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路打听着到了流沙镇**。
路上的人都还以为咱们是拍电影的,争着要咱们的签名照。
可惜俺老猪以前没有用功念书,以至于今天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当然,猴哥跟沙师弟也跟俺一样。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师父替咱们撑着。
别笑俺老猪手拙,写出的字拿不出手;俺也曾露过一手,但那个人说俺签的字太难看,说是怕拿出去影响俺的声誉,最后还是决定让师父给签个假冒的。
难怪时下有许多人都在练签名呢,原来是在为将来的出名做准备,俺老猪怎么就没有这个先见之明呢?俺寻思那个怕俺被笑话的“八戒迷”一定是害怕别人说他吹牛:名人猪八戒的签名怎么可能这么难看,一定是冒牌的。
经过名人手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的,好的东西也一定是经过名人的手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名人的字一定要签得漂亮,否则就算不得名人。
听说《西游记》重拍,正在流沙镇,大大小小的电视台、广播台记者都闻讯前来采访,要咱们几个说说关于这部片子的计划。
先前那些市民不相信咱们就是唐朝取经的唐僧、孙悟空、沙和尚和猪八戒本人,俺认为是那些人的觉悟低,没有想象力。现在记者来了,他们见多识广,一定会相信咱们话的。所以,猴哥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掏心掏肺地跟他们说:咱们就是当年的取经人,只是因为如来跟咱们开了一个玩笑,所以就错误地来到了你们这个年代……末了,俺插嘴说希望他们能指一个吃饭的地方。记者不愧是记者,真的是见多识广、想象力丰富,立马就醒悟过来了,说这属于时空错乱现象,说咱们的遭遇有点儿像电影明星周星驰演的那部电影一样,只不过他是从现代回到过去,咱们是从过去来到现代——间隔了几千年以后。
那些记者朋友很敬业,当场就蹲下来现场做起采访,并用卫星直播将咱们的一举一动直接公布到市民的面前。
听说当年的取经团队如今就在眼前,于是乎全县城都轰动了。
听说流沙镇出现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猴子、一头活了几千年的猪猪、一个活了几千年的怪物,于是乎全省城都轰动了。
在采访期间,俺问记者朋友,可不可以让咱们几个抽空吃个便当?没有一个人回答俺。
俺问记者朋友,可不可以让咱们先上个厕所?仍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俺。
沙师弟说不要太客气,现在是他们在免费采访咱们,你放随便些。
一想到是免费的,俺立马觉得轻松起来。
一旦放松了,俺老猪就容易摆姿势;当然完全是无意识的。比如跷二郎腿、挖鼻孔、抠脚丫子。以前像这样的场景基本上就没有俺老猪的事儿,都是师父跟猴哥在前面挡着,当咱们的代表。俺寻思这回应该没什么例外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者朋友突然之间就把目光聚焦到俺老猪身上来了——很急剧的。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显得很坐立不安。根据俺以前的经验,被人集中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出乎意料地,记者破例亲自问了俺老猪几个问题:一是跟嫦娥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据说俺当年借酒胆想要强奸嫦娥;二是当年投胎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做猪猪,是不是因为猪猪对你来说有着某种寄托意义;三是俺当年跟蜘蛛精们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浑水摸鱼。
在记者提问的过程中,俺一直在寻思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俺老猪身上。
就一般情况来说,像咱们这样一个团队,只需要领导人接受采访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采访一个傻傻的、笨笨的、毫不起眼的队员。到记者问完话,俺终于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一定和俺跷二郎腿、挖鼻孔、抠脚丫子有关。他们可能是这样想的:能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为所欲为的,一定是大牌人物;因为大牌人物都是比较爱摆谱的,就像俺老猪跷二郎腿一样。
至于记者朋友提的那三个问题,俺决定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跟他们解释一下,以正视听。当然,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有了个露脸的机会,俺觉得应该多享受一下这个过程。
关于记者朋友问的第一个问题,俺要非常严肃地告诫各位,千万不要想当然地发表意见。俺跟嫦娥姐姐真的没什么。那天晚上俺承认是喝多了,也承认把嫦娥姐姐当成想跟俺困觉的别的女人——注意,俺是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也承认俺抱了嫦娥姐姐一下,但绝对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强奸”一词并不符合当时的情景,若真要追究起来,也只能说是“无意识性骚扰”。
关于记者朋友的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比较糊涂蛋,不能完全实打实地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把俺的智商又看低了;俺只得说,之所以投胎做了猪猪,完全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关于记者朋友的第三个问题,当年俺奉猴哥的命去河里取蜘蛛精的性命,承认起过色心;至于俺变成鲤鱼在蜘蛛精的下档里钻来钻去,纯粹是为了好玩,并没有非礼她们,更没有趁机在她们体内留下诸如“精子”之类的、有害她们身体健康的东西。
刚一说完,猴哥就说俺假装正经。
这不是正经不正经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人的声誉问题。俺老猪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所以不能容忍别人说东道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