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走韩雪之后,萧元信步来到了诺西的卧室里。
她还躺在摇椅上,却是已经睡着了。点滴瓶也已经快输完,长长的塑料管在微风中轻轻微颤着。
萧元走上前抽掉了诺西手臂上的针头,俯身抱起她走向了大床。这是城堡里最大的卧室,他却让给了诺西。
他觉得,她就应该住在这里,她是被他呵护的公主。如果可以,他要一辈子把她留在这里,当他永远的公主。
他把诺西放在床上,低头痴痴的看着她美丽的娇颜。掌心忍不住轻轻在她脸上眷恋的来回厮磨,不舍得放开。
"诺西,诺西...做我永远的公主好吗?留在我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他低喃道,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轻,深怕吵醒她。
"墨..."
诺西忽然梦呓一句,还无意识抬手勾住了萧元的脖子。吓得他差点夺门而逃。"对不起,我又任性了,不该偷偷逃跑的。"
她呢喃道,脸上透着丝丝娇嗔的可爱。
"诺西..."
萧元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小心的轻啄她的唇瓣,一下,再一下,很多下!他似乎吻上了瘾,根本舍不得放开她。
即便是这样子的她,他依然爱得发狂。曾经被压抑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疯狂得令人心悸。
他就那么坐在她的身边俯瞰她,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偷吻她一记。
时间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下一点点滑过,窗外的骄阳即将落幕。红彤彤的残阳铺洒而来,把整个揽月岛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诺西似乎睡饱了,轻轻掀开了眸子转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她支起身子,忍不住淡淡蹙眉。
"咦,我怎么在床上了?"她嘀咕道,有些纳闷。
"是我抱你上来的。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萧元浅笑道,伸手拽住了她的纤手,"还想去海边吗?此时夕阳铺洒在海面上,看起来特别漂亮。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火烧云呢。"
"喔,是吗?那我要去!"诺西脸色一喜,有些屁颠屁颠的。
即便看不到,但幻想一下也不错。再说母亲当年去世的时候,就是看着那血色残阳慢慢垂暮。眼下自己也要当母亲了,可能心境就不一样了。
萧元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乐了起来。他牵着她朝门外走去,走的特别小心。
到楼下广场后,萧元推出来一辆改良过的三轮车,把诺西扶了上去。他紧跟着拽着龙头跳上去,踩着三轮车朝着海边行驶过去。
"咦,这是三轮车吗?好好玩啊!"诺西坐在后座,已然忘却了很多愁事。
"对啊,这是岛上的人用来载鱼的,很实用。"
萧元踩得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海边一块巨大的礁石处。站在这里能够看到一大片的海平面和各种岛屿,视觉特别好。
他小心翼翼停好车,扶着诺西走了下来,来到了礁石上的几块乱石边坐下。
他抖开一件宽厚斗篷披在了诺西身上,贴着她坐了下来。
"诺西,你能闻到这海洋的味道吗?此时正是黄昏,海面上特别漂亮。"
他紧紧靠着她,伸长手臂做搂抱的姿势。但他不敢抱她,怕她起疑心。夕阳照耀着他们俩的影子,映在脚下刚好是个搂抱的姿势,看起来很暧昧。
诺西自然不知道萧元的动作,依然笑得傻傻的。她抬起头,傻呆呆的看着海平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带着海洋味道的空气。不由得深感沁人心脾。
徐徐海风掠过,吹拂着她齐耳的短发。凌乱的发丝扫在萧元的脸上,令他心波荡漾。他偷偷吻着她的发丝,瞳孔里尽是挥散不去的柔情。
'如果...能够这样子陪她一辈子,那肯定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他睨着她的侧脸,心动的暗忖着。
"唉,不知道我的眼睛还能瞎多久。如果是一辈子,我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诺西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看不到夕阳,看不到如画的风景。这样的日子短期内她还能熬下去,如果是长此以往呢?她该怎么办?
看不到心爱的男人,也看不到可爱的宝宝,她一定会崩溃的!
萧元听得她落寞的话,眸子微微有些暗淡。如果她一辈子看不到,他完全不介意照顾她一辈子。可是看她那么难受,他又于心不忍。
"诺西啊,你别担心,你的眼睛肯定能够恢复的。等生了宝宝之后,可能就变好了。"他宽慰道,有些言不由衷。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排,想要留住诺西,只有用这种方式。她看不到,就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谁。
可如果...他不敢去想如果。
"其实,我好想我老公陪着我生宝宝。可我怕他担心我,他看到我这样子会很心碎的。"诺西叹息一声,垂下了什么也看不见的眸子。
"你在揽月岛生宝宝也可以,我可以陪着你。你什么时候好起来,就什么时候离开好了。"他淡然道,心里头却隐隐作痛。他不要她离开,一定不要!
