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师弟先前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回去一趟,说是怕船厂有事儿手下的人处理不了,但后来被猴哥劝住了,说等多闯过几关之后再一起回去。虽然俺当时非常赞同猴哥的主意,但俺现在又突然想回家去了。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有点儿想清妹妹,当然,主要是想跟她做那事儿,老猪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开荤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当初咱们上来的时候听如来说这整个过程、如果能坚持走到最后的话,花的时间也只需要两个月;但眼下的情形是,咱们都不知过了多少个白天和夜晚了,虽然太阳有起有落,但并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所以俺就对猴哥说:猴哥啊,咱们要不要先回去看看?老猪觉得这样下去好像心里没底似地。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沙师弟受了猴哥说的缘故,又或者是他见俺出尔反尔的缘故,总之当俺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声没吭。估计猴哥也觉得俺说得有道理,想了一会儿才说:再等等吧,等过了下一关咱们就一起回去,之后再来,顺便问问如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里面好像跟咱们外面一样,一天一天又一天,虽然能知道时间在流逝,但并不知道这里跟外面的时间是不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一样,那么如来的说辞还能通过;如果不一样,那么就比较麻烦了,没准儿完全通过这个神秘空间的日子跟咱们以前取经的时候一样遥遥无期呢。所以,后来猴哥决定说再过一关之后就回去。
话正说间,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跟先前咱们经过的那个大森林不一样,眼前这个大森林“现代化”的感觉要更强烈一些。什么叫做“现代化”的感觉?笼统地说呢就是看上去不会给人一种原始森林的感觉;当然,这只不过是俺老猪的说法,实际上森林是没有古代和现代之分的。
又废话了。
猴哥说:呆子,你打头阵!为什么又是俺打头阵?俺比较不满意猴哥的安排;不是老猪胆小怕事,而是觉得依俺的长相走在最前面如果遇到人的话一定会吓到他们的,而那又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儿;老猪比较怕麻烦,所以俺不能走到最前面。这是俺给出的拒绝的理由,猴哥听说后“屁”了一声,说呆子你是找的什么歪理,下次记得找个好点儿的。沙师弟说:大师兄,我看还是我打头阵吧。见沙师弟主动要求打头阵,俺立马支持他了,说咱们三个人当中只有沙师弟长得周正一点儿,俺跟猴哥都不行。猴哥说:去去去,不愿意走前面就明说嘛,拍那么多马屁给谁听?其实在猴哥叫俺打头阵的那个时候俺就本来想支使沙师弟去的,但后来一寻思咱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往日了,不能还那样推三阻四的;更何况沙师弟比俺的辈分要小,长辈总不能让晚辈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吧?俺觉得那样做就太逊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老猪越来越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如果把自己都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别人,那老猪这些年就白混了。
还好现在沙师弟他主动站出来了,老猪也就算松口气了。
沙师弟走最前边儿,猴哥走在中间,俺老猪垫后。因为是走在最后面,所以俺就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看。猴哥见俺跟他们落得太远了,所以就发话了:呆子!你在那儿东张西干啥呢?听猴哥一问,俺才赶紧跑步前去,还一边跑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啥!俺只不过是想看看这里的树上有没有果子可吃!
