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擤完鼻涕忽然发现我站不起来了,脚麻得厉害,瞬间又有种莫名的忧伤涌来,于是我又就地哭了一把,抽抽搭搭都还没停,天就黑了。
奇怪了,我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出门半天都没人想起要找找,是得多不受人待见啊!因而,我猛地一抽泣,差点没被一口老痰活活卡死。几秒之后,我终于顿悟了,人在悲观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把不好的事情无线放大,甚至延伸到各个方面,以便对自己进行全方位、多角度、超负荷的自我否定。总而言之,就是把自己彻底打垮再补上两脚。
江湖上至今仍有很多人分不清‘分手’和‘失恋’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前者是主动的、和谐的,后者是被动的、心有不甘的,我想我这次是真的失恋了。话说以前也不是没失恋过,只是这次怎么就那么难受,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从前失恋就权当分手,大不了哭一嗓子就好了,这次哭完都觉得空落落的。究其原因,还是得着眼在刁晨身上,从前不管怎么样,我好歹能拽着他嚎,久而久之,他家就成了我的大后方,可是现在,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体会过我的心情,打个比方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大街上,回家一看,早就来了新主人,且人家只当你是走街串巷送报纸的。过去能横冲直撞,是因为深知有后勤保障,现在只剩自己单枪匹马,渐渐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
等月亮爬上来的时候,自觉已经升华到了心无挂碍的境界,壮着胆子拨通了刁晨的电话,他那边出奇的静,略过寒暄,我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等你哪天有时间把我落你那儿的东西收拾收拾,我想取回来。”
他没说话,更显得四周静得诡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什么情绪地说:“挺多的,还是等我有空给你送去吧。”
“不用了。”现在他家里多了个人,我还把东西搁那儿也不合适,让他专门跑一趟就更不靠谱了,我去的话,顺便还能把备用钥匙还了,自然也不能等他们在家的时候过去,别人什么想法我不清楚,反正我自己心里是各应的。于是我又补了一句:“不合适。”
他却岔开话题,狐疑道:“你鼻音好重,哭了?”
“没有,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心头酸酸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有了抬头的迹象。最懂我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一定是有人在想你。”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大概是在说董拙吧,我夹着抽泣嗯了两声,他淡淡地说:“好,我明白了。”
预感他挂电话,我赶忙叫住他:“等等。”
“还有事吗?”莫非是我听错了,他的声音貌似有些微期待和激动,可是明明都金屋藏娇了,我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一个男人愿意等你一年,那是动情,愿意等你十年,那是痴情,愿意等二十年,那是长情,只不过好像到最后都会忘了还有一个词叫做‘专情’。
“没……没有了。”
夜幕笼罩的街头,刁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