,当无尽的眼泪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流完。
他再到床上的时候她便已经恢复如常。
傅执轻轻地靠过去,从她背后拥着她,如抱着珍贵的宝贝,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垂眸看她那潜水的样子,不由的再次沉吟。
那晚上她就说是来大姨妈,不过没看到卫生间里有什么痕迹啊。
但是她这疲惫的样子,他猜测着,然后就只能放下那个心思搂着她睡觉。
可是直到她睡着,她才缓缓地睁开那双眼。
长睫下的眸子里多少的空灵难过,她缓缓地转身,似是怕打扰了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外面还在下雨,雨很小,但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却是借着院子里的一点点光,竟然还能看清他的轮廓。
想来大概是太熟悉,即使是闭着眼也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样子。
柔荑忍不住颤抖着抬起,她的脑海里是何悦在被注射的痛苦崩溃情景,是儿子女儿惊恐的眼神。
她无法聚精会神,甚至连去摸他一下,都觉得奢侈。
再后来,她再也躺不下去,看不下去。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精致的五官。
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就那么悄悄地下了床。
她怕极了,怕极了看着他,因为她想到那些无法接受的画面。
她最亲的人正在经受着的恐吓,那一双小萌包那么小,他们会不会坚持不下去?
他们会不会不够勇敢?
她想到曾经儿子勇敢地瞪着坏人,可是她也知道,他们始终太小。
至于何悦,已经那么大年纪还要经受那种痛苦。
她几乎不能自己。
她想要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冷静。
但是她却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在书房里,缩在角落里像是身体在被人用刀子一片片的切着,她没死,却是比死还让她恐惧。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是一天的煎熬。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窒息过去。
在后来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白天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还能控制自己冷静理智,但是当接受了那个事实。
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她竟然怕的要死。
要是明天卓亮还没有消息...
明天上午何悦便会再次被注射。
第一次可能只是扎针时候的痛苦,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她再也不敢想,双手抬起,用力的摁着自己的脑袋。
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像个疯子一样的存在着。
她好想他,可是现在,她竟然不敢到他身边。
她觉得自己愧对他。
十分的,万分的愧对他。
她不能让他在她跟他母亲之间做选择。
她不能让何悦跟儿子还有女儿等太久。
每一天都是凌迟,这一刻她甚至有种想要立即放弃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