呆子你今天是怎么啦?以前不是最讨厌吃水果的么?猴哥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确,老猪是比较喜欢吃肉食的,不太喜欢吃素菜以及水果之类的,认为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营养。当然,这只不过是俺老猪的一厢情愿,老猪之所以喜欢吃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生理需要。老猪的雄性激素分泌非常旺盛,所以必须吃大量的肉食来补充,以便于能够让激素分泌正常。所以人们都说喜欢吃肉的人在做那事儿上面非常卖力,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听俺说在找吃的,沙师弟也跟着说道:是啊猴哥,咱们好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耶,是感觉有点儿饿。俺记得咱们就是在蚱蜢家的时候吃了一顿像样的饭,之后就一直没机会了;要么是在监狱里呆着,要么是在跟万岛城的统领斗智斗勇。如今一消停下来,立马觉得腹中空空了。猴哥爬到一棵大树上朝前边儿观望了一阵,之后就跳下来了。俺问猴哥上去看什么,猴哥说看看有没有人家嘛,如果有的话那咱们就不用吃山果了。那有没有啊?俺急急忙忙地问。暂时没有;猴哥回答得很干脆。猴哥说既然大家都感觉饿了,不妨就在这附近找些果子充饥,等找到人家了再好好吃一顿。猴哥比咱们机灵,毕竟他从小都是在花果山长大的,爬树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说完之后一溜烟就不见了,只留下俺跟沙师弟在那里**。
走吧,别看了,那泼猴现在只顾着他自己去了。俺愤愤地对沙师弟说。
于是俺跟沙师弟就组成一组然后四下里找看哪棵树上有山果了。
二师兄二师兄,你看!沙师弟嚷嚷起来了。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俺说。
当时俺正在看一对麻雀亲热,所以显得有点儿不耐烦,认为沙师弟是在破坏气氛。
不是啊,我看见有果子了。沙师弟又说话了。
听说有吃的俺就来劲儿了,急忙跑到沙师弟跟前问:哪儿啊?
你看,那不是!沙师弟手指前方说道。
顺着沙师弟的指向看去,真的有黄橙橙的果子挂在一棵不高不矮的树上。俺寻思就算是老猪亲自去摘,也一定能够着的。所以俺急忙拉起沙师弟的衣袖就跑:既然有吃的那你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摘几个垫吧肚子?沙师弟仿佛才惊醒过来,也才跟着跑了起来。
刚一跑到那棵树下俺就失望了,原来那些果子只不过是一些成熟的木瓜,远看就是黄橙橙的,像梨子一样。
奇怪的是,沙师弟却径直摘下一个放进嘴巴里咬了起来。
这玩意儿能吃吗?俺很好奇。
怎么不能?二师兄你试试看!沙师弟顺手又从树上摘了一个下来。
真的能生吃?俺仍然不相信,俺记得木瓜是能吃,但必须要经过加工煮熟才行啊?怎么不可以吃?试试看!味道还是不错的!沙师弟说。
俺试着小小地咬了一口,之后又马上吐了出来,不但硬得要命,而且还涩涩的,差点儿连嘴都不能张开了。见沙师弟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俺实在不知他是怎么能忍受住的,于是就问他。沙师弟说:这还不简单,你吃的时候把它当成是人生果不就得了!俺真是服了你!俺这样对沙师弟说。
之后俺就自个儿去别处找去了,猴哥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如果能找着猴哥就一定能有吃的,在这方面猴哥几乎是专家;只可惜刚才俺并没能及时地跟上他,以至于现在还得跟沙师弟在一起吃木瓜。
老猪走路的时候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眼睛望着天上,并不会中规中矩地看着地面。俺觉得那样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被脚底下的石头绊个跟斗。这回也没例外,不过这回俺有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就是找果子吃。果子它总是高高在上的,低着头你是看不到他们的,除了草莓。走着走着,俺就觉得脚底下一空,待低头去看时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陷入了地面,根据感觉可以知道那下面一定是空心的,而且面积还很大;没等俺把脚抽出来,后面手支撑着的那块土地也跟着往下陷了,之后就呼啦地一声连人带泥巴一块儿跌了下去。这些事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当时俺并没能完全反应过来;以至于某些感觉是一直到俺再次落地的时候才冒出来的。再次落地之后俺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看来这一定是一个猎人为捕猎为设下的陷阱,很深,抬头看只能看到天空和一些稀稀疏疏的树枝,周围都很光滑,能看出来是经过人为平整过的,连一点儿凹凸的地方都没有。要真是野兽掉进来,那一定是跑不了的,幸亏现在是老猪。
