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前线抗日军四个师虽将日军三个联队包围住，可这个包围圈并不牢固，若是日军想突围，倒也能突围出去。

不过日军好不容易攻到长春城下，怎么舍得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日军凭借飞机空投补给，又继续坚持了数日。

这让原本想通过挤压、围困方式迫使日军从长春撤退的张廷言计划落了空，无奈张廷言只能改变计划，先集中主力吃掉日军一个联队，将日军打疼再说。

柿子捡软的捏张廷言将目标放在城西日军第31联队身上，第31联队在之前进攻长春的战役中被抗日军伏击过，折损不小，实力和士气与其他两个联队都有不小差距。

张廷言手中虽有四个师，东侧的四纵三师要牵制日军第27联队和第5联队，真正能投入作战的只有三个师，而这三个师中二纵三师和三纵二师都面临侧翼和身后日军的威胁，只有二纵一师能集中全力对付日军。

张廷言深知二纵一师肩负重担，忧心前线战局，亲赴二纵一师师部督战。

一师指挥部设在西北门城楼下，这里距离抗日军与日军最近的交战距离只有不到三百米，张廷言弯腰钻进师部掩体内，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倒挺宽敞，足够容纳十几人在里面活动。

见张廷言进来师长袁生文连忙上前迎接。

“闲话稍后再叙，说说前线情况”张廷言抢先问道。

“司令，对面日军第31联队之前虽遭重创，可毕竟元气未伤，各团的反击打的都很艰苦，友军对我们的支援有限，前线迟迟无法打开局面”袁生文眉头紧锁地说道，看得出二纵一师进展并不顺利。

张廷言点了点头，走到师部墙上挂的地图前，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二纵一师各团的进攻方向和日军防御重点。

长春城外日军在得知己方陷入抗日军包围之后，日军自知兵力少于抗日军，三面围攻长春已不现实，便让西面第31联队由攻转守，南面第5联队和东面第27联队继续进攻。

抗日军也对第31联队来了个三面夹击，二纵一师与警备团四个团从西、北两面进攻，南面三纵二师一个团自南向北夹攻第31进攻。

按理说抗日军集中了五个团，进攻日军一个联队并不算困难，可问题在于日军第31联队背靠第5联队能随时得到支援，抗日军五个团隶属三支部队，配合并不默契，难怪师长袁生文满腹怨气。

张廷言在细细研究城西战局后，发现抗日军想彻底切断日军第31联队预第5联队之间的联系并不现实，部队填进去少了会被日军两个联队吃掉，填进去多了，其他方向兵力就少了。

权衡再三后，张廷言决定让二纵一师以小股部队渗透作战的方式，向日军第31联队身后渗透，在日军阵地中制造混乱，若是能将其联队部打掉，将能加速日军第31联队的瓦解。

小股部队作战的精髓就在于，要有强于敌人的火力，二纵一师作为抗日军主力师，是抗日军中装备最好的几个师之一，各班装备有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这使得他们在近距离交战中占据火力优势。

抗日军在城外构筑的人体壕沟密密麻麻如同毛细血管，正好为抗日军渗透作战创造了条件。

苦无良计的袁生文被张廷言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他召集三个团的团长商量进攻计划。

张廷言也分别给冯占山和三纵二师去电，将警备团和南面进攻日军的三纵二师一团划拨给袁生文指挥，解决围攻部队指挥不畅的问题。

准备妥当后，2月21日夜，抗日军5个团分三面同时向第31联队发起进攻，与此前抗日军进攻前必炮火准备不同，这次进攻抗日军并未进行炮火准备，进攻部队以连排为单位趁着夜色向日军阵地摸过来。

日军警惕性很高，抗日军从三面摸上去的部队先后被日军发现，双方在黑夜中爆发激战。

起初日军误以为进攻自己的抗日军只是小股部队，并未放在心上，随着战斗持续进行，战况愈发激烈，涌入日军战壕中的抗日军战士越来越多。

日军这才反应过来抗日军怕不只是袭扰这么简单，联队长安川三郎见势不妙，命令部队对抗日军发动反击，企图将攻入阵地的抗日军赶出去，可从三个方向攻入日军阵地的抗日军已达两个营。

攻入日军阵地的抗日军战士沿战壕向日军阵地深处进攻，装备自动武器和半自动武器的战士们走在最前面，听到前方传来动静二话不说先给上一梭子，将企图冲上来与抗日军搏命的日军打成筛子，安川三郎的反击一头撞在铁板上。

安川三郎组织的反击非但没打起来，反而被抗日军反推了近百米，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安川三郎大骇，他抓起桌上的电话试图联系前线各大队，可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接通之后电话那头竟然传来抗日军的声音。

安川三郎只能撂下电话率几名警卫赶往前线，看看前线究竟是何情况。

抗日军各团虽攻入日军阵地，但由于天黑，抗日军以连排为单位行动，各部之间缺乏有效的通信手段，很快变为各自为战。

而这些各自为战的抗日军小队非但没被日军围剿，反而越战越勇，有的甚至从日军尸体上扒下日军的衣服，换上后朝日军后方摸去。

第八师团师团长西义一听到第31联队阵地上枪声大作，子弹拖着火红的尾炎四处乱飞，权衡一番后，他还是没有让第5联队立即支援第31联队，而是打算天亮局势明朗后再做决定。

黑夜能为抗日军进攻带来便利，但也给抗日军造成不少麻烦，天黑很难分清敌我，阵地上抗日军与日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方之间由激战变成混战。

当师长袁生文询问前线各部进展时，各团团长无奈的回应，部队都已攻入日军阵地，至于攻到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枪声持续了一整夜，这一夜对袁生文来说坐立难安，倒是张廷言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深色淡然地盯着墙上的地图看了一整夜。

第2天早晨，天色麻麻亮，枪声渐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都在抓紧时间休息，等天亮后继续搏杀。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远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撒在残破的城楼上，刚平静下来的阵地又沸腾起来，枪声炮声手榴弹爆炸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