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刚响起的那一刻,我便有气无力地趴到了桌子上。
本来我的计算是完美无瑕的,等这第一节课下了之后太阳刚刚晒过来,我再换到前面去刚好,可高数老师却突然杀出来把两节课连了起来,害得我被阳光审判了一整节课。
这么个晒法,普通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我可是个吸血鬼哎。
正当我试图撑起身子的时候,班长突然走过来,狠狠地拍了我后背一巴掌。
“喂!国然,你火了你知道不!”
“哈?”我被这一巴掌拍的有点懵,“火?哪儿点着了?”
“点什么点!你今儿早上把闻一凝甩了的事儿,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体育社、文学社、散打社......还加上学生会,整个学校上一半的社团都通缉你了!”
看着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复杂:“兄弟,你做了所有人想做而又不敢坐的事,你现在已经是全校偶像兼全网公敌了,孙哥那种。”
“简而言之,孙哥,你着火了。”
“不是,你先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甩了闻一凝了?”
班长也耸了耸肩,“我也不信,这又不是在写小说。”
“可惜的是,有真信的,也不知道谁这么有说服力。”
“总之,你保重吧。”他扔下这句话就留下一脸懵的我离开了。
“喂......”我刚要叫住他,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声音,好像是在喊我的名字,出于好奇,我拉开窗帘凑了上去。
楼底下,一大帮子人扯着条横幅,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为首的一个眼镜男看到我露脸,抬手扬起手中喇叭,随之,一个高扬的声音响起:
“收旧电视机,旧冰箱旧家电,烂铜烂铁,塑料片纸皮儿......”
眼镜男似乎是以为坏了,哐哐两巴掌拍了上去,那料想喊得更凶了,还是一旁一个梳着中分的男生上去给他调到了扩音选项。
他清了清喉咙,重新举起来。
“喂喂,国然同学在吗?国然同学在吗?”
“鄙人学生会会长,闻阁下艺高人胆大,在此特邀你加入学生会并出任副会长一职。”
说着,眼镜男掏出一张a4纸。
“来来来,下来把这份生死状给签了,本会长不仅管吃管住,五险一金,还会额外赠送葬一条龙服务,怎么样?其他社团可绝对不会有我们这么周到的服务了哟。”
“一般社团不会管团员送葬的吧!”我实在忍不住吼道。
“你特么想杀了老子是吧?!绝对是想杀了我是吧?!”
闻言,眼镜男啧了一声,露出一脸阴谋被识破的不甘。
“你这家伙,最少给我稍微装一下啊......”
再然后,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对讲机,对着它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正当我疑惑之际,教室门突然被扣响。
“开门,fci!”
“......”
教室外,为首的人一身高仿的黑色特战服,见敲门无人应答,于是朝旁边比了个手势,示意破门。
破门手领意,掏出从办公室借来的备用钥匙,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插进了钥匙孔。
一行人在门刚刚被打开的瞬间就肩并着肩突进了进去,可原先国然坐着的地方此时只有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窗帘。
“队长!”队员们陆续搜查回来,但带过来的结果都是一样:
“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
他冷冷地撇了一眼那个座位,打开对讲机:“会长,目标潜逃,请求收缩包围圈,over。”
我趴在草丛里,稍稍拨开灌木丛,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三个不同社团的人凑在一起。
“那边没有。”
“我这里也没找到......”
其中一个人伸手指向其他地方,“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等这几人走掉之后,我才送了一口气。
这帮人......神经病吧!抓人就抓人,干嘛......
我往下扯了扯衬衫,想要挡住外露的内裤。
脱、脱人家裤子干嘛?!
这下倒好,两边都说不清理了。
啧,要不我先找个落单的,劫富济贫一个?
算了,还是换个偏僻点的藏身之地,嗯,还是这个靠谱。
啊,有人过来了,溜了......
学生会长,也就是那个带眼镜的男生带领着一众社长路过这里。
“还没线索吗?”眼镜男边走边问。
无人回答,看来是都没发现国然的藏身之地。
学生会长不禁发起了愁,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自己作为会长,不能妨碍学校秩序啊。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听到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道:“诸位莫急,我有一计。”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身着道袍的学生。
虽然对方的打扮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会长还是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只见那周易社社长伸手掐了掐指头,然后从袍子里拿出一样奇特的东西。
那物品金属材质,通体呈棒状,两个相叠在一起,眼镜男看到之后不由得面色一凛:“双节棍!”
周易社社长一脸无语:“会长,这叫寻龙尺。”
“啊,对,就叫寻龙尺,我就是考考你们,哈,哈哈哈。”
“所以,这东西,怎么用啊?”
道袍男长袖一挥就开始侃侃而谈:“所谓寻龙尺就是利用磁场的共......”
“说重点!”学生会长恶狠狠地打断。
“......心中默念要找的人,然后放置水平处。”
“ok,懂了。”眼镜男一把把寻龙尺抢了过来。
国然!找到国然!找到国然那混蛋!会长在心中默念三遍之后把它轻轻地放到了地上,而寻龙尺的标尺也开始转动了起来。
一帮人都凑了上去,静静地等待,十几秒后,寻龙尺终于是慢慢地停了下来,大家顺着标尺的方向望过去。
“那边好像是......老教学楼的方向?”
“就是这?”十分钟后,眼镜男抬头望向面前阴森森的楼栋,有些迟疑地问道。
因为地形背光,所以整栋老楼都显得有些阴森,再加上老旧的木制楼梯被风吹过发出的吱吱声,许久都没有打理的脏乱楼道,四周还不时响起乌鸦凄伶地惨叫声,明明是大白天,各人心里却都有一股寒毛直竖的感觉。
“大、大概吧。”周易社社长不确定地答道。
“哎!社长你看,寻龙尺正指着前面呢。”
真的哎,学生会长低头一看,寻龙尺此时正指向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教室。
他咽了一口口水,朝后面的人挥手。
“我们走!”
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慢慢地接近那道门。
已经不足五米了,马上就要......
叮铃铃铃铃!
如同一颗炸弹炸开似的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众人都差点失声尖叫了出来。
中分男一阵惊慌之后发现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于是赶紧向诸位赔笑,掏出手机呵斥道:“你干什么!”
“什么!确定是本人的吗?嗯,同班同学指认了啊,好,我这就上报!”
中分男合上电话,激动地向眼镜男报告。
“会长,有人在东边缴获了他的裤子!消息确凿。”
“哦,那赶紧过去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去了声音。
终于......走了......我就紧贴在那扇们后,满身的冷汗。
我顺着门滑到在了地上,像一只离水的鱼一样喘着粗气。
“玩的挺开心的嘛,你。”
一声讥笑从后面传过来,这声音......
我转过头去,果然,闻一凝正坐在对面二楼的窗户望着这边,一双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微微地摇晃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我躺在地板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嘛,别那么在意,你是吸血鬼,我是猎人,我们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不过可惜,这次我不是来砍你的。”
“嘿咻!”她手臂轻轻撑起身体,从二楼跳了下来,长腿一曲一伸,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她转过脸来,露出那双猫儿似的狡黠眼睛。
“就凭你没有其他选择(只有我这儿有你想要交换的情报)。”说罢,也不管我是否跟的上,就径自快步走掉了。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翻窗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