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烨回来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太多太多的事极其不平常,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连来见她都不肯,蛊毒刚痊愈,难道他就不担心吗?即便是为了避嫌,逐月知道这次的事闹得太大,这是遗臭万年的事,像极了妲己褒姒,如果千烨不为她辩解,再也没有人可以救的了她。
“千烨,我信你,最后一次。”
温柔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本来苍白的脸变成微黄,她蠕动嘴巴说道。
逐月心里知道,这次千烨定是又满了她一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连来见她也不肯,不过即便如此,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千烨是不会伤害她的,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
千烨在皇宫里坐立不安,他很想去看看逐月,如今那么多得目光都盯着这里,稍有差池前功尽弃。他冒不起这个险。
冷仓梦端着亲手熬好的莲子羹进了殿门,看见千烨眉头紧锁,贴心的站在把莲子羹端放在桌上。
“皇上这是舍不得翊皇后?”
千烨糅着太阳穴,并不言语,伸手端莲子羹的时候,却不慎将莲子羹洒落,落在旁边冷仓梦的身上。
冷仓梦惊呼了一声,反应极快的跪了下来。
“臣妾该死!”
“无妨!”
千烨摆手,危险的眼睑暗了暗,就在此前,他才知道冷仓梦是西凉国的细作,要不然也不会导演这出戏。
“朕为了天下放弃了她,仓梦,你说她会不会怨恨朕。”
千烨声音悲凉,似是真情流露,这是他最怕的事情,逐月对他很宽容,再多的事都选择了原谅了他,可他却知道,这一次,或许再也不可能。
“如果换做是臣妾,臣妾心甘情愿。”
分不清真假的对白,千烨并不去分清真假,他只要知道冷仓梦可以把他的想法传达给慕容欢就足够了。
“但愿如此,你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千烨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双鬓之间多了几条苍白的发丝,异常明显,看着让人心疼。
看着冷仓梦的离去,房梁上的云影一跃而下,半跪在地。
“边疆战况如何?”
“听闻皇上离去,各方兵马似乎蠢蠢欲动,许丞相胜负均分,敌军将信将疑,不过日前好像得知皇上已在京中的消息,像是有蹭皇上不在军营出击。”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慕容曲靖也不是吃素的,千烨知道慕容曲靖也怕这是一个阴谋,自然会事事小心,这虚虚实实也真是好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千烨胸有成竹的一笑。
“你回去协助丞相,务必将敌军引入局中。”
千烨将敌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为的就是让对方失去警惕。早在几年前,他就在边疆那里发现一片沼泽,那里人烟罕至,隐蔽得很,没有人能够发现,若不是偶然经过,千烨也不会知道。
这还得感谢五年前,若不是那时他身受重伤,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差一点被淹没在沼泽地里还发现不了那个好地方。
他故意将战场设在这个地方,为的就是今天,只要敌军不严加勘察是不会发现的,如今他们把目光都聚集在这里,根本无心关心一个平坦空阔的草地会是最大的陷阱!
这个天然的陷阱可以帮千烨省去很多兵力,敌强我弱的情景在在这一次或许就可以彻底改变,那样他才会有谈判的筹码,才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丞相应该知道怎样诱敌深入,你只要尽力配合丞相即可。”
“是!”
云影闪身离去。
五日一晃而过,逐月蓬头垢面被装入囚车之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长街的尽头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
那确实是千烨,牢里的五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重逢时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很想过去问千烨,为什么那么多日都不去牢里看她,为什么最后真的要把她送上刑场,她不傻,知道这次并不是偶然,就算是无心,千烨也可以救她,可他没有,任凭着狱卒把她拉上了邢台。
他华美高贵,妖冶魅惑俯颔众生,而她就像他脚下的蚂蚁匍匐在他的脚下。
逐月的手脚都锁着沉重的锁链,拖沓在地发出琐碎的声响,她细腻的手腕脚腕被磨得通红,险些掉落一层皮。
她‘噗通’一声跪在邢台上,身边立着两个壮硕的侩子手,拿着两把火把。那火把在阳光下泛着星光,逐月的心也随着那星光渐渐变冷。
逐月看着台上没有表情的千烨,他就像看着所有的犯人一样审视他,眼神锐利,没有闺中温情,好像那些事全部都是她做的一般,好像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她真的心如蛇蝎,杀了所有的人。
她没有勇气质问他为什么药这么对待自己,甚至希冀着下一秒他就会不忍心的放了自己,千烨说过要自己信他。
只是没有,千烨好像并无一丝动容,之间他的手拿起刑场上的牌木把玩着,那是断定所有死刑犯生死的木柄。
逐月没有像平时般唤他的名字,更没有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质问他。
千烨就坐在他的面前,那本应该是监斩官应该坐的位置。
相对无言,她跪在他的面前,努力仰着头,周围静悄悄的静的诡异。
彼时风和日丽,阳光温暖,普照整个大地,是少有的好天气,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
“朕今日顺应民意,火焚皇后。”
本来想好的说辞被他一并更改,他将那条背了无数遍的祸国殃民,冷血无情都弃之不用。
看到她盈满泪水的眼眶,她傻傻的目光就像在凌迟他一般,明明很温和,却比刀割般难受。
“梦里面的千烨就像春风一般温暖,小月沉在里面差点醒不来,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是假的。心想,就是那样看着也好。”
她一语惊心,胸腔里的心也生疼。她努力扬起的灿烂笑颜,眼里的泪水呼之欲出,却倔强的扬起头,将泪水逼进眼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