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捧着茶杯,小口细抿,茶是好茶,入口清凉,甘甜解渴,回味悠长。
柳风注意到,在这家茶楼里,竟然还坐着三名江湖中人,两男一女,俱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两名男子,长相普通,那名女子,姿色倒是尚可。
三人随身携带佩剑,坐在窗边,一边饮茶,一边闲聊着江湖中的事情。
突然其中一名男子道:“岳阳,秦怡,最近我可是听闻了一件大事,你二人想不想听?”
岳阳微微抬眼,好奇问了句:“什么大事?”
秦怡眨着明亮的眼眸,见同伴笑而不语,卖着关子,她蹙起秀眉:“张誉,你是不是男人,说话能不能痛快点。”
见女孩有些气恼,张誉陪着笑脸道:“好了好了,秦怡你别生气了,我这就说。”
秦怡不悦的脸色这才稍缓,与岳阳一样,提起精神,认真倾听。
茶楼不大,不管哪桌客人说话,其他人都能听到,这三人也只是闲聊,倒也没刻意回避谁,在场的客人大多互不相识,也没人特意去留意他们,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柳风,被吊起了兴趣,抿着凉茶,静静聆听。
只听张誉说:“你们都知道吧,最近天剑派弟子柳风被废武功、逐出师门、然后又被李清影那个女魔头掳回魔教成亲。”
柳风愣了下,没想到对方嘴里的大事,竟然是与自己有关。
秦怡不耐烦了,说道:“哎呀,这些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江湖中都传遍了,你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岳阳点头,最近柳风和李清影成亲的事情,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们早就有所知晓了。
张誉神秘一笑道:“那你二人肯定不知道,李清影让鬼医刘甚给柳风调养身体,想让他早日重修武道,可是谁知道,那柳风竟是拒绝了,整日里就在魔教之中吃喝玩乐,安安心心的当李清影的小白脸,自甘堕落,一蹶不振。”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就这,我昨日也听人说过此事了,这事儿江湖中也传遍了。”岳阳撇嘴,摇了摇头,颇为失望。
“岳阳你别打岔,张誉,我没听过啊,你接着说。”秦怡瞪了岳阳一眼,然后双手托着香腮,又期待的望着张誉。
张誉接着道:“而且啊,我还听闻,这柳风,竟然还作了两首诗,一首叫什么《静夜思》,还有一首《登高》,我也不懂诗,但听闻别人说起,这两首诗,可是极好,就连当今圣上都震动了,翰林院的那些大学士们,对于这两首诗,可是极为推崇,如今这两首诗,在天下的读书人之中已经广为流传了。”
“这诗这么好?”秦怡感到不可思议。
柳风未被天剑派逐出师门之前,就凭着极高的颜值与上佳的修炼天赋,在江湖中颇有名声,只是,让柳风名声在外的,是他的那张脸,以及他年纪轻轻便突破武师的天赋。
可不是他的诗。
柳风又不是读书人,也未曾作过诗,也没人会把他与诗词联想到一起。
可是,谁能想到,柳风竟然作出了这般惊世骇俗的好诗,就连圣上都惊动了!
长得那么好看,又会作诗?
秦怡眼里都冒着小星星,要是能见一面柳风就好了?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这种长得好看、又会作诗的风流才子,最没有抵抗力了。
“会作诗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能进京赶考?”见秦怡一脸崇拜的样子,岳阳皱眉,一脸不屑。
张誉点头,赶忙符合道:“就是,柳风不愿重修武道,反而沉迷诗词,这是玩物丧志,自甘堕落,而且他与李清影那个女魔头已然成亲,作为正道中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除了这个祸害!”
两个大男人,这时候默契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你一言我一语的诋毁柳风,作为单身狗,他们最鄙视柳风这种小白脸。
“也是,他都和李清影成亲了,会作诗也没什么用。”秦怡点点头,倒是清醒了过来,柳风不是读书人,更不可能进京赶考,不修武道,只会作诗,又有何用?
“对对对,柳风这厮,竟然与魔教勾结,如今更是入了魔教,依我看,天剑派的张掌门当初就应该杀了他,而不是逐出师门!”
三人言辞愈加偏激,语气中带着火气,柳风坐在角落里,微微皱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细口饮茶,他身后的小竹,依旧面无表情。
“对了,柳风可不正是我们青州城的人吗?”岳阳忽然想起了这茬。
“真特娘的晦气,我们青州城招谁惹谁了,偏就出了柳风这么个祸害,以后我张誉行走江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青州城的,真丢脸。”张誉神情激愤,觉得柳风给青州城抹黑了。
“你们也不用这么说,毕竟那柳风长得还是很好看的。”秦怡小声道。
“秦怡,你到底是不是正道中人,那柳风已经入了魔教,你还为他说话,你良心何在?”岳阳一瞪眼,神态不悦。
“对啊,秦怡,你不能因为那柳风那个小白脸生得俊美,就偏袒于他,你要清楚,他可是魔教中人,是女魔头李清影的夫君。”张誉提醒道。
“好啦,我知道,我没有为他说话,他就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会作两首诗,还能干嘛,哼!我秦怡才看不上这种人。”秦怡轻哼一声,挺起腰杆,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还差不多。”
张誉与岳阳微微点头,对于秦怡的这个态度较为满意。
“对了。”岳阳想起了什么,突然兴冲冲道:“我跟你俩说件有趣的事情,前两日我偶然遇见了柳风的父亲,我跟你们说,这老东西可真他娘的会享受,竟然足足纳了十房小妾,皆是美人,年纪最小的竟然只有十六岁,这老东西都五十多岁了,也真下得去手,而且他的二房,还生了一个女儿,都已经七岁了。”
“有这回事?”正在饮茶的张誉豁然抬头,倒是来了兴致,感慨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当爹的不正经,天天左拥右抱,夜夜笙歌,当儿子的入魔教,不修武道,却只会作诗,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话题聊到柳风身上后,就停不下来了,顺带着还嘲讽了柳长天一番。
至始至终,柳风都只是安静饮茶。
半个时辰后,三人这才付了银子,提上佩剑,离开了茶楼。
“走了。”角落里的位置,柳风起身,迈步离去,小竹把银子放在桌上,两人紧随其后,出了茶楼。
柳风只想安静地喝茶,却没想到遇见了三个宵小之辈,出言不逊,大言不惭。
这三人还年轻,也许并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正巧柳风闲着没事,就打算教教他们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