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走向停车场,诺西的脚步好沉重。
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却始终都没掉下来。
那声声质问还在她脑海中环绕,他们因为她而遭那鱼池之殃。
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安辰墨派去的保镖。
她冷冷扫了眼校园四周,那些影子还隐约可见。她没离去,他们也不会离去!
跨上机车,诺西朝着校外飞驰。她的腹中燃着一团怒火,无孔不入的焚烧她的理智,她的神经。
她沿着马路一直往郊区而去。阿飞一行看到诺西又去郊区,顿时一惊,慌忙跟了过去,要拦截她的机车。
诺西把人引到偏僻的郊野就停了下来。她下车,转头怒视着阿飞他们。
一辆,两辆,足足五辆车跟在她的身后!
她阴戾的笑笑,朝他们走了过去。
"下来,你们都下来!"
诺西阴森森道,眉间尽是怒火。
五辆车,一共下来了十一人。
他们都站在哪里,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诺西。眉宇间没有任何起伏。淡定又从容。
"你们不是觉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吗?要那么狠心的对付我的同学吗?来!看看谁比较狠!"
诺西冷睨着以阿飞为首的十一人。脸上泛起一层寒霜。她的同学很多都是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
而这群保镖却对他下那种狠手,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阿飞叹息道,眉头紧蹙。
"奉命行事,难道让我同学孤立我,也是奉命行事吗?"
"对不起,少爷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他说了但凡有男生跟你表示一点点的爱慕,不问理由的海扁。如果有人牵你小手,狂扁。如果遇到对小姐不利的人,往死里扁。"
阿飞一板一眼的说着,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并不知道,他的话在诺西的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她愤怒的看着阿飞。拳头在一点点紧握。
"啊..."
一声怒喝,诺西飞起一拳朝阿飞抡了过去。紧接着抬脚就是一个凶猛的回旋踢。
她顾不得那还未愈合的膝盖,她已经快要被气疯了。
她狠揍着十一个保镖,毫不留情。
抓着一个就是过肩摔给狠狠摔地上,飞起一脚总会把人踹到地上。
愤怒的她如同一头发疯的母狮一样,气得没了理智。
想起同学对她的声声控诉,想起他们那不屑又畏惧的眼神,她心里的火就冒得腾腾的。
原来,他派人守着她。并不光是为了安全,他监视她,是怕她不安分。
墨,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我也不是那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花。你的呵护太沉重了,我受不起!你会让我枯萎的,你会让我再也找不到自我的。你不相信我,如同我曾经也不相信你一样。
诺西心里在疯狂的呐喊着,眼泪在她眼底横飞。
她打累了,心碎了,一瘸一瘸的走向了机车。
因为用力太大,她把没愈合的韧带又弄伤了。抽疼的膝盖发出蚀心的痛,疼的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努力的想要挺直背脊,不要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跨上机车,悲情的看了眼阿飞他们,"对不起,回去告诉他,我不要他这样的呵护,我很痛苦!"
言罢,诺西油门一轰,飞驰离去。
"小姐,小姐...快,快追,她膝盖受伤了。"
阿飞脸色一沉,心中顿然涌起一股不安。方才诺西的腿在发颤,她肯定无法骑机车。
诺西在马路上伤心的狂飙着,膝盖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她隐忍着痛楚,嘴唇被她咬得泛白。
膝盖的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但凡有男生跟你表示一点点的爱慕,不问理由的海扁。如果有人牵你小手,狂扁。如果遇到对小姐不利的人,往死里扁。
阿飞的话如雷贯耳的在诺西脑海咆哮,她的身体气得哆嗦。他把她当成什么?他连交友的权力都没有了?
她曾经很享受他的霸道,因为他没这么疯狂的叫一堆保镖如影随形。她眷恋他的温柔,因为他从来不干涉她的自由。
墨,你变了!
诺西的心难过得无以复加,她的车越开越快,越来越不稳定。
大腿在不断哆嗦,她的脑子一阵恍惚。这让跟在她身后的阿飞惊恐极了。
他努力靠近她,对着她大吼。"小姐,你不要开这么快,你的腿受伤了,会出事的。"
"滚开,我不要看到你们!"
诺西伤心的咆哮道,鼻子一酸又涌起一串眼泪。
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就过成这样子了呢?
