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师兄快来吃饭!”
南霜笑着没心没肺,直接把责任推到了裴珩之身上,“本来我说要等你的,是他说肚子饿了,非要拉着我回来,不然我一定等师兄出来。”
沈铎看向裴珩之。
桌子下面,南霜的脚踢了踢裴珩之的小腿。
裴珩之面无表情的无奈道:“是,是我拉她回来的,你要打一架吗?”
“……”
沈铎抬起手指着他们,最后十分鄙夷的看向裴珩之,“裴师弟能屈能伸,师兄我实在是佩服。”
“客气。”
“哼!”
南霜笑吟吟的朝着沈铎招手,“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师兄别气了,赶紧来填饱肚子吧。”
沈铎缓缓坐过去,接过南霜亲手盛得饭,然后淡声询问:“徐大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
“徐大人还在县衙呢,今日又多了两具尸体,城中人心惶惶,徐大人吃不下睡不着,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案件紧急,但也得好好吃饭,不然累垮了身体,谁来查案?”
说着,沈铎就叫来了徐家的小厮,让他们去县衙传话。
南霜急忙补充道:“行了,你就别忙活了,我和裴珩之方才已经给他们送过饭了,只是听说今日发现了新线索,所以徐大人正在和季师爷商量对策呢。”
沈铎又缓缓坐下来,询问道:“什么新线索?”
“我也不清楚,方才过去的时候,徐大人没跟我们细说,等他回来之后,咱们再去问问吧。”
“好,先吃饭。”
吃完饭,小厮他们撤去了碗碟,上了一壶清香好茶。
南霜他们也没挪地方,直接坐在这里讨论起了今日在雪月勾栏的见闻。
南霜说:“他们一定认识陈修原,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隐瞒陈修原的身份?而且,雪月勾栏每日都有这么多客人,难道他们也没见过陈修原吗?竟然没人跟县衙反映这件事。”
“这些事情,就交给徐大人审理吧,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查一查那个……灵堂?是灵堂吧?无缘无故供奉一根树枝,图什么?”沈铎思索道。
“你没有感受到花楼里面的灵力波动吗?”裴珩之淡声问。
沈铎愣了下,点头道:“是有灵力波动,之前霜霜不是也提过一次吗?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啊!我想到了!”
南霜忽然激动出声,身旁的沈铎吓得忙捂住了胸口。
“小师妹!你别一惊一乍的。”
“是聚灵阵!”
南霜猛地看向裴珩之,询问道:“是不是?”
裴珩之笑着摇了摇头,“若是聚灵阵,灵力不可能只是微弱的波动,而且你没有发现花楼里的欲念极重吗?”
说完,裴珩之不耐烦的捻了捻自己的耳垂。
他在里面的时候,都快要被吵死了。
南霜挑眉,“雪月勾栏是青楼啊!青楼不生产欲念,难道生产我佛慈悲吗?你以为那些姑娘都是菩提吗?抱一下就顿悟了?”
“……”
裴珩之被怼的哑口无言。
旁边的沈铎‘噗’的笑出声,朝着南霜赞叹道:“论口才,还得看小师妹呀。”
南霜瞅着他们两个,嘟囔道:“没用的东西!”
说完,南霜从灵戒内摸出了一张灵符,她拔下发簪,刺破手指,以血绘符,动作快得旁边的人都来不及阻止。
裴珩之皱着眉,看向她的指尖,眸中浮起几分心疼。
“你要用血跟我说呀?”
“没用的,我的东西,自然只听我的话,所以它们只喜欢我的血。”
说完,南霜将灵符折成了纸鹤的模样,随意摸了摸它的头,纸鹤就飞了起来。
沈铎简直看呆了,询问道:“这纸鹤有什么用?”
“做个实验。”
南霜故作深沉道:“我在这道灵符里面,加了点东西。”
沈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又追问道:“什么东西?”
裴珩之已经一言不发的开始帮南霜包扎手指上的伤口。
南霜侧对着他,另外一只手抵在圆桌上,掌心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向了旁边的裴珩之。
裴珩之像是有感应似的,抬眼看过来。
南霜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单纯朝着裴珩之做了做口型。
“什么啊?什么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
沈铎还在上蹿下跳的求答案。
裴珩之的眸光转深,他看懂了。
南霜说的是: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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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倾,有差役过来传话,说徐遮请他们过去说话。
对于新线索,南霜他们也很好奇。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若还不能一举将凶手抓到,锦州郡的百姓,怕是每日都要战战兢兢的生活了。
又是熟悉的验尸房门外,灯火通明。
徐遮刚和仵作们谈完,听见门外的动静,便匆匆走了出来。
门外熏着白术和醋,味道有些冲。
徐遮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朝着南霜等人扯了扯唇角,因为愁眉不展,所以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徐大人,有什么发现吗?”沈铎问道。
“咱们到旁边堂屋说吧。”
进了堂屋,稍事休息之后,又有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季长渊的指尖搭在玉笛之上,身形落拓,眉眼沉静,完全看不见与徐遮如出一辙的焦躁不安。
南霜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把目光落在季长渊身上。
季长渊拱着手,淡声道:“在下季长渊,见过各位。”
“长渊是县衙内的师爷,也是我的好友,大家就不必客气了。”
徐遮安排众人落座,而后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今日在城郊破庙发现的两具尸体,与之前的颇有不同,不过相比之下,今日的尸体倒是增添了几分人的气息。”
“人的气息?什么意思?”沈铎不明白。
南霜眸子转了转,而后猜测道:“是不是他们的死状与之前的死者不一样?”
“姑娘聪慧。”
徐遮缓缓解释道:“这些人的后脑都有不同程度的击打伤,我怀疑是有人将他们打晕之后,再杀了他们,可是除此之外,他们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口,仵作初验,这些人后脑上的伤口也不足以要人性命,所以还是颇有诡异之处。”
闻言,沈铎又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寻仇?后脑的伤,可能就是单纯的报复,没想要了他们的命,之后又被别的人……”
这么说,似乎也说不通。
众人一时又犯了难。
屋内陷入沉默,南霜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季长渊身上,而后她笑着开口,询问道:“季师爷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