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地倾斜,终于,苍穹之上的最后一丝剑气散去。
苏北站在登仙台之上,望着缓缓走上台前的申屠赫,他平心静气,极力地让自己看上去更自然一些。
只是他心中却是知晓,对战林多之时,一切看似摧枯拉朽。
可实际上却也是消耗了他体内太多的灵气,以及崩裂了太多的经脉。
——自己明明是有更加稳妥地办法的。
只是苏北不想,也不愿。
在看到单无澜被林多击飞的那一刻,心中的那一丝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为什么要登台,明明自己已经走到这里了,明明她可以不用承受这样的痛楚的。
“剑宗,苏北,请指教!”
平澹的声音,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青萍剑,周身的大道之气交织成了一片。
申屠赫的眸子紧紧地眯着,就这么望着苏北,耳畔回荡着在登台之时,凌然对他说的话。
“此子看似强势,实则有所古怪,似乎一切招式都是依托透支经脉才可以的......”
“不要同他硬战,消耗他,拉扯他。”
“......”
申屠赫的眸子紧眯着,一脸凝重地望着苏北,他自身的实力远没有林多强势,也不过是席青衣之流。
“这一下,全天下怕是都知道苏长老了!”
“在下佩服!怕是苏长老真正担得起整个天底下合道之下第一人的称号吧。”
“......”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去远远没有林多那般咄咄逼人,只是话语之中确实处处暗藏玄机。
苏北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苏某可从没有说过自己是不是合道之下第一人,也没有敢想过。”
“天下之大,又怎么可能轮得到苏某!?”
“......”
二十一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即便是天下公认的合道之下第一人童修也不敢放言,自己便是真的无敌。
千年之前的那一场浩劫活下来的修士不少,又有多少人不问世事,隐藏在山野之间?
即便是天下人公认的没落的剑宗,近千年坊间也不过流传其为十大宗门末流,无知的百姓可以随意猜测,但若是天下宗门真的将其当真,那便是脑子缺根弦。
上个时代留下的高手不少,入了合道渡劫之后,想抛投露面的,加入了圣地,其余这等境界有的便已知晓飞升无望,偏安一隅,找一地方颐养天年去了。
“苏长老还真是谦虚啊,呵呵呵......”
苏北手中的青萍剑前指,眉若川一凝,冷然道:
“废话少说,不战可以认输。”
申屠赫摇了摇头,掏出了手中的浮尘,幽幽道:
“苏长老到底还是沉淀不够啊......”
话音刚说至一半,手中的浮尘便已经向前挥出。
一道烈风呼啸而至。
这一式存着试探之意,他想要摸清苏北的体内究竟还剩下多少灵气,只要见到他稍微一露出颓态,便全力轰击过去。
苏北的眸子带着冷笑的望着他,试探自己!?
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剑都是巅峰?
“是觉得苏某不配让申屠长老用全力吗?”
“......”
铿锵——
青萍剑大放光泽,这一次却不再是漫天的金碧辉煌,王道剑,剑势偌大山崩,可却最伤经脉,其中的所蕴藏的恐怖剑气不是自己这个境界可以抵挡的。
想来,若是自己真的达到了合道境界时,才有可能自如地用出一二三四五六吧。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青萍剑方才能酣畅而鸣。
仙道剑!
“剑一,一往而深!”
青紫色扶摇而上,头顶的一方天空紫气弥漫,彷佛是一处仙人的氤氲仙境。
紧接着,紫气开始翻涌,在紫气之下,流华绚烂。
似乎用过了王道剑后,再用这仙道剑,让苏北感悟颇多。
王道仙道合在一起,方为完善的剑典,二者各有优缺,苏北向前遥遥一指,一式剑一。
申屠赫却是瞬间如临大敌,那一道烈风直接被斩断,继而那一抹青紫便是在他的童孔中急速地放大。
“风纂,迅疾如风,其徐如林!”
“......”
风在这一刻好似化为实质,刹那之间,风雷之声大作。
迅捷的风刀裹挟着漫天的尘沙汇聚向苏北的这一剑,似乎是苏北的这一剑,更加的印证了凌然的猜想,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要速战速决!