俺寻思幸好猎人并没有放置捕兽夹、尖锐木桩之类的,不然的话老猪的命可能都没了。俺寻思腾云驾雾兴许能上去,于是就开始念叨口诀了。别看咱们平时腾云驾雾轻轻松松的样子,其实老费劲儿了,所以咱们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使用的;法术也一样,比腾云驾雾更能消耗能量,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咱们也是不会轻易使用法术的。念叨完之后俺就升起来了,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突然地,俺脑袋撞到了什么上面,“咚”地一声,紧接着俺就又掉落下去了,“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抬头仔细一看才知道这个陷阱是下宽上窄,跟一个瓶子一样,刚才俺指定就是撞在斜坡上了。
本来肚子就饿得厉害,浑身没劲儿,再加上腾云驾雾了一回,所以俺感觉更没力气了。喊救命吧,那样至少能节约一点儿力气。只是不知道沙师弟或者猴哥能不能听到。不管了,现在根本就没第三条路可走了,于是俺就敞开嗓门儿喊了起来,“沙师弟!沙师弟!”也不知喊了多少声,反正俺觉得喉咙都麻了,连个沙师弟的影儿都还没见着。俺寻思这回完了,要是猴哥他们找不到俺的话那老猪就只好等猎人来抓了。
就在俺差点儿绝望的时候,上面传来了沙师弟的声音:二师兄,二师兄。很遥远的样子。沙师弟,是俺呐!是老猪啊!现在掉陷阱里了!俺大声地喊道。
终于,俺可以看见沙师弟的脑袋了,很小个,像个小黑点;都怪太高了。
二师兄!沙师弟又喊了一声。
俺在下面啊!你能不能看见?俺朝上面喊话。
我只看见黑黢黢的,其它什么都看不见呐!沙师弟回答。
没事,老猪已经看到你了,你现在快去找猴哥过来帮忙把俺拉上去,老猪已经没有力气了;在临走的时候千万要记住这里的环境特征啊,千万不能搞忘了啊,老猪全靠你了!俺继续喊话。那好,你先在下面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去找猴哥过来。沙师弟回答说。之后上面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估计是沙师弟去找猴哥去了。俺寻思沙师弟找猴哥一定得花不少时间,一来是因为猴哥的行踪太捉摸不定,二来是沙师弟办事比较呆板;现今沙师弟去找猴哥就相当于让大熊猫去找耗子。沙师弟也真是的,走之前一点儿吃的东西都没给俺留下。
没想到沙师弟很快就回来了,“二师兄,二师兄。”猴哥呢?俺问。还没找着呢,估计他已经跑远了,与其等猴哥回来还不如我现在就拉你上来。沙师弟说。能行么?俺有些担心。怎么不行?我已经找了些藤蔓,等下连起来之后就放到你那下面去,到时候你就可以顺着它爬上来了。沙师弟如是说。那好吧!终于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了,很快就变成了一条线,飞流直下。
二师兄,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就顺着爬上来吧!沙师弟的声音又传下来了。
虽然肚子饿得慌,但那个时候的求生本能早就已经盖过了口腹之欲。
约莫才爬到一半的位置上,沙师弟的声音又传下来了。二师兄,你先别忙动,这上面的藤蔓已经快要断开了!啊!那老猪岂不是白爬了这老大一段距离?沙师弟安慰说没事儿,二师兄你呆着别动就行,我把你直接拉上来。
行么?
试试看吧!沙师弟说。之后俺就感觉到藤蔓在往上一点儿一点儿地移动了。正当俺得意马上就要得救的时候,身子猛地往下一坠,紧接着整个人就像先前那样直戳戳地掉下去了。在往下掉的过程中,俺还看到另外一个人影子也跟着掉了下来。毫无疑问,那一定是沙师弟。“砰”,“砰”,两声巨响之后终于尘埃落定了,起身一看不是沙师弟是谁?他此时也正跟俺一样正忙着揉屁股呢!
怎么搞的嘛?俺埋怨道。
手打滑了!沙师弟说。
现在可好,两个人都掉下来了,也不知猴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咱们。沙师弟说二师兄你先别埋怨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体力,要不然啊,等下就算是猴哥经过这里咱们也不一定能喊得出来。陷阱里面越来越黑暗了,估计是外面天快黑了的缘故。就在俺昏昏沉沉差点儿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上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喂,好像有东西掉下去了呢!
