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幽冥洞之后,南霜没有耽搁,直接带着裴珩之回到了紫藤阁。
绿妍见她神色焦急,便匆忙走过来询问:“小姐,您怎么了?”
“你先出去,没叫你不许进来。”
“……是。”
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南霜屏气凝神,将被灵符包裹住的裴珩之,从灵戒内弄了出来。
“撕拉——”一声,灵符在半空中碎裂,裴珩之跌落在地,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南霜定睛看了一眼,嘟囔道:“该不会死了吧?”
闻言,系统笑了笑说:“肯定不会,他死了剧情不就崩了吗?”
说的也是。
南霜急忙将裴珩之的身体翻过来,然后摸了摸他的脉搏。
虽然确实有些微弱,但还活着。
南霜松了口气,朝着系统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您看着办吧。”
“……”
就没见过这么没上进心的系统!
南霜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现在给他来个人工呼吸的话,大概能加多少生命值?”
话音落下,丧门星嗤笑一声,“您要是想占便宜就直说,搞什么人工呼吸那一套?这次人家又没有溺水,而且上次那个初吻,其实算是炸胡。”
“???”
合着,亲过一次就不值钱了呗?
南霜伸手捏了捏裴珩之的脸蛋,手感还不错,于是她又用指尖戳了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霜总觉得裴珩之的眉头似乎皱了皱。
系统在旁边暗戳戳的提醒:“主人,您别玩了,再玩下去,人家的血都流干了……”
话音落下,南霜抽空看了眼裴珩之血肉模糊的手腕,然后朝着系统斥道:“就你话多!”
系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南霜也从灵戒内找出了一张止血符。
只是正打算用的时候,南霜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不行,不能用灵符。
她急急忙忙把灵符收起来,又翻箱倒柜的从房间里找出来一个医药箱。
里面纱布药膏什么的,应有尽有,但效果肯定没有灵符来得好。
系统不懂就问:“灵符不是好得快一些吗?”
“是啊。”
“那咱们为啥不用灵符呢?止血上药还要缠绷带,多费劲。”
“你懂什么?”
南霜自顾自翻了个白眼,然后拿着药罐罐的掂了掂,朝着系统道:“这是伤药吗?不,这是救命之恩!我不仅要给他缠绷带,还得缠得又厚又显眼,往后他每看到一次,就能想起本小姐对他的恩情,何乐而不为?”
“……”
有道理呀!
南霜的擦药手法还算专业,不过她故意把绷带缠得又丑又难看,就连最后收尾的时候打的蝴蝶结,也是歪歪扭扭的。
不过她神色认真,系统也就没有打扰她。
做完这一切,南霜拖着裴珩之高大的身体,将他送到了软乎乎的床榻之上。
而南霜搬了个凳子,就坐在床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裴珩之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霜都等困了,打了个哈欠揉眼睛的功夫,裴珩之就醒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南霜眼底跃起一抹欣喜。
“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裴珩之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眼睛尚未聚焦,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下意识紧了紧眉头,睁开眼入目便是某人水灵灵的眸子,此时此刻满是欢喜的颜色。
“怎么不说话?傻了?”
南霜伸出白嫩嫩的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被裴珩之一把抓住,按了下去。
裴珩之的嗓音微哑,“这是哪里?”
“我房间啊。”
“你房间?”
裴珩之眼中震惊,越过南霜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陈列着许多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奇珍异宝,装饰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桌上摆着几朵雪白却以呈现出寥落之态的栀子花,屋内帷幔重重,纱帘舞动。
一阵风吹来,淡淡的栀子香味,散的满屋子都是。
这是裴珩之第一次进到南霜的房间。
他收回目光,低头咳了声,就听见南霜俏生生的继续道:“是我救了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谢谢我?”
“你救了我?”
裴珩之声音很淡,几乎没有起伏。
南霜伸出两根指尖,笑道:“算上寒潭那次,已经两次了,你给我记住了。”
裴珩之没说话,南霜又自说自话道:“不对,上次咱们说两清了,那么就算一次吧,本小姐向来不做赔钱的买卖,救命之恩是需要还的,知道吗?”
裴珩之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点头。
“知道。”
哎呀,这幅乖顺的模样,南霜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南霜凑过去摸了摸裴珩之的头,后者下意识躲开,似乎又意识到不妥,又把头送了回去,蹭了蹭南霜的掌心。
怎么说呢,就像一只大型忠犬,看起来听话又黏人。
南霜十分高兴,咧开嘴笑了两声。
这时候,裴珩之掀开被子,坐到了床沿边上,朝着南霜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
南霜坐在凳子上,长腿伸着,拦着裴珩之的脚步。
她眼眸流转,微微上扬着下巴,朝着裴珩之问道:“裴珩之,你为何不叫我师妹?”
她还从来没听裴珩之和别人一样,见过她小师妹。
裴珩之抿了抿唇,回想起一些往事。
当初,他被温令遮带回天玄宗之后,原本也是要拜在南青云座下的。
奈何初次接触南霜的时候,两人在厨房结下了梁子,南霜自然看他不顺眼,哭着闹着要把他赶走。
当时宗门内其他的弟子也并不欢迎他,南青云见南霜如此,也没想把他留下。
若不是温令遮收留,裴珩之只怕那时候就被赶出天玄宗了。
后来,裴珩之拜了温令遮为师,也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天玄宗。
但温令遮四处游历,几乎从不在宗门内长住。
因此,裴珩之虽然顺利留了下来,却没有真正的融入宗门。
没人看得起他,甚至还因为他是半妖,而备受欺凌。
南霜自然不必说,从小便讨厌他,又怎么肯听他唤她一句师妹。
所以,从小裴珩之就和南霜身边的下人一样,只能喊她小姐,不能叫师妹。
从前南霜连他的房门都不肯靠近一步,总说那是畜生呆的地方,又脏又臭,饶是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南霜也看不上。
如今,竟然问他为何不叫她师妹。
裴珩之正在发呆,忽然鼻腔内袭来一抹淡然的清香。
他猛地抬眸,南霜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她吐息如兰,“叫一声师妹,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