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案子需要到外地取证,回来还要接陈梅的案子。所以,你必须想想,暖暖怎么办。”余小多收拾完碗筷,头也不抬地对万启军说。
“我刚回来,让我喘口气行不?”万启军本不想搭话,可是听到她提到陈梅,不禁认真地听着。“暖暖还继续上幼儿园呀,这不是你的想法吗。你还想送中美全托呢。”
“对,这想法不错,可是你不愿意,说把孩子一整天一整天放在外面,你不放心。怎样你才放心?”
“送回老家,你又想她。你也不放心。让我妈来照顾她,你又和我妈处不好。你说吧,我不知道。最好的办法,让你妈来。”
“你明知道我妈做生意,脱离不开。你妈没事干,我妈来不了。”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咄咄逼人。你妈我妈。我妈你妈。这个家就你说了算,你定。”
“还不是你先说我妈?上回我就说了一句,不应该给暖暖用洗衣粉洗衣服,就把你妈得罪了。还暴跳如雷的,说我故意跟她唱对台戏。要掐死我啊。我怎么和她唱戏了?还说你小的时候衣服都这么洗,难道我是故意的?”
“现在洗衣粉都是无磷的,我看就你事多。”
“我事多?你还好意思说我事多。我要是有儿子,我就不会让儿子在成年以后还开着门洗澡,当妈的竟然还能够厚颜无耻地盯着儿子洗澡。变态。”
“你再说一遍。”万启军眼里喷着火地看着余小多。
余小多本来没和万启军对视着说话,当她感觉对方说这句话的音量有所变化的时候,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万启军,竟然看到那眼里有两团火。余小多吓的没敢继续说话。
这时暖暖跑过来:“妈妈,妈妈,我要看海绵宝宝。”
余小多拉着女儿的小手,走向卧室。陪女儿看会动画片,等孩子睡去以后,当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夜深人静之时,才觉得自己是如此孤独和寂寞。
万启军并没有在洗完澡以后走进卧室来。按理说他出差累了,回来应该尽早休息睡觉。可他没有,他躲在书房上网。余小多知道他有N多个女网友,在他的Q上从1开始按顺序标着号码。他也想有后宫三千吧?余小多面向墙,摸着凉凉的墙壁,纵是盛夏,仍然感觉自己很冷。眼泪禁不住滑了下来。她以前伤心到极点的时候,会打着摆子哭。可她现在没有了。她觉得自己有一种万念俱灰的麻木感。
但是,一想到上次婆婆公然打开浴室的门,看着里面赤裸裸洗澡的万启军,心里就会抖。这是母子吗?一个就那么象看婴儿一样的看着,一个就那样已经剥的干干净净了,不知羞耻地任自己的母亲看着。让余小多奇怪的是,万启军洗澡竟然不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那天万启军大声说:“我锁了。我锁门了,我妈让我打开她要找东西,我就打开了,我怎么就不能开门了?她是外人吗?小的时候,不是她为我擦屎擦尿吗?”
余小多看出万启军无论何时都是有道理的,反倒是自己没有道理可讲。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难道他褪去了外衣,就是婴儿了?就可以任自己的母亲随便的看,随便的摸?为了这句随便的摸,万启军狠狠的打过她一耳光。那一次她跑回娘家,尽管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才回到娘家。而且一回到娘家就分外想暖暖,又受不了自己的妈没完没了的数落着万启军,说他好象有几年不回他们家了,说他们家公婆根本就不会做老人,大过年的,自己有家不待,还跑到女儿家去守夜,你们老俩口守就守了,偏还拉上儿子媳妇。儿子媳妇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偏要跑到大姑姐家去守什么夜。
这也是她婚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她本无意说给母亲听,她当时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么的严重。结果母亲知道了,非常气愤,说自己家闺女从来没受过这等气,竟然还要睡到人家的地板上,还和公婆一个屋,这些也都罢了,如果是在公婆家守夜,如果公婆家只是一居室,这也无所谓了,可偏偏是跑到公婆女儿家守着他们的房子,这算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她总会对此事发表下不满,说老万家根本就没把她家女儿当人待。
余小多跑回娘家,不是为了听这席唠叨的,这话从她还没怀孕没生暖暖之前就经常听自己妈说,这都说了多少年了。结果是越听越烦,又想女儿,不得不在没人请的情况下又回到北京这个家。一回到家,就会接到母亲打过来的电话,劈头盖脸地把她臭骂一顿,说她以后就是万家的奴隶了,没人把她当个人看。这出都出来了,请都不请就又跑回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母亲吼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有过很多念头,可是一想到暖暖,就全部打消了。这一刻,她羡慕起小徐来,那个叫徐舟的男人。前些天一直在帮她设计他们的新居。她和万启军结婚这么多年,也攒了点钱,来北京以后一直租房住,如今也买得起房了,日子按理说应该是越过越好了。可自从上次婆婆和她吵完离开以后,她是觉得在这个家里,生活过的是越来越没滋没味。
婆婆不能和自己生活一辈子,可丈夫应该是,或者说理论上丈夫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如果不出任何差错的话。而这样的夜晚,谁家恩爱夫妻不是在一起缠绵?他们却有很久都没在一起了。有时都叹自己还是不是女人,还会不会zuo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