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落霞院,唐韶立即挥退了众人。
几个从前就服侍过他的人自然不觉诧异,倒是云罗身边跟过来的红缨、青葱有些迟疑。
唐韶微微拧了眉,云罗连忙给两人使眼色:“你们先下去吧,等会儿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们。”
红缨和青葱这才曲膝告退。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子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云罗才抬头,就发现头顶一片黑影,她已经被唐韶整个笼在了身影之下。
不知为何,她的呼吸顿时乱了,二月寒凉的气温一下子升高了许多,她又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闷热。
手下意识地去拨弄自己胸前的衣扣。
却不想这样的举动落到了唐韶眼中,挑起了他所有的热情,尤其是那葱白细腻的手指称在大红的喜服上,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不及思索,唐韶已经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低头靠近。
云罗的心“嘭嘭”乱跳,手想要去用力推开他,可是她那点力气放在唐韶身上,挠痒痒都似乎嫌不够。
一息之后,唐韶终于覆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红唇,细细描绘。
云罗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一片空白。
已然被攻城掠地。
热浪一波波地朝她涌来,细碎的吟哦声就在喘息的间隙溢了出来。
微微阖着黑眸的唐韶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暗红,唇齿间的力道就又重了几分。
云罗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揉进身体,闷得难以动弹,就算是呼吸都是奢侈。
她不由轻轻地啜泣起来,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里滴落,蜿蜒进唇角,一丝冰凉和苦涩惊醒了沉迷中的唐韶。
他随即松开了云罗,满脸抱歉地对她低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痛你了!是我太粗鲁!”
依然带着几分喘息的唐韶愧疚不安地望着云罗,等她脸色缓和了过来,他才放松。
云罗却是难为情地不肯看他,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不是说送我回来后还要去外面敬酒的吗?这会儿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先去敬酒吧,以免怠慢了宾客。”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唐韶眯了眯眼,不动神色地望着她,不以为然道:“其实我不出去也没事,有陆川、郑健、靖安他们在呢……有他们挡酒,我去不去其实都没关系。谁都知道,我今天是要同房花烛的。”
他在说什么呢?
哪里有人把同房花烛夜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吃惊不已的云罗惊愕地抬眸,一下子就跌进了唐韶深邃的眸海中。
这家伙,不是说他笨嘴拙舌吗?怎么一开口就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呢?
唐韶望着她用手心轻捂红唇的模样,不由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云罗一下子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横了他一眼。
他就抿了抿嘴,挑眉回答:“看你吓的,我不过是哄你呢,哪里能躲在这边不出去?就算我想,陆川他们几个也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再晚些就要杀到新房来闹腾了……”陆川也许不会,可郑健和陈靖安就说不定了!云罗赞同地点头,就听见唐韶继续道,“更何况还有满院子的贵客在呢?总不能让我父亲一个人招呼吧?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几个亲戚,没办法像其他大族一样,办个喜事,有一打的堂、表兄弟上阵挡酒……”
说到这里,唐韶的口吻里没来由的一丝落寞。
云罗对于他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听他这么一说,虽然心中疑惑,可到底场合不对,也没有问下去。
既然唐韶还要出去敬酒,那自然不会留下来,云罗便恢复了从容,神情自若地问他:“要不要喊人进来服侍你换件衣裳?”
“不用了,就这件吧。”唐韶摇头拒绝,正欲离开时,突然转过身对云罗一本正经道,“我曾跟你说过,从前我就不要人近身服侍的吧?”
是啊,他曾说过。
云罗下意识地点头。
“往后还是这样,不,不,往后应该是……”由你亲手替我更衣!
猝不及防间,唐韶已经俯在她耳边温声旖旎地低语。
果真又惹来她满脸的通红。
唐韶怜爱地望着她如玉的耳朵转为粉红色,不禁心情大好,大步流星得推门而出。
云罗则捂着发烫的脸孔躲进了西次间。
红缨和青葱适时地出现。
“小姐,奴婢先服侍你把喜服和钗环卸下来吧?”红缨体贴地问。
云罗感激地望了他们两人,连忙点头。这一套新娘行头真真是沉得吓死人,戴了这么大半天,脖子都快被压垮了。
青葱就立即转身出去,准备洗漱的器皿。
红缨则扶着云罗先到梳妆台前坐下,把钗环一一小心地卸下来。
不一会,青葱身后跟着紫薇和粉桃一起端着铜盆、热水、毛巾之类的东西鱼贯而入。
云罗见到他们几个,不由微笑:“都还习惯吧?这么一会儿就能置办出这些东西,看来你们已经提前去查看过了。”
几个人得了云罗的夸奖,都笑盈盈的。
尤其是紫薇,更是嘟着红唇邀功道:“小姐,小姐,这都是奴婢的功劳哦,奴婢一到这里,就先去熟悉院子的环境,还有去看好东西都摆在哪里……”
“胡闹,怎么还喊小姐,接下来我们都要改口了,以后一律称呼少夫人。紫薇,你可记着了。”红缨却在旁边着急地责备。
众人这才意识到称谓的问题,不禁都点头。
被责备的紫薇浑然不介意,不过是吐了吐舌头,望着红缨调皮的笑。
这丫头还是野了些,可得收收性子。
念头闪过,云罗就打定主意,接下来要找个机会跟红缨说一声。
一阵忙碌的洗漱,终于把满身的累赘都卸下,云罗换上了一件雪白中衣,配一件玫红色富贵花开的褙子,下面穿着同是玫红色绣富贵花开的百褶裙,整个人恢复了从前的温婉精致,新娘装的浓烈鲜红终于在她身上全然褪去。
“少夫人还是穿这样的好看,那新娘服喜庆是喜庆,可瞧着千篇一律,哪里还有少夫人平日的气韵。”红缨赞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