"...呵呵,谢谢你!"
诺西讪笑一声,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那一丝牵强。她绞着衣角,眉间很是怅然。
两人再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海边,从黄昏坐到傍晚...
而远在纽约韩雪,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
纽约,时代广场。
韩雪坐在咖啡厅里,一边汲着咖啡,一边在四处打量什么。她听说安氏很多员工下班后都会在这附近逛逛。她觉得这样子应该能够曝光了。
她坐在窗边冷冷的睨着窗外,姿势很风骚,有着那种'坐在墙头等红杏';的感觉。
广场下,有两个小屁孩在哭闹,一个漂亮清秀的少妇正在不断安慰他们。
韩雪睨着她们三,认出来这就是灵狐的老婆和孩子们。她蹙了蹙眉,朝窗边移动了一下,以让自己的身影更加明显的展现在窗边。
她仔细的听着广场下传来的哭声,唇瓣泛着冷笑。
"妈咪,呜呜呜...西西妈咪怎么还不来呢?她说了给小宝买娃娃的。"抽噎的是小宝,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西西妈咪很快就来了嘛,她肯定会给你们买娃娃的。要不,妈咪先给你们买好嘛?"小蝶已经被两个小家伙缠得愁容满面了。
自前两天没接到诺西起,两个小家伙但凡看到一点点跟她有关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悲从中来。
诚如此刻,小家伙就因为广告牌上诺西那风情万种的画报而触景伤情,悲情的痛哭了起来。进而一下子联想到诺西曾给过的承诺,哭得愈加的悲痛了。
"人家不要,人家就要西西妈咪买的。呜呜呜..."小宝抽噎道,哭得很大声。
她悲情的样子惹得大宝也鼻子一酸就嚎了起来。
"人家要擎天柱,西西妈咪说过给大宝买擎天柱的。呜呜呜..."
"西西妈咪先给小宝买。"小宝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停止哭泣,怒目圆瞪的睨着大宝。
"她说过先给我买的。"
"先给我买。"
"先给我...咦?西西妈咪!"大宝正要叉着腰跟小宝理论,顿然间瞄到了楼上咖啡厅里的韩雪。他脸色一喜,屁颠屁颠朝咖啡厅跑了过去。
小蝶回眸一看,果真是诺西。她也慌忙牵着小宝飞奔了过去。
韩雪估摸着三人应该跑到楼梯口了,才起身扔了一张美金在桌上,提着包就迅速闪人了。
待小蝶领着小宝和大宝冲进咖啡厅,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大宝看着空空如也的沙发,顿然鼻子一酸又抱着小蝶的大腿哭了起来。"呜呜呜,妈咪,西西妈咪不要大宝了。"
"呜呜呜,她也不要小宝了!"小宝也抱了小蝶一条大腿哭了起来,哭得特别悲情。
小蝶睨着无人的沙发,眉心顿然拧成了结:难道是认错人了?怎么会呢?即便是大宝认错了,她也不会认错啊?
她睨着沙发盯了很久,却看到沙发上有一只耳坠子。她心头一震,走上前捡起了耳坠子。却发现这只耳坠正是诺西结婚时她送的。
这一刻,她坚信方才的人就是诺西。可她为什么要走呢?难道又什么事情无法面对?还是...
她想不通,一张脸顿然沉重了起来。她牵着大宝小宝走出咖啡厅,心里头沉甸甸的。
是什么原因,让她连特别疼爱的两个小家伙都顾不得了?还是抑郁症让她心灰意冷,对人生开始绝望,开始逃避了?
她拧着眉,走出商厦后就拨通安辰墨的电话。她想亲自问问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安辰墨沉重又沙哑的声音。
"小蝶,什么事?"
"辰墨吗?我刚才看到诺西了,可她竟然跑掉了。"
"什么?你看到小傻蛋了?她有没有说什么?她有没有事?"安辰墨一听到小蝶发现了诺西,精神顿然振作了起来,嗓门霍然增大了几个分贝。
"她在广场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就她一个人。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发现了她一只耳坠子。你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她怎么会不见我们呢?"
小蝶狐疑道,满心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发现她了就是好事,我马上来美国。"
"恩,我会时不时的来这边看看她的踪迹的。"
结束和安辰墨的通话后,小蝶心头更加的狐疑了。她拧着眉,又不由自主的瞄了眼咖啡厅。却已经没有人了。
她叹息一声,牵着两个小家伙朝着停车场走了去。
而当她刚转身离开,广场边就出现了韩雪的影子。她睨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呵呵,好戏即将开始,**谁手呢?她已经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