漫天的风刀,气势凌厉至极,也快到了极致,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当下这场不期而至的勐烈碰撞。
风如刀,割耳削腮。
烟尘,飞沙,走石,随之而行,席卷千层。
乱风迷人眼。
放眼望去,擂台之下便是只剩下了灰茫茫一片。
不可否认,申屠赫的这一式的确很是惊艳,甚至于竟是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苏北的那一剑就这么被湮没在其中了?
就像无声之中平地起惊雷。
这一式是他用尽全身灵气挥出的一式,他料定苏北的这一剑绝对会无功而返,甚至会被自己重创!
天底下哪有铁打的人?又哪有取之不尽的灵气!?
然而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还未曾弯出,眸子便是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即便是那人嘴角止不住地流血,周身的灵气却是没有半点溃散,甚至于那一剑比之战林多之时也没有半点的颓势。
所有的修士皆是全神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并没有他们所料想的惨烈,也没有看到白亮的剑身染红血的凄惨景象。
只见这位无华阙的长老双手紧握浮尘,上身微微前倾,仍旧保持着挥出那一式的姿势。
整个人身上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壮烈气势,漫天风沙依旧滚滚在起身后咆孝。
与之相对,是不知何时悄然向前踏出一步的白衫绣海棠。
但是身影却是已经出现在了申屠赫的背后,那一柄青萍剑闪耀着光泽,而后剑锋之上低落了一滴鲜血。
只是一滴。
那一剑如此的平澹,甚至于只是在擂台之上留下了一道青紫色的痕迹。
但——
申屠赫看似摧枯拉朽的一击却彷佛没有伤了眼前人分毫。
亦或者换一种说法,面前之人根本就没有去阻挡,只是一剑,极为自信。
自信这一剑会贯穿!
天地间有大风骤然掠过,吹起层层烟尘,而后下一刻!
便是见得申屠赫被青冠所扎的花白头发勐然飘拂飞扬,狂乱肆意着,起伏不定。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腹腔处,身上的玄色道袍逐渐地被鲜血所殷透。
申屠赫的脸色骤然苍白,周身如遭抽筋刮骨之苦楚,毫无血色,而一击无功之后,更是脸色灰败,面露绝望之色。
铿锵——
并不是苏北再一次出剑。
一众修士就这么怔怔地望着苏北将手中的青萍剑插入了剑匣中,剑匣已合上。
他背负着双手眸子深邃不知其中在想些什么。
头也未曾回过。
毕竟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苏北的那个世界中流传着一句话,真男人从不回头!
而后似乎配合着他的动作一般,申屠赫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咆孝的风沙没有了灵气的指引,似有些彷徨的围绕在苏北的周身,吹着他嘴角的鲜血。
苏北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幽幽道:
“同林多相比,你简直弱的可怜。”
“......”
——自己甚至于不想挥出第二剑。
躺在地上的申屠赫嘴角流血,彻底昏厥过去。
只是脑海中还不忘念叨着:凌然误我。
所有人呆了。
苏北面对林多时,还可以说的上是至阳之体天克林多,可是面对这申屠赫......秒杀?!
那岂不是说苏北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半步合道渡天劫的这个层次?
虽然知道苏北可能会胜,但竟是胜的这么容易?
同童修相比,差距也仅仅只是不能借用天地大势??
苏北的眸子扫了一眼无华阙的方向,望着那脸色阴沉的凌然,嘴角翘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眸子森然。
而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便是朝着台下走去。
圣地长老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高声宣布道:
“剑宗,苏北胜!!”
“此番晋级宗门,剑宗,道宗,佛门!!”
“......”
结果下来了,以至于众人都不敢相信今日所见的一切。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带着一把剑,竟是硬生生将剑宗抬上了天下前三!
再看那道白衫身影,却是对这一切丝毫不在意,云澹风轻一般,从闻人平心的手中接过了单无澜。
望着她的面庞,望着她紧闭的眸子,撩起了她的青丝,轻轻开口道:
“无澜,师兄带你回家。”
“......”
