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飞!"
秋小白惊叫一声,忽的扑进了安少飞的怀中。一种淡淡的雀跃从心间升起,令她好生激动。
"小...白!"
安少飞蠕动着唇瓣,颤巍巍的吐出两个不太清楚的字。但秋小白却听懂了,她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哗哗的。
"噢噢..."
宇宁看到泪流满面的秋小白,奶声奶气的喊道,仿佛在安慰她似得。
安辰墨冲洗好澡走过了,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心中一震,慌忙奔进了大厅。
"爹哋!爹哋你..."他惊讶道,心顿然狂跳了起来。
安少飞却没有理他,只是用力的抬起指尖,轻轻拂去秋小白脸上的泪。他的瞳孔透着浓浓的暖意,看得人心醉。
安辰墨睨着挚爱的父母,抱起捣乱的儿子悄然走开了,把这甜蜜的瞬间让给老两口们。
两人刚来到楼下,花园外的小径上又驶来一辆轿车。车上走下来的是一脸愤怒的罗杰。他拧着眉,有些气势汹汹的。
安辰墨眉峰一沉,把小宇宁放在客厅的地毯上,转身走出了别墅。
"你怎么了?"
"老板,我想起来了。"罗杰一脸怒容的道,有些没头没脑的。
"恩?"安辰墨挑眉,表示很茫然。
"当时你让我送老大来美国找欧阳,我们在飞机上的时候,被韩雪下了药。是她把老大怎么了。"
罗杰愤然道,两只拳头拽的紧紧的,后知后觉的他还是在欧阳的一剂针药下才想起这事。
之前欧阳从宁儿的身体上发现了T-B2针剂,才进而想到当初被抬下飞机的罗杰和两名保镖。
他觉得匪夷所思,就为他们三个做了检查,发现体内被注射了一种近乎***的药剂。他为他们清除了毒素,还观察了许久。
他们三人当中只有罗杰当时还有一点神智,所以他用了很久才回想起来这事的前后场景。就匆匆忙忙来找安辰墨了。
"仔细说!"
安辰墨脸色一沉,瞳孔顿然掠过一缕寒光。他紧咬着齿关,脸颊在剧烈抽搐着。
罗杰垂着眸子回忆了好一会,把从上飞机后的情景都回忆了起来,听得安辰墨一张脸寒得跟冰块似得。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回到了别墅大厅里。
宁儿还在地毯上自娱自乐,玩的很哈皮。看到安辰墨走进去,他连忙屁颠屁颠朝他爬了过去。
"噢噢..."
他哼哼一声,抓着安辰墨的裤管站了起来,张着一只手臂要他抱抱。
"宁儿!"
安辰墨抱起儿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小脸。小家伙咯咯的笑着,似乎特别开心。他睨着儿子酷似诺西的脸颊,心里头疑惑极了。
'莫非...那个歇斯底里的诺西,是韩雪乔扮的?是他错怪了她?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像?不管是动作还是神韵,都跟诺西如出一辙。怎么会是乔扮的呢?';
他暗忖着,百思不得其解。
正纠结着,客厅的电话忽的响了起来。他走上前抓起电话,等着对方说话。
"安辰墨,儿子好吗?"
"...你也会关心到儿子吗?"
一听到那冷冰冰且透着寒霜的话,安辰墨的心陡然一沉,方才的疑惑顿然全无。这嘤咛的声音,这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是诺西还有谁?
顿然,他心头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苗被这声音无情的扑灭。
"我虽讨厌他,但起码也是我生的。我肚皮上这一刀可不是假的,问一问他过得好不好也是应该的。当然,我打电话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嫁人了,以后安家不管有什么事,都跟我裴诺西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安辰墨无言,一张脸气得铁青。方才罗杰给他的一丝希望顿然破灭,他对诺西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许久,他才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却是有些言不由衷。"你放心,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顿然涌上一层泪光。他抱着宁儿机械的走在沙发边,重重的倒在了沙发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是诺西,而是韩雪。
...
