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推开王二的手,说:“怎么?不扑了,那好,把你身上的银两全掏出来。”王二哪里舍得全给他,到时候,自己和女儿到广州吃什么?可大汉步步紧逼,欺人太甚,王二心一横,说:“扑就扑!”围观的人群马上欢呼,然后静下来,自觉地后退一步,留出一个场地。冯青这时也挤了进去,站在邝涧身边。
“我输了,你拿走这一百两银子;你输了,我带走你女儿。”大汉指了指帮王二拿东西的黑妹,一脸淫笑。“爹,你别和他赌。”黑妹冲上来,抱住父亲。王二慢慢地把女儿推开,说:“黑妹,你不用担心,爹已赢了两局,这局肯定也会赢。”王二闭上眼睛,祷告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手心已开始冒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二捏住钱,平着身子,向下使劲一撇,那铜钱似球在甲板上翻滚,过了半响,铜钱停止旋转,露出的不是背面。
“哈,哈,哈”大汉一阵狂笑。说:“请各位作证,这一局是他赢了,他带走银子;若是我赢了,我带走人。”大汉把铜钱捡起,递给王二。王二的手哆嗦着,脸有点苍白,他只得又把铜钱撇出,可又不是背面。王二傻眼了,慌忙捡起铜钱检查,正面是篆书的“建炎通宝”字样,背面没字,这铜钱没问题。王二的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他跪到大汉面前,哀求道:“饶了我吧,我不扑了。大汉鼻子一哼,说:“不扑了,可以,你女儿我带走,保管她过得舒适。”见大汉如此,王二只有嚎哭的份。
“我来扑。“邝涧站了出来。“你?”大汉摇头。邝涧叫冯青递来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包银子,说:“一百五十两,你赢了,你就拿去,你输了,只出这一百两,如何?”“好!”大汉觉得合算,便同意了。邝涧捡起甲板上的铜钱,把它丢进海中,道:“王老伯,你给我三个铜板。”王二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邝涧。
接过铜板,邝涧平着身子,把铜板一一撇出,三个铜板顿时在甲板上旋转,邝涧拔出佩剑一挥,三个铜板依次定定地立着。大汉瞪着眼睛,朝那三个立着的铜钱喊道:“正面,正面。”话音未落,“哐啷”一声,三个铜板露出的都是背面。大汉傻傻地看着,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地涨大。围观的群众知道会有事情发生,慌忙后退。“把钱拿过来!”邝涧说道。大汉弯下腰,拣起自己的包裹,举过头顶,包裹里的银子散落下来,掉在船板上,大汉用脚一踩,这些银子竟碎了。“银子是假的!”人群中有人惊呼。
“识相的,快滚开。”大汉从背后摸出板斧,对邝涧扬了扬。见这架势,围观者早已散去,船头就剩下他们几个,也有胆大的,远远地站着看。“原来,你是专干这骗人的勾当,输了就给假银子,赢了就带走人。”邝涧怒道。“算你聪明,别管闲事,我还给你十两银子。”大汉一脸得意。“那今天倒饶你不得。”邝涧从腰间拔出长剑,缓缓地提起,指着大汉。
大汉大怒,挥舞着斧头扑了上去。那容大汉近身,邝涧一个剑花,弄得大汉眼花缭乱,待他看清,剑尖已抵在他的心窝。大汉的腿软了,他急忙丢了斧头,跪在甲板上直喊饶命。“若再干坏事,碰在我手上,定叫你性命不保。今天只给你点教训,长长记性。”邝涧把剑一挥,大汉的右耳已掉在船板上。大汉握着右耳,痛得哇哇直叫,慌忙逃走。
那王二带着女儿来到邝涧面前,纳头便拜。邝涧忙扶起王二父女,递给王二五十两银子,说:“到广州就别靠那玩意混饭吃了,干点正经事。”王二起先推辞不受,接过后千恩万谢,说一定听从恩人的吩咐。黄安站在后舱的走廊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见事情已经解决,他叫过孙万,说:“你去把他两人请来。”
过了一会,孙万把邝涧、冯青两人带了进来。后舱里已经放了一张小桌子,桌上有一壶酒,几碟小吃。见邝涧两人进来了,黄安忙起身相迎,说道:“两位英雄的义举,黄某佩服不已,特邀请二位坐坐,略表心意。”邝涧已从孙万口中得知,是船主黄安请他们去,本不情愿,可冯青一口答应下来,只得来到后舱。“黄老板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叫人传话就可以。”邝涧忙抬抬手表示谢意。
冯青已一屁股坐下,说:“黄老板,你真是及时雨,到船上近十天,我连酒气都没闻到,想不到你这里还有酒喝,怎么不早说?”见冯青如此直爽,安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说:“老弟想喝酒,到了广州,我请你喝个够。”冯青喝了一杯,砸巴着嘴,又主动倒上一杯,一口喝完,连称痛快。见邝涧还站着,黄安邀请道:“既然来了,这位兄弟,何不坐下,畅饮一杯?”邝涧见推辞不了,只得坐下。
黄安举起酒杯,道:“在下黄安,很高兴认识两位义士,来,我们喝一杯。”邝涧慌忙举起酒杯,道:“多谢黄老板客气。”放下酒杯,黄安试探着问道:“不知怎么称呼两位?到广州有何贵干?”“我们是去找广州知府的……”冯青正欲继续讲,邝涧急忙打断他的话说:“我叫邝邝河,他叫冯黑,没什么贵干。我们逃难来的,看能不能到广州混口饭吃。”黄安笑了笑,说:““邝河,冯黑,两位的名字好特别。既然如此,两位可有意向到我那里去,我想办个船厂,正缺你们这样的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