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董拙执意送我回学校,我自然是高兴无比,牵着个帅哥在众人面前溜达是我毕生的愿望,尤其是在那些觉得我此生嫁不出去的人面前,只可惜刁晨不在,否则一定让他看看我的魅力所在。
这才进校门就有不少人假装漫不经心地侧目过来打量董拙,有的甚至在擦肩而过之后还会忍不住回头来看,好几次我用飞刀一样的目光杀过去,人家才讪讪地错开眼,而我那些微不足道的虚荣心却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有首歌这么唱:“在那教学楼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帅哥的脸庞,映在大家心上……”(改编自《在那东山顶上》)我在心里默默唱着,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此情此景,忽然很想对月吟诗。
“那啥,我给你吟首诗吧,前几天刚从网上看到的,老有才了。”我说着就开始清嗓子,董拙看着我,满是期待,那眼神好像我是李白附体似的。为此,我更加不能露怯,饱含深情地吟诵道:
胯下草泥马,脚踩阿迪王;
手托吉跋猫,家养达菲鸡;
仰望吟稻雁,俯瞰尾申鲸;
生煎法克鱿,蛋炒潜烈蟹;
今生菊花 蚕,来世雅 蠛 蝶;
何处寻春鸽,也门共和国。
(感谢猫扑网络十大神兽帖子及有才网友)
一首诗毕,自我感觉甚是良好,一会儿是花儿,一会儿是蝶儿,多浪漫,总比什么‘你是疯儿我是傻’要强多了。可是董拙似乎不是很懂我的品位和文化修养,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道:“怎么了?你没事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一首,比如什么屌 丝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类的。”
他连忙摇手,诚惶诚恐地说:“不用了,不用了,以后慢慢背,慢慢背。”
什么?以后还能慢慢背,我听了不禁大喜,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还以为从今天极不和谐的摄影展来看,大概就是最后一次了,没想到他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正好和了我的心意。闹了半天,我这一路都白忐忑不安了。
“好的好的。”我点头如捣蒜,生怕晚了他就变卦了,我连连说:“以后念,以后念,我的库存很丰富的。”
到了宿舍楼下,略略寒暄几句,我说:“你回去吧。”
他笑着说:“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没一个像他这么细心的,我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要是哪天真成了,指不定怎么对我好呢。妈妈常说嫁人就要选个对自己好的,其余什么都不重要,只是后半句就有点不中听,她老说刁晨是不二人选,我想是因为她没见过董拙的缘故吧。这么看来,敢情我这些年都白活了。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宿舍,连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跳到窗户边上,幸好他还在,我摇摇手跟他依依惜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得不由衷感叹一句:这人怎么就那么好!
“哟,不错啊!”罗苏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窗户边,正对着董拙YY,还不停砸吧着嘴,不无激动地说道:“这小伙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上小学那会儿棒子国不是有个裴姓男星以忧郁气质秒杀万千少女吗,我瞅着你勾搭上这男的挺有那范儿的。”
听了这话,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昂首挺胸地说:“那是,也不看看姐是什么眼光,看人从来一看一个准儿!”
罗苏收回粘附在董拙背影上的目光,转而在我身上逡巡,颇为惋惜地说“可惜啊,好白菜……”
“打住!”我白她一眼,“别在这当口扫我的兴,记住,戒是非!”
她则不以为然,反而教训起我来了,她口气肯定地说:“戒饰非”
人人都说大学生无所事事,中午十二点之前,宿舍基本就跟坟墓一样寂静无声,下午才有点生气,傍晚就十分雀跃,深夜便是最热闹的时候。对于这样的说法,虽然我们不愿苟同,可还是默默实践着。尽管我和罗苏在董拙的事情上出现了小小分歧,也还是无伤大雅,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八卦的共同喜好,才两天功夫,我们就因为学姐的绯闻和好如初了。
这位学姐叫蒋婉,是我大一在话剧社认识的,人长得青春靓丽,在校期间追她的人能从学校北门排到南门去,以至于每次社团的话剧只要有她参演,必定是座无虚席,谢幕时还能收到不少鲜花和礼物。如此攻势,旁人早就洗尽铅华从良了,可这位姐姐有个美人儿的通病,就是心气儿太高,横竖愣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管他们使什么招,她都能糖衣收下,炮弹退回。在社团那会儿我和她关系最好,她怕吃甜食身材走样,总是把鲜花带走,零食过度给我,对于这些糖衣炮弹,我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每次都坦然接受。只是后来她毕业了,我的美好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
前几天听说她换了个工作,正好和刁晨的公司在一幢大厦里,还好死不死地和刁晨有过几次邂逅,于是那颗久旱的心终于逢着甘露了,硬是千方百计打听了刁晨的基本信息,在得知我和刁晨交情不浅(外界普遍这样认为,可我打死都不愿承认。)之后,巴巴找我给她牵线搭桥去,她在描述这件事的时候,那春心萌动的样子着实令我大开眼界。乍听这事,震惊不小,还以为这姐姐是个仙儿,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哪里知道坠入红尘之后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就没两样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看上刁晨,以前追她的人里头也不是没好货,她干嘛舍近求远,非得去挑战高难度?
我向来喜欢干这种玉成良缘的好事,权当积德行善。刁晨能被如斯美眷瞅上,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