太平洋海湾上,海鸥号游轮上。
韩雪结束完和安辰墨的通话后,脸上顿然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她紧了紧身上厚厚的斗篷,朝着甲板的围栏走了过去。
寒冷的海风夹杂着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令她有种莫名的酣畅感。她睨着远方的海平面,眸子里泛着谁都读不懂的光芒。
今朝她跟随鲍罗和萧十一出海捕鱼,就为了引诱那种可以提炼解药的深海鱼。
据说这种深海鱼是一个已故的医学博士发现的,很珍贵。但也极少有人来捕捞它。因为T-B2本是一种禁药,根本没有在市面上流通。也不会有人想到要为它来配置解药。
但这种药少量使用或者搭配使用,会让人产生特别奇妙的兴奋感。所以在一些夜店和喜欢用命来玩嗨的人群中流传很广。
市面上有很多种T-B2衍生出来的假药剂,而且价格非常高。黑帮里面很多这种交易,但都只是打打擦边球,根本就不是真的T-B2。
韩雪手中的是药是她在哈佛做实验的暗自配置而成,有且仅有那么一点,就全部分批量注射进了诺西的身体里。
她很惊讶的是鲍罗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古董,竟然也知道这种药的存在。还一眼就认出来,并准确找到看它的解毒方式。
她跟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给诺西研制解药,而是...呵呵!
她在甲板上站了很久才回到了船舱大厅里,鲍罗和萧十一已经热切的讨论要如何用这其丑无比的海鱼引诱那奇特的深海鱼了。她走上前,也加入了其中讨论方案。
萧元和诺西也跟着来了,但却在游轮的第三层,跟他们压根就见不着面。
此时,萧元正陪着诺西坐在走廊外的围栏边。闻着海风的味道,听着海浪的声音。似乎,也甚是惬意。
"阿念,我们到太平洋海域了吗?"诺西靠在萧元的怀中,瞪着两颗无神的眸子盯着海平面。
闻着大海的味道,她又不知不觉想起当年她坠海的事情。"当年我在这里坠海,是萧元救了我。若不然,我应该早早就死了。"
"...你还记得那些事吗?"萧元心中一动,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一听她提及他,心里头总有股暖暖的感觉。那种被人记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好好。
"一直都记得,他其实挺好的。"诺西浅笑道,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他会不会为我流一滴泪。"
"他那么爱你,会为你祈祷的。"萧元拥着诺西,心中荡起了无数涟漪:她怎么会死呢?肯定不会死,他们来到这里捕鱼,就是为了给她提炼解药。
"诺西,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我已经无所谓了。知道宝宝还活着,知道墨也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诺西苦涩的笑笑,顿了顿又道。"阿念,之前我给墨打的电话,是不是你帮忙接的?"
"..."
萧元心头一震,顿然无言。他惊愕的看着诺西,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声讨你。不管你和韩雪是不是同盟,我都很感谢你。在我身体这么弱的情况下你还照顾我。"
"诺西...我不是她的同盟,我并不知道她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接电话的那件事,是我擅作主张的。因为安辰墨当时因为你的失踪而气急,在报纸上发了声明要跟你断绝关系。我怕他伤害你。"
萧元言不由衷的道,脸颊红红的,很尴尬。
这个谎言他想了很久,可算天衣无缝。所以此时说起来也是朗朗上口,一点不含糊。
诺西怔了怔,浅笑了一声。
"我应该早猜到这件事的不对劲了,我只是太相信韩雪了。她走了吗?"
"恩,被我发现后,就自己离开了。"
"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其实不恨她,只是觉得她很可悲。她成为我的影子本来就是个悲剧了,却还执迷不悟的一再制造悲剧。我想提醒她不要在进行下去了,否则她会很惨的。"
诺西所言非虚,因为她很清楚安辰墨手中的力量有多强。但凡他想对付的,肯定没有对付不了的。
有朝一日他知道她死了之后,会怎样?按照他曾经对待敌人的表现,他一定会毁天灭地的!
"诺西,别去想着别人,想想你自己好吗?"萧元拧着眉,心里头有些忐忑。因为韩雪就在游轮上,虽然他打了招呼不让她来,但也难保她不冲动。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想的啊?我已经了无牵挂了!"诺西淡然道,脸上透着一股凌然。
"傻瓜,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这个字眼好吗?我不会让你死的。风很大,我们回屋好吗?"
"好,我也有些倦,想睡一会。"
"我抱你进去!"萧元俯身抱起诺西,朝着客房最大的一间套房走了过去。
诺西把头搁在他的怀中,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萧元,如果这样子的我能够让你有所慰藉,我不介意用这余下的时光来陪你度过。
她黯然的想到,心里头如打开五味瓶似得。她从韩雪来找她挑衅时就猜到身边这个一直照顾她的男人应该是萧元。
因为从兰若到安氏,再到她和安辰墨离婚,所有事都是那么环环相扣。如果没有人配合,韩雪是决然没法这么顺利的替代她的。
而能够对付兰若和安氏的公司,只有Matthiola公司。而Matthiola公司的董事长,就是萧元!
她不用层层抽丝剥茧就能够猜到是他,只是现在她不想戳破这个假象。即将死去的人,总是会比较看透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