"小姐,你停下来,我们好好说好不好?不要任性了。"阿飞眉头紧蹙,被诺西的火爆脾气弄得有些没有耐心。
"滚啊,谁要你们跟着。"
诺西气急的大吼着,使劲把油门轰到了最高点。
阿飞无奈,慌忙拨通了安辰墨的电话。
"少爷,小姐生气了。把我们全部狠揍了一顿后开车狂飙着。她的膝盖好像又受伤了。"阿飞不敢有任何隐瞒,全然把事情告诉了安辰墨。听得他心惊肉跳的。
"拦住她,一定要拦住!"
安辰墨慌张的挂掉电话,一边开着飞机回来,一边猛的拨打诺西的电话。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无形的恐惧,而且越来越强烈。
盛怒的诺西对电话根本充耳不闻。她脸上泪水横飞,伤心得不得了。
原来她竟是这么孤独,一个好朋友都没有。不,是一个好朋友都不允许她交。
"小姐,小姐!"
阿飞招呼兄弟们逼近诺西,却没想到此举更让诺西怒火中烧。她阴戾的看着他们,拐弯就朝小径驶了过去。
小径很窄,只能容下一辆车通往,这样就能够分散阿飞他们的追踪了。
只是,这个时刻,诺西的腿已经疼得再没力气控制了。她缓缓放慢速度,却不料一辆小型卡车却忽然间从十字路口闯红灯冲了过去。
诺西的车无法控制的朝着小车撞了过去。她顿然一惊,飞身一跃跳下了机车,却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股浓烈的血腥从喉间涌出,诺西顿感脑子一片空白。她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声音:小傻蛋...
手术室里安辰墨固执的站在一旁,伤心欲绝的看着满脸血迹的诺西躺在手术台上。她的样子毫无生气,如凋零的落叶般苍凉。
欧阳一脸凝重的在为她做手术。她摔到了脑袋,有一些脑震荡。其次是之前受伤的膝盖,韧带从新撕裂了。
若不是诺西身手不错,在千钧一发之下跳下了机车。现在也不会是躺在这里,而是躺在太平间了。
"你不要杵在那里,我看你很不顺眼。"欧阳冷冷的瞪了眼安辰墨,一脸的愠怒。
这才好了几天,就成这样。他这个瘟神,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吗?
看看人家灵狐,从领证到现在。天天送小蝶上下班,成天乐不思蜀的赖在医院,近距离守护着小蝶。
虽然欧阳看的也特别的厌烦,但人家起码没今天受伤,明天车祸的。
安辰墨一脸阴霾的别过头,依然靠在墙角,就是不离去。
不看到诺西醒过来,他又怎么放心呢。
"我要是诺西,我肯定甩了你。"欧阳更是火上添油的道。
安辰墨最近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很失望。
"我警告你,你最好让小傻蛋快点醒过来,否则我要把你医院给拆了。"安辰墨气急败坏的吼道,又惹来欧阳和小蝶一记不满的眼神。
"这里是医院,麻烦安静点。"小蝶微微蹙眉道,很鄙视的看了安辰墨一眼。
怎么看,还是觉得他们家灵狐可爱!
"哼!"
别过头,安辰墨阴戾的靠在窗前。看着外面来往的车辆,他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诺西早上走的时候眼底的那一抹害怕。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是,猛虎现在步步紧逼,他不这么做,又怎么保护她的安全?
还有,他真的不想她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会疯掉的。
小傻蛋,我该怎么办?别怪我好不好?
看着手术台上那张苍白的俏脸,他的心疼的一颤一颤的。
曾经的她脸上洋溢的尽是自信的光彩。她的眉宇间从来都是眉飞色舞。她似乎过得很快乐。
可现在...
她要的快乐,他好像给不起了。
欧阳的手术做了很久,因为诺西的韧带撕裂很厉害。
为了让她以后继续暴力下去,他必须细细为她缝合。半点都不能出差错。
他偷偷瞄了眼墙角悔恨不已的安辰墨,眼底涌起一丝叹息。
最近遇上这么多事,安辰墨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了。他心中承担的东西太多了。怕父母出事,怕安氏出事;怕恋人和兄弟们出事。
因为猛虎的能力太强,他也潜意识的把身边所有人都低估了。他低估了诺西,所以派很多人去保护。
他也低估了灵狐他们,所以战战兢兢的。
就连一向纵横在风口浪尖的安少飞夫妇,他也低估了!
所以他想把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自己肩上,却没想过他只是一个人,并没有三头六臂!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你能说他什么?
能怪他,能谴责吗?不能!
因为他在乎,所以才全部放在心上。他透支自己,却还是不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