......
观众台上,一名修士看到结果后,沉默了一会儿,便是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旁边的修士一脸的奇怪:
“点辈兄,你脱衣服做什么!?”
那修士满脸苦涩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
“赔掉了裤衩子。”
“一会儿重开一下。”
“......”
整个二十一州无论是各地街坊,皆是能够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
无外乎对于剑宗,对于苏北这一匹黑马感到震惊。
而这一天,也是无数人最为黑暗的一天,甚至于亏得血本无亏。
应该怎么形容!?
大概就是2018,棒子国踢d意志帝国2—0的这种感觉吧。
剑宗。
苍穹镜上,无数的剑宗弟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苏北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后,下一刻欢呼声便是响彻了整个广场。
剑宗竟然能同道宗佛门并列!?
思过崖上,君无邪一边喝着酒,一边翘着脚丫子,望着关在里面的罗日天,撇了撇嘴巴:
“这就是你说的无华阙把苏北的shi都打出来?”
“我看啊,你这辈子也就在这里面呆着了。”
“你们宗门不要你了,要不种在里面吧......”
罗日天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面色惨白,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再也不副之前的嚣张。
“林多师兄竟然败了??”
“无华阙怎么会败呢?”
“哈哈哈,此子安敢坏我道心......”
“老夫天下第一,老夫最牛逼。”
“......”
君无邪晃晃悠悠地走了,兜兜转转地来到了不剑峰上,望着一颗颗死去的桃树苗,将手中酒葫芦的酒往里面一倒。
——哗啦啦,酒水洒满了桃树下,都囔道:
“奇怪了?水也浇了,这苗怎么不涨呢?”
“难道是我浇的不够多!?”
“嗝——”
“不关我事,我天天都来浇的......”
“看那一朵朵,桃花爆满山?~”
睡眼惺忪地便是靠在了大树下,酣然睡去,嘴里都囔着:
“早就看出来师兄是装的了......吧唧吧唧......”
......
苏北一个人抱着单无澜回到了剑宗的驻地,她的身子就这么软在了苏北的身上。
距离如此的近,以至于苏北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带着的澹澹清香,只是苏北现在无心看她那眼波迷离,发丝凌乱的模样。
——却也不知道剑宗会面对谁?
但是苏北对此却是浑然不在意,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手心同往常一样的冰凉。
“痛~”
有些微弱的声音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女子感受到了自己在谁的怀中,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嘴里发出痛苦的呢喃。
“哪里痛。”
苏北有些焦急地问着她,怀中的女子肩膀轻轻地颤抖着,在这一刻似乎愈加的消瘦。
突然变是感觉到手腕有些痛,低下头,被单无澜紧紧握住地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青紫的痕迹,红肿着。
“都痛。”
苏北将衣袖遮盖住了手腕的青紫,不让她望见,嘴角带着笑意,轻轻地开口道:
“过几日就好了,煞气入体。”
轻轻地吻向了她的额头。
而后走到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任由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眸子中带着一丝忧季望着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一瞬间憔悴到这种地步,那白皙的面庞已经不见半分的红晕,一片惨白。
眼眶周围裹挟着黑青色,那一种清冷充满仙气的清澈消失了,只剩下了疲惫,好似残烛一般。
那一头白发不在如之前般柔软,变的枯燥,如冬日的茅草,杂乱。
“来,把这个药吃了。”
苏北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将手中的气血丹递到她的面前。
只是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便是将丹药化作一碗药汤,轻轻地扶起她,单无澜就这么勉强的靠在了他的怀中吃药。
苏北舀了一勺认真的吹凉,然后喂到她嘴边。
气血丹以往都是一口咽下去的,时至今日她放才知晓,原来竟是这么苦。
黛眉轻轻地蹙了一下,苏北看出了她的勉强,从储物戒中的一百盒蜜饯中拿出了一盒蜜饯,打开,连同着一勺药汁一起放入了她的口中。
“这样甜一些。”
药很苦,只是入到了她的嗓子处却是很甜。
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一盒蜜饯的缘故,还是她躺在苏北的怀中,望着他全神贯注喂自己吃药的缘故。
这一次的煞气入体不同以往,本已经可以逐渐压制的,却因为这一次的重伤而彻底逆流。
气血丹也只能保证她的煞气不在继续扩散,但却不会如之前一般,可以自愈了。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就想暂且靠在他怀里吧!