是啊是啊!看样子还一定不小!跟着就有人附和道。
听得出来,上面起码有三个人以上;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好像这陷阱就是他们挖的。那一定是猎人了?沙师弟显得很欣喜。是不是还不一定呢!等见到他们了才知道!俺说。很快就有一个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直到离咱们很近的时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箩筐,里面坐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家伙。
见咱们长得怪模怪样的,其中一个就朝上面喊话了:喂,是两个怪物啊,要不要一起拉上去?沉默了一下之后上面传话下来了:带上来看看!于是,俺跟沙师弟就跟那几个光着膀子的人一起坐进了箩筐里,之后箩筐就开始上升了。
这下俺算是彻底看清楚这些人的长相了,基本上跟之前在野人部落里见到的那些人差不多,身上同样只有一小块儿遮羞的布。不过他们说的话咱们还是能听懂的。你们是怎么掉进来的?在往上拉的过程中箩筐里其中一个人问。咱们路过这里,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幸亏有你们来了,不然咱们就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里面了。俺显得很诚恳地对他们说。刚才跟咱们说话的那个人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了咱们一言之后又闭嘴不言了,仿佛再说一句就是浪费似地。
到顶了,正当咱们准备道谢离开的时候,猛地被一双大手拦住了:就这样想走啊?没那么容易!你们不会是想要咱们给劳务费吧?咱们身上可是一清二白地。俺说。废话少说!走!跟我们去见寨主!其中一个用很大的声音喊道。俺寻思咱们正肚子饿得慌,正想找地方吃点儿东西,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家;再说咱们正没力气,如果硬是不服从他们的话估计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所以,俺就叫沙师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这帮家伙住的地方设置在悬崖的中间,住的是石洞,咱们上去的时候还是那几个人光膀子的人朝上面喊叫了几声、上面又才有一个软体垂直下来;之后咱们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往上爬了。俺是倒数第二个上去的,因为他们说俺太肥,害怕万一走到前面把云梯压断了那他们也会跟着遭殃,于是只留下了一个看守俺的人,其他的则押着沙师弟先上去了。
上去之后俺才发现原来石洞里面居然这么宽敞。
去,到那边去!押俺上来的那个家伙冲俺吼道,也不知是他们天生就嗓门儿大呢还是咋地。沙师弟已经站在那里了,周围或站或蹲或斜躺着一些同样光膀子的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所有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圈,而中间则放着一把看上去非常气派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同样很气派的人——俺是说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氛。看起来他一定是这里的老大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咱们的地盘?中间坐着的那个人问话了,很严厉的样子。于是俺跟沙师弟就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并且还一再强调咱们并不是有意冒犯的。俺寻思看他们那样子一定都是一些不好惹的家伙,对他们客气一点儿还是有必要的。只不过那人并不领情,仍然恶狠狠地说:来人啦!把他们押下去绑在柱子上!等下等大哥回来了再做决定!
原来这家伙还不是大哥啊,居然装得还挺像的。接着就有几个强壮的家伙过来推攘咱们了,接着就把咱们绑在了石洞最里边儿的那两根柱子上。这里虽然是石洞,但里面的陈设跟咱们所见到过的房间一模一样,并且这个石洞同样被分成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空间,咱们身处的这个估计是客厅之类的,反正很大,并且还很开阔,大部分人都是待在这里的,在咱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在柱子旁边同样坐着几个光膀子的人,他们正在小声地谈论着,并还时不时地朝咱们这边瞟白眼。其中一个说:你猜大哥会不会吃了他们?另一个回答说:说知道呢,那得看等下大哥的心情如何了。他旁边的另一个人说道:看样子就会知道大哥会吃他们的啦!你瞅瞅肥头大耳的那个家伙,大哥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他们的这一席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全被俺跟沙师弟听到了。特别是“吃”这个字眼儿更是让咱们胆战心惊,也不知他们大哥是人还是野兽,怎么会吃人呢?为了一探究竟,俺决定问个明白了;于是俺开始叫唤那边坐着的那几个人。
老兄,过来一下。俺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跟他们说。
