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警车从医院大门外呼啸而去...
慌不择路的顺着马路逃跑,诺西脚上只穿了一双袜子。可她跑得很快,跟风速似的。
以至于她在转角的时候,"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个在路边打电话的人。把人家电话撞掉不说,自己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菊花都差点摔破了!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挣扎的爬起来,待看清楚眼前如树桩一样的人是安辰墨时,她脸色一惊,拔腿就跑。
身后警笛声狂啸,诺西慌张中见得前方一辆窗口没关的轿车,她连忙飞扑了过去。
从头至尾,安辰墨都没弄清楚这发生什么事了。他讪讪的捡起地上的手机,一脸的莫名其妙。
刚才那是小太妹吧?跑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
再看看手机,已经摔得不能用了!他是来接秋小白的,却不料在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堵了交通。
等交通再通的时候,他没在置地商厦找到秋小白,就把车停在路边,一路寻了过来。
却没想到撞到了诺西!
看着不断急速行驶而来的警车,安辰墨更是莫名了:这小太妹惹了什么事,要动用到警车来追?
警车缓缓停在他面前,放下了车窗。
"先生,麻烦问一下,刚才有没有看的一个没穿裤子的女孩从这里跑过去?"
"没穿裤子?"
安辰墨愕然,怪不得刚才看她两条腿白花花的,原来是没穿裤子?这小太妹遇上什么事了?
"对,没穿裤子的女孩,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
"她犯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飞快的跑过!"
"她竟敢在医院殴打主治医师,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了,实在是太可气了!"
"哦,她可能往那边..."邪恶一笑,安辰墨指了指诺西逃跑的方向。
警察谢过安辰墨之后,开足马力亦跟着追了去。
见得这些个警察咬牙切齿的样子,安辰墨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太妹果然不是个善类,从头到尾的惹是生非,唉!
手机坏了,安辰墨也打消了去寻找秋小白的念头,反正母亲一向彪悍得很,她能自己回去。
转头朝停在远处的布加迪走了过去,安辰墨忽的想去看看诺西有没有被警察抓到,抓到了,又会怎么样!
但...
他刚坐上车,就感觉到车里气氛不对。
愕然的转过头,安辰墨很不意外的看到了诺西那一张满是寒霜的脸。敢情刚才她压根就没跑远,而是钻进了他停在路边的车子里!
视线从诺西的脸颊缓缓朝下,一直到她白花花的两条修长的美腿上。
在看到那白皙如玉的大腿时,安辰墨悄然吞了吞口水。
"你没穿裤子!"他很严肃的道。
"你刚才似乎跟警察报信了?"
诺西阴森森的道,一脸风雨。隔着远,她听不清安辰墨和警察说什么,但他的手势却出卖了他。
这家伙,深怕警察找不到自己吗?好歹也有过一两次邂逅,至于这样么?
"我是良民,警察大哥要问嫌疑人,我自然是知无不言。怎么,你对我当良民有意见?"安辰墨笑看着诺西,轻轻挑了挑眉。
诺西冷冷扫了眼安辰墨,难得的没有跟他顶嘴。
躲过了警察,她的心又开始抽疼了起来。想起夕儿临死前那可怜的模样,她的眼圈就情不自禁的红了!
如果不是她那么没用,夕儿又怎么会死?
看着诺西潸然泪下的模样,安辰墨收起了一脸的嬉笑。他启动了轿车,扭头看着诺西。
"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可以...多陪陪我吗?"
诺西抬起含泪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安辰墨。
这一刻,她好想有人陪着,可以让她的心不那么疼。
"想去哪?"
"东港口,可以吗?"