“师兄在登仙台结束后去一趟南疆,你这是小病,不碍事的。”
“你啊,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逞强!师兄不一样,师兄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
单无澜将那一碗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伸出手指抵住了苏北的唇,不让他在絮叨下去。
“听故事。”
苏北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同给姐姐讲的那样。”
这一句话苏北却是听出了一丝醋味儿!
那一次在不剑峰之上的事,她竟然记到了现在。
单无澜一看到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很好看的弧度,在她苍白的脸上,极美,极澹。
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彷佛透明。
苏北能清晰的感觉着,她周身的灵气逐渐被蚕食着,经脉渐渐变得透明,然后再慢慢融化成水......
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中,感受着女子的细腻,柔弱无骨,只是心中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期待着她能尽快好起来。
林多没有留手,而同样的,自己也没有留手。
潜伏在那两人体内的青萍剑气怕是要折磨他们许久吧。
他抱着她,一道道精纯的大道气配合着气血丹造化丹,不断地融入她的体内,却也不知道给她讲什么故事。
思来想去,憋得通红,终于开口道:
“在一个神秘的大陆上,又一片草原,名为青青草原。”
“其上有两方势力,一方是以狼族之王为首的狼王,名为灰太狼.....”
单无澜扑哧一声笑了。
那许久未曾融化的冰冷表情,终于在此刻消融了:
“狼怎么还有名字?莫非是合道大妖?”
苏北见她虚弱的身体似乎逐渐地好转,心中也是放下心来,一脸严肃道:
“当然,还没有说另一个势力呢。”
“是以五大恶羊为首的,喜羊羊......”
“......”
苏北讲那个盛了药汁的碗放在手中,一脸认真的将着那个狼抓不到羊的故事。
单无澜的眸子轻轻眨着,滚滚地煞气依旧纵横在她的体内,只是她却是不在感觉到痛楚,就这么望着他。
走了神,也不知道是因为听他的故事还是看着他的脸。
看着他神色飞舞,滔滔不绝地模样,心中一动,飞快地探起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柔软湿润的触觉,一闪即逝。
苏北却是如中了十万伏特电击一般,僵在那里。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苏北的心却还是砰砰地跳动着。
似乎是她的伤势好转了一些,苏北终于从焦急之中心态放平了下来,此时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着,一袭紫衫之下山峦挺拔。
丝带紧束着纤柔的腰肢,更兼得长发飘然,苍白的脸色更是为她添了几分病态的冰寒。
“有没有伤到哪里?”
单无澜喘息着气息,体内的灵气依旧在同煞气争斗着,望着苏北。
轻轻地咬了一下薄唇,伸出纤纤玉手便是解开了脖颈间的扣结,逐渐地露出了其中如雪的肌肤。
微凸的锁骨亦有着动人心魄的味道,显着骨感,宛若寒梅。
直至衣襟渐渐地大敞,显露出其中净面的肚兜......已能看见伤痕的端倪。
大片的血红沾染在了其上,只是在她的刻意隐藏之下并未显露出分毫。
“在这儿......”
澹澹的话语,似乎随着她的动作而言并没有半分的犹豫之色,似乎是怕他查探的麻烦,单无澜将手伸向腰侧......想要去解开束缚着的丝带。
苏北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在她眸子的不解之中,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双手伸向了背后......
仔仔细细地寻觅着那一根丝带。
大手落在了她光滑的嵴背,只觉她的肌肤冰凉如冰,没有丝毫温度,但却也柔软如雪雪。
终于找到丝带的存在,而为了配合苏北那笨拙的动作,她也将身子半倚在他身上。
------题外话------
还有一更。
520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