什么事?一个人转过头来问道。
能不能问你个事儿?俺说。
嗯?那个人又从鼻孔里哼出了一个字,示意俺可以发问了。
你们大哥吃人?俺问。
嘿嘿;那个人阴笑了一声:那要看他的心情怎样了,如果心情好的话那你们也许就能走运,如果心情不好的话那你们就倒霉了,等着做咱们的下酒菜吧。
你们是什么人?俺问得更直接了。
回答俺问话的那个人干脆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俺说道:估计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告诉你也无妨;咱们是食人族的后代,本来祖上规定是不许再吃活人的,但现在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所以但凡经过咱们这里而又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给咱们大哥的人一律杀了取肉做肉包子吃;怎样?害怕了吧?他周围的人都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同样很阴险的样子。谁怕了?老猪才不怕呢!等咱们的大师兄一来,你们就都得完蛋!俺恨恨地说。虽然俺心里早就已经怕得不行了,但门面还是要装一下的,装也要装得很刚强的样子。还好那个人并没有理会俺的说辞,转过头继续和他周围的那几个人嘀咕去了。
沙师弟说这下完了,咱们死定了!俺说怕什么,不是还有猴哥的嘛?等下他一定会来救咱们的!猴哥早就已经走不见了,更何况咱们现在是在悬崖的半山腰上,要猴哥能找到,那谈何容易?就算是猴哥能找到,说不定那时候咱们早就已经被这些人吃到肚子里去了。俺寻思沙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但现在猴哥不再了,俺老猪就是大哥、是顶梁柱,所以俺是不能泄气的,所以俺仍然表现得很坚决地对沙师弟说:放心吧,猴哥一定会及时地来救咱们的;你不知道猴哥的神通广大?
说着说着,外面就吵吵起来了,接着刚才坐在咱们周围的那几个家伙也急急忙忙地回去了,接着就传来了“大哥”“大哥”的叫喊声。沙师弟说这回是真的完了,你看看,他们的大哥都已经回来了!没准儿他们的大哥今天心情好就放了咱们呢!俺仍然这样说,虽然明知道凶多吉少。外面嚷嚷了一会儿之后就安静下来了,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到咱们这边来了,在人群的中间,夹杂着一个看上去东欧很生猛的人,他比几乎所有人要高出一个头;不用说了,那一定是他们的大哥,而且还凶神恶煞的。到咱们前面之后所有人都停住了,都分散在咱们的周围,而那个生猛的家伙就站在咱们的正前边儿。估计有上百个人吧,几百只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咱们。
看样子他们都在等生猛的家伙开口说话。
嗯,不错,把那个肥头大耳的拉出去洗干净了准备煮了吃;他旁边的那个暂时留在这里,等养肥了再说!那个生猛的家伙在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看,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俺寻思猴哥也太耽误事儿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救俺老猪,再过一阵子估计就只能上厕所去找了。
这回轮到沙师弟安慰俺了:二师兄,没事的,猴哥一定会及时地赶来。那些家伙很快就散去了,之后嚷嚷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霍霍”,是磨刀的声音;“噼啪”,是劈材的声音;“哗啦啦”,是往锅里倒水的声音;“呼呼”,是火苗蹿动的声音。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在从俺身上剜走一块肉,好不痛心。
正当俺感到绝望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猴哥的声音,“呆子,沙师弟”,只不过俺跟沙师弟左顾右盼都没能找到猴哥的一丝影子。
沙师弟说:大师兄你在哪儿啊?快些出来吧,这些家伙说是要把二师兄杀了煮来当下酒菜呢!俺也急急忙忙地说:是啊是啊猴哥,你就快些把咱们救出去吧,不然等下老猪就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了!猴哥说别急,老孙自会保护你们,只不过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老孙就只能隐形了;呆子你别怕,到时候老孙自会救你。
俺说猴哥你千万别开玩笑啊,性命这玩意儿可是不能儿戏的!猴哥说你放心好了,在关键的时候老孙自然会出手。知道猴哥就在咱们身边,老猪心里宽慰了不少,虽然外面那些家伙仍然忙得热火朝天的。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进来抬俺出去了,见猴哥还没现身,俺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就“猴哥”“猴哥”地大声叫了起来。抬俺的那两个家伙不知道猴哥是谁,一边手忙脚乱地抬俺一边小声地嘀咕:别喊了,省点力气吧!现在这个时候你叫谁都是没用的!猴哥却答话了:呆子,什么事?听得出来猴哥就在旁边,估计他就依附在俺身上。猴哥,快出手吧,老猪马上就没命了,他们要抬俺出去扒皮了呢!俺急急地说。没事,这么长一段时间呆子你都没洗过热水澡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享受享受了。