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侧那人翻身下床,乱蝶岂是笨的,见形势不对扭身就要走。不想这婆子年纪虽大了些,但老骨头还挺硬朗,一下抓住了乱蝶,这面晃着了火折子点燃烛火。
老孙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乱蝶恍然说道:“果真是你?”
反正也被抓了,乱蝶也不多解释,嘿嘿一笑,抱拳说道:“既然都被你抓到了可把账本交出来吧,我们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
老孙头干笑两声,面露讶异说道:“这可怪了,昨晚上我已经交给红翠姑娘了,你怎么又来找我要?难道我有第二本账本不成?”
见他还对自己打马虎眼,乱蝶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骗谁呢?谁不知道账房先生都有两本帐,你竟然说没有,谁信啊?”
老孙头起身兜上**,起身过去大开房门说道:“不是看在二爷的份上,老孙头今日可算抓了一回现贼。你走吧,不要再来,再来被我发现就要报官了。”说罢,又对老婆子说道:“请三爷出去。”
老婆子应一声是,推搡着乱蝶出了房门。
乱蝶再想不到自己行了多年江湖,今日竟被一个老头子抓了现行。恼羞之中,独自去醉仙楼饮了半壶酒,到得天微微明时才熏熏然回到锦绣澜。门边小厮见是三爷回来了,急巴巴七嘴八舌说道:“三爷可回来了,屋里的红翠姑娘找您找疯了。没隔半个时辰就来问问,三爷回来了么,这一夜竟没断过。三爷快进去看看吧,只怕红翠姑娘有急事呢。”
昨夜在红翠面前夸下海口,这会儿什么也没办成怎好意思去见她?慢慢往院里挪进去两步,转念又想,总是要见面的,还是过去让她打一顿心里踏实些。想通之后,乱蝶一路飞走,快来到内室。内室正面五间却是格格住的,东厢房平日由金缕和画屏几个大丫头住着服侍。打从画屏贴身伺候格格之后,红翠从东厢房搬出来,住进西厢房里。
天色还早,正厅的门还没有开,院内倒有三两个小丫头起早洒扫院子。见三爷过来,一个个躬身侍立站到一旁。乱蝶蹑手蹑脚来到西厢房,见房门紧闭,心道难不成她这会儿睡了。两边的窗户可大开着,乱蝶走过去朝里面偷窥了一眼,不想从里面猛然抛出一件不明物体,恰打在乱蝶脑袋上。
“还不快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嗓子说罢,只听脚步声响,房门已经打开了。
乱蝶缩着头,苦着脸,弯腰小心走进去。红翠还穿着昨夜的衫裙,黑青了双眼,上前扭住他的耳朵直往里面拽:“这大半夜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看我这眼睛又乌青了,这一夜我都没合眼。”
哪知道乱蝶噗通一下跪在红翠面前,倒把红翠唬了一跳,忙拦着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乱蝶说道:“乱蝶没有拿到账本,倒被老孙头抓住了。乱蝶无能,让红翠姑娘失望了。红翠姑娘,您打我一顿解解气吧。”说罢,他抓起红翠的手在自己脸上扇了几下。
红翠以为他吃了失心疯,挣脱开他的手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吓我!”
乱蝶这才将在老孙头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红翠。红翠呵呵一笑,扶起乱蝶说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不就是一账本么?”
乱蝶心内一喜,以为她要放弃呢,可是红翠转口说道:“我就知道他是个老狐狸,才不会轻易给我们呢,少不得我们还去找格格去。”
“啊,还要找格格?”
“对,这事情没有小格格拿主意我们拿不下。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今晚上我要对小格格使个美人计。”
美人计?乱蝶猜不到红翠怎么用美人计?难道她要给格格找个俊美小生?不会吧,格格向来洁身自好,不至于就那么被拿下吧。不过既然红翠姑娘说行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虽然立了秋,但京师的天气依旧沉闷异常,空气中总是带着浓浓的湿气。衣服湿湿的,黏黏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白日里,画屏给格格换了一套衣服,但到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衣服又湿了一层。画屏正要为格格准备洗澡水,或者冲洗过后,身子会干爽一些。
红翠早早来到屋里伺候,殷勤对格格说道:“小格格,我命小丫头准备好了洗澡水,满满地泡了两篮子的白玉兰。小格格,这就随红翠过去罢。”
画屏诧异地看着红翠问道:“今日你要伺候小格格?”
红翠艳艳地一笑,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可该红翠伺候伺候了。画屏妹妹,你休息休息,让红翠来吧。小格格,您说行不行呢?”
虽说明知道红翠心怀不轨,但格格竟没有细问,起身不动声色说道:“也好,好久没有你的服侍,我还蛮想的。”
浴室在正屋后面,新建的池子,用上好的花岗石砌成,上面漂了一层白色玉兰花,清香扑鼻。池子边上摆了一个搭衣架,上面放着三五件浴袍。红翠请格格进去,一件一件卸去身上衣服。立时,格格如玉般的胴,体出现在红翠面前。红翠白白欣赏了一会儿,赞赏说道:“红翠见了这么多,再没见到一个更好的。”
格格瞥了她一眼说道:“你才见到多少,好说什么这么多?”
红翠嘟嘴说道:“怎么会不多?宜春院那些姑娘们,来来去去少说也有几十个,再没有一个像小格格这样的。”说罢,忍不住在格格身上捏了一把:“像个瓷人似的,摸起来,滑滑的,谁要娶了小格格才是天大的福气呢。”
格格脸一沉,嗔道:“别说浑话,快扶我进去。”
红翠朗声答是,搀扶起格格泡进浴池里。花香袭人,由着格格泡了一会儿兰花浴,红翠拿起香胰子慢慢在格格身上擦拭,接着使出一万分的殷勤,揉捏着格格。别说,红翠的手法真的独一无二,格格忍不住说道:“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求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