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察觉到丧门星依然苏醒,它必然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可是丧门星却迟迟没有回答,也就印证了南霜的猜想。
南霜再次站起身,想要把方才散出去的纸鹤召唤回来,可她伸出手的时候,指尖的灵力撒发出微弱的光芒,而后便熄灭了。
她……她的灵力竟然被封了?
南霜像是不死心一般,又试了多次,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就像一张张开的网,就像他们编织的谎言,然后将她囚禁在这里,只为引诱裴珩之流露出‘本来面目。’
书中,也是当画灵师用血引咒引来裴珩之以后,他们才知道在背后故弄玄虚的新任魔尊,原来就是当初在天玄宗里面,卑贱如尘的半妖裴珩之。
莫大的羞辱感,让这些天玄宗的弟子疯了一样对裴珩之进行了一番讨伐。
为此裴珩之身受重伤,狼狈逃离。
南霜想起离开之前,摇红表现出来的怪异之处,他们分明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陷阱,成为诱饵。
南霜有些慌神,又想到如今的裴珩之被禁制折磨的痛苦不堪……
不对啊。
裴珩之明明就在客栈,温令遮等人也全都聚集在了那处,而今裴珩之又因为禁制反噬,陷入昏迷,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现在对裴珩之出手,才是最恰当的时刻。
为何还要在这里设局?
南霜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南霜只好把主意再次打到了铜铃身上。
就算她现在没有灵力,可铜铃是她从灵戒中带出来的东西,只要铜铃还在裴珩之身上,就没有她联系不到的人。
想到这里,南霜燃起灵符,而后用铜铃给裴珩之传信。
此时此刻,客栈内的叶子琅一直守在裴珩之的旁边。
叶子琅用药让裴珩之陷入了沉睡,就算现在外面雷声阵阵,裴珩之的反噬没有平复之前,他也是绝对不会醒的。
稍倾,叶子琅注意到裴珩之腰间的铜铃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个东西,叶子琅曾经在南霜的身上见到过,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子琅倾身看了眼,而后用指尖碰了碰,可是铜铃没有反应,只是光芒变得愈发强烈。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叶子琅抿了抿唇,起身之前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到了裴珩之身上,刚巧把发光的铜铃遮挡住了。
叶子琅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白落尘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外。
叶子琅问:“大师兄,何事?”
白落尘的目光往屋内瞥了眼,而后淡声问道:“裴师弟怎么样了?”
“禁制反噬,痛不欲生,也亏得他素来隐忍,服药之后便昏睡了过去,估计要入夜之后才会醒过来了。”
“你费心了。”
“嗐,霜霜嘱托,我也不敢不从呀。”叶子琅打趣道。
闻言,白落尘笑了下,眼底的眸光清清淡淡的,“对了,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见婉心一直在你门前盘桓,估计有事找你,你若是得空,不如去看看她。”
叶子琅的目光落在白落尘身上,笑意淡去了几分,缓缓道:“我答应了霜霜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裴师弟,既然婉心师姐没有找过来,应当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等裴师弟醒过来之后,我再去找她吧。”
“好吧。”
白落尘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叶子琅看着白落尘的背影,又瞧见走廊尽头叶子言从楼下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与迎面走来的白落尘聊了几句。
叶子琅见此情景便直接回了房间,只是房门却没有关上。
稍倾,叶子言提着食盒走进来,朝着叶子琅的身影唤道:“过来吃些东西吧。”
叶子琅又给裴珩之把了脉,而后从桌边挪到桌旁,看着叶子言瘦削的身影,忍不住拧眉道:“这些日子你也不好过吧?”
“还好。”
叶子言没打算多说,他们两兄弟向来不擅长这般温情的诉说心事。
叶子言一一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了桌上,另外还有一盘糕点。
叶子琅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在手里打量着,而后问道:“怎么只有四块?”
按说一盘糕点应该是五块,但是今日这盘里面却少了一块,盘子上有一个缺口。
叶子言随口道:“方才大师兄说饿了,随手拿了一块吃。”
“大师兄?他不是从不吃这些东西吗?”叶子琅疑惑道。
闻言,叶子言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明显他也不关心白落尘的事情。
叶子琅坐在旁边拿起碗筷准备吃饭,叶子言方才已经吃过了,现在过来除了给叶子琅送饭之外,还想看一看裴珩之的情况。
叶子言走到床边,随手掀开了被子一脚,将裴珩之的领口往外扯了扯。
蔓延在他胸口的黑色纹理,触目惊心。
叶子言随即收手,朝着叶子琅问:“反噬如此严重,为何令遮师伯不肯为他解了禁制?”
话音落下,叶子琅手上的动作一顿,淡声道:“我也不知道。”
“让他入宗门数十载,却又这般设防,令遮师伯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他和霜霜又有了这层关系,就算他们不管裴师弟,总要顾着霜霜的脸面吧?现在整个宗门里面,谁不知道霜霜和他的关系?”叶子言说着说着冷笑起来,显然十分气愤。
叶子琅随意扒了几口饭,含糊道:“你也别着急,如今令遮师伯明摆着没有把裴师弟放在心里,将来他和霜霜的事情,估计还有得闹,再说了,这件事和你也没关系,你着急上火有什么用?”
“什么叫没关系?”
叶子言声音发沉,继续道:“霜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若要她受委屈,我一百个不愿意,可如今我看得出来霜霜对他的情意,自然要站在他们这边。”
说完,叶子琅放下饭碗站起身,朝着叶子言道:“哥,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霜霜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至死都不会忘。”
听了这话,叶子言阴郁的眉眼,才渐渐舒展开来。
他走过来拍了拍叶子琅的肩膀,赞赏道:“好兄弟,有你我护着她,必然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嗯。”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