猴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猴哥当真是调皮得厉害,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虽然心里有些愤愤的,但俺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这个节骨眼儿是不能够得罪他的,等下老猪还得指望他救命呢。穿过了三四个分隔开来的石洞之后,他们把俺抬到了一个比较小的房间里,前面就是一口大锅,里面装着大半锅正在沸腾着的水,下面是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把他的衣服扒了!在里面忙碌的另几个人说道。
之后就有人开始扒俺的衣服了。
你这遭瘟的弼马温,到底还救不救老猪!要是老猪真有个三长两短,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喂,呆子,莫生气,老猪正想看看你的身材如何呢;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机会欣赏了!猴哥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这回俺听的真切,好像是在俺的后背上。
变态!俺说。
猴哥倒也不生气,只是呵呵地笑了一声,之后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了。眼看就扒得只剩一条裤衩了,俺说老兄,剩下的那点儿能不能不扒了,好让俺在临死之前也留点儿面子吧。那两个人听了觉得说得挺在理,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真的停手了。
把他放趴下!又有人在说话了。俺寻思趴下之后就该是往俺身上淋开水扒皮了,所以在躺下的时候俺又开始骂猴哥了:遭瘟的弼马温!遭瘟的猴头!奇怪的是这回猴哥再也没说话了,难道他真的走了?完了!这可坏了!回过头去看俺才发现已经有人拎着一大桶热气腾腾的开水朝俺走过来了,在离俺三四步远的地方又停住了,之后就一手拎着桶把一手托着桶底,做出倾倒的姿势。
俺不忍心看,只好转过头去。正当俺憋足了劲儿等着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到来的时候,猛然听见“啊呀”一声大吼,接着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紧接着就有一点一点的疼痛在俺身上蔓延开来,能感觉到,那是开水溅过来的缘故。周围都一片寂静,所以那“啊”“啊”的喊叫声就显得格外响亮。
俺寻思怎么回事儿?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时才发现猴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此时就站在俺前面一两步远的地方,而猴哥的前面则躺着先前提水过来的那个人,嚎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他身上湿淋淋的,显然是刚才被开水淋过的。
猴哥转过身来解俺身上的绳子,一边叫俺自个儿穿衣服一边警惕地看着前面。就在俺刚把裤子提上来的那一刹那,门口就立马涌进来了许多好奇的人,全都伸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这个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气氛差不多凝固了那么几秒钟,所有人都一动不动,连俺的裤腰带都还没来得及系上,也只好跟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猴哥说:呆子!喂,老猪在这儿呢!俺急急地回答道。什么事啊?猴哥!俺又问。还能有什么事,准备逃命吧!哦!俺正要转身朝门口跑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又停下来对猴哥说:猴哥啊,那咱们跑了沙师弟咋办?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定啊?猴哥说他早就已经把沙师弟身上的绳子松开了,只不过一直装作没动,都是因为在等这个机会。原来这样啊,俺转身又往门口跑去了。
门口站着一大群野人,很显然逃命是不会让俺轻而易举过去的,所有老猪必须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只不过老猪现在肚子饿得厉害,所以本事也必定会大打折扣。看着门口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俺觉得没办法搞定,所以就对猴哥说:猴哥啊,你能不能弄点儿简单的,露两手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照这阵势咱们要想脱身恐怕很难啊!猴哥想了一下,估计是觉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就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抓住房间中间立着的柱子,往拢一捏,只见石柱上马上就现了一个缺口出来,周围还冒着迸溅出来的火花。猴哥的这一招着实有效,因为所有的野人全都惊呆了。俺说:猴哥啊,你下次再表现的时候能不能不抓这柱子啊,要是等下把这个石洞弄塌了,那咱们一样也出不去!猴哥“哦”了一声,说知道了,刚才只不过是抓错了罢。