淡淡瞥了眼眼神空洞的诺西,安辰墨微微蹙眉。但也没问太多,他驱车驶上马路,开启了导航。
A市有两个港口,一个繁华的西泊码头,停靠大量商船的地方。一个是靠近东海的小港,没怎么翻修过,比较的原始。
东港口没什么人来,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偌大的火葬场!每天都冒着浓浓的黑烟,甚为惊悚。所以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寻找晦气的。
诺西坐在后座一直没有说话,她神色恍惚,眼神空洞。
安辰墨很奇怪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得这么悲凉。
驶过火葬场,他把车缓缓停在了岸边。诺西推门下车,走向了岸边的礁石。
夜已深沉,海面上微波荡漾。映着月色,海面波光粼粼。空气中透着一股咸湿腥臭的味道,是属于海洋特有的味道。
诺西站在礁石上,呆呆的看着海平面,眼底隐忍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
这一年来和夕儿相处的情景如放电影一样的接踵而至,让她悲痛地无法呼吸。
安辰墨靠着车门,微眯着眼睛凝望着诺西孤单的背影。暗夜中他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却能够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忧伤。
"你怎么了?"悄然走过去,安辰墨脱下外套披在了诺西身上。
映着月色,他看到了诺西泪流满面的脸颊。
"诺西,你怎么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诺西机械的转过头,微微扯了扯嘴角。
"有酒吗?很烈的那种!"她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好沙哑,悲伤哽咽过度的那种沙哑,如车裂般似得。
诺西的心好疼,疼得她无法呼吸,她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来承受这种伤痛。
妈咪过世后,她颓靡了一年才接受了那个事实。
眼下,上天又把她呵护的小女孩夺走了。
是不是她的命太硬,所以上天无法对付她,就来伤害她在乎的人?
安辰墨微微怔了怔,还是从车中保险箱里取出了一瓶路易十三。他打开了酒瓶递给了诺西,很疑惑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少喝点,这个酒很烈!"他轻言。
诺西接过酒,却仰头猛灌了起来。她怎么能够少喝点?她的心在滴血,她好难受。她恨不能马上晕倒,睡它个翻天覆地,醒过来就什么悲痛都忘记了。
抑郁的看着诺西把自己一瓶昂贵的珍藏喝掉,安辰墨忍不住摇头。
这是他打算在安少飞生辰时送给他的,却不料被诺西这么三两下就消灭了。
唉...
有了酒精的安抚,诺西心中似好受了一些。她踉跄着走向被海水漫延的礁石,扯着喉咙对大海愤怒的咆哮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夺走她的性命?为什么?她只有八岁啊..."
怒斥着上苍,诺西悲情得不得了!那股委屈,那股无力,都让她更加憎恨这世道。
安辰墨脸色一变,有些惊愕。什么八岁?谁死了吗?
"啊...啊..."
诺西狂啸着,一声比一声凄厉。
"诺西,诺西!"
听得诺西鬼一般的声音,安辰墨连忙上前把她抱了回来,看着她失控的样子,他忽然间觉得很心酸。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呜...夕儿死了,都怪我没用!"
诺西崩溃在安辰墨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夕儿?夕儿是谁?"安辰墨蹙眉,好疑惑。
"她是一个好可爱的女孩..."
原来,一年前
诺西还是C大金融系的大三学生。
因为成绩优异,诺西被人熟知。但她因为身手不错,行事比较另类。但凡看不顺眼的,都想去用拳头伸张正义。这让老师们有些抑郁。
试问一个天之骄女,老是打架斗殴,会给人什么感觉!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那么优秀的学生,竟然跟班上两个差等生小七和罗杰成了密友。
很多时候还为他们俩打抱不平!这让全校老师都甚为恼火。
小七和罗杰是表兄妹,可能因为成绩差,所以自暴自弃。其实也他们未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对这个世道比较不满,行事作风比较偏执罢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诺西和小七兄妹两是臭味相投,三人经常在一起。也让老师们如鲠在喉。
试问,谁能忍受一个天之骄女和两个市井之徒在一起瞎混呢!在老师眼中,诺西就是这样奇葩的人。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一天,诺西在校外的马路闲逛。看到一个开着宝马的男人正在狠揍一个小乞丐。问旁人才知道可能是小乞丐犯病,不小心这人的宝马车上吐了一滩秽物。他就小题大做了。
热心肠的诺西气急,出手教训了一下宝马男人。她的黑带九段可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宝马男人被她打的很惨。因宝马男人自知理亏,就没敢怎么样。
可意外的是,诺西教训的男人,是C大校长的小舅子。她竟无意中触到了校长的麟角。本就一直头疼诺西的校长,在他小舅子的怂恿下,以破坏校风的名义把诺西开除了。
当然顺带开除的,还有小七和罗杰。
诺西对此事耿耿于怀,也就堕落了!混迹在东区,成为太妹。
而那小乞丐,却跟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小乞丐名叫夕儿,才八岁,身患严重的肾病。
诺西把自己零花钱全部用来给夕儿治病了,只可惜她的病却愈加恶化,成了尿毒症!
这便是诺西为何一直都那么缺钱的原因,因为她需要钱去给夕儿换肾。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夕儿已经走了!或许在天国,她会好好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