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是谁，潜入清远大学又要做什么？”王界随楚东菱走向公生月雅二人。
还没等两人开口，楚东菱怼了句：“你不是知道吗？”
王界咂嘴：“我现在是以一个地球普通居民的身份提出疑问。”
楚东菱听不懂王界想要表达什么。
“你好，我叫公生月雅，昨天才飞升过来，谢谢你们上午帮我解围”，公生月雅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月下一袭古风长裙，面带天真甜美的微笑，清纯的气质令人不忍心浸染。
“不必客气，同为天崇大陆的修士，应当互相扶持”，楚东菱正义凛然道，虽然上午出手前并不知道公生月雅也是修士，但不妨碍她一贯的说话方式。
“用不着谢我，我没帮什么。”王界移开视线，他从公生月雅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有点不自在。
“温庭璇”，温庭璇平淡道，算是做过自我介绍。
王界点头，他不期望能从温庭璇身上得知更多的信息，妖族一向谨慎多疑，能报出名字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这名字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你不是要找爷爷吗，混进清远大学做什么？”王界问。
“因为这所学校的名字啊，青源圣尊是我的偶像，我最崇拜他了，这所大学的名字叫清远大学，和我偶像是同样的名字，所以我就用迷幻术办了入学。”
公生月雅两眼冒着崇拜的星星，说完还不确定问道：“偶像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拜托，青源和清远能一样吗？王界叹气，怀疑公生月雅过来后有没有认真了解过汉字。
“那种人有什么可崇拜。”
不爱说话的温庭璇冷不丁说了句，语气中能感受到不太明显的愤怒与不屑。
气氛有一瞬的凝固。
“呃…”公生月雅愕然的看着温庭璇。
“我人族的圣尊，还轮不到你妖族来评头论足。”楚东菱身上气势爆发，凌厉抨击道：“有能力你们妖族也出个妖圣。”
温庭璇瞳孔微缩，倒不是被楚东菱气势吓到