趁着野人人愣愣的空档,俺跟猴哥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往石洞门口走去了,先前堵在前面的那些野人估计都摄于猴哥的厉害,全都只是朝咱们行注目礼,并没有动手。抓住他们!猛然间一个粗暴的声音传来。俺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他们的老大。听到了老大的召唤,周围的野人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才开始朝咱们围拢来。就在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的野人全都又一动不动了,刚开始俺还以为是他们在玩儿什么阴谋诡计,直到猴哥猴哥拉俺衣袖叫俺走俺才反应了过来。猴哥,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俺很好奇地问。呆子真是呆子!老孙只不过是给他们使了点儿定身术罢了!定身术?那你为什么不早些使出来?俺愤愤地说道:如果早些使出来那老猪也不会被他们扒衣服了,俺跟沙师弟也不会被捆在哪里受罪了。猴哥说事情哪儿都像你呆子想的那么简单,刚才老孙同样是没有力气的,幸好吃了些水果补充能量,不然啊,就算是他们把沙师弟也吃掉俺一样无能为力。
也罢,反正现在是安全了,先下去再说。
沙师弟这个时候也走过来了,问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闹闹的。猴哥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先下去要紧,老孙的定身法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了那个时间他们都得变回正常,那个时候就不大好对付了。
走到洞口正准备往下放云梯,俺才看清楚原来下面还有那么高啊,先前怎么不觉得?猴哥见俺呆住了,问俺在干嘛?俺说没什么,云梯被卡住了,老猪正在想办法解开呢!猴哥说抓紧些,不然等下又该被他们抓住扒皮了。
下去的时候咱们三个是一块儿下去的,并没有像先前那样还有人担心俺会把云梯压断。在半空中猴哥突然说话了:咦,这云梯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呢?沙师弟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好像地震了一般;猴哥啊,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座山要垮掉了?猴哥说那就不知道了,只好快些下去了。
俺说你们不要怕,是老猪的腿在打颤。
好端端的你打颤干嘛?猴哥问。
不是啊,眼瞅着这么高,老猪心里害怕啊!俺说。
后来猴哥叫俺别看下面,只顾着抓住云梯往下降。俺照着猴哥说的去做,感觉果真好多了;看来害怕那只不过是人们在自己吓自己,世界上本没有值得害怕的东西,但如果你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那么就算是再可爱的东西放到你跟前都不会产生安全感。
下去之后猴哥就把整个云梯给全部拉下来了。俺说猴哥你这样一来就不等于把他们的活路给毁了么?猴哥说呆子你放心好了,那些家伙成天上上下下的,肯定不会只做了这一条云梯,一定还有其它的,老孙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切断他们的出路,等他们再次下来的时候咱们也已经走远了,也就再也抓不住咱们了。俺寻思还是猴哥考虑得周全。猴哥说并不是俺老孙考虑得周全,而是呆子你自己想得太少了。好像还真是这样回事儿!沙师弟问猴哥先前跑哪儿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猴哥说他在前面发现了一个村庄,约莫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他本来是想进去弄些吃的,但想到咱们两个还在后面所以就决定回来叫咱们,谁知道回来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只是在半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坑,周围一片狼藉;但他朝里面喊又没有人应答,所以他就断定咱们一定是被这附近的野人抓走了;寻来寻去,最后才好不容易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待俺上去的时候你们就正被绑在大厅里的柱子上,也就是俺跟你们说话的那个时候。
沙师弟说没错啊,是二师兄先掉到那个坑里面去的,后来俺在救他上来的时候也一不小心掉了进去,再后来就被这帮家伙抓到这里来了。俺说既然前面有人家,那咱们何不去混口饭吃?猴哥说这个还用你说,老孙早就是那样打算了。如今吃饭的问题有了着落,再加上刚才侥幸逃过了野人的杀戮,老猪觉得相当幸运。
走了老半天都还没见着一点儿村庄的影子。俺说猴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有人家?猴哥说急什么?翻过眼前这座山头你就看见了。
难怪先前沙师弟找不到猴哥,原来他居然跑了这么远!
大汗淋漓的终于爬到山顶上了,远远望去果然能看见一些房屋的轮廓 以及袅袅的炊烟。一看见真的有人家俺的精神劲儿就来了,卯足了劲儿地往下冲。
猴哥在后面跟沙师弟说:瞧这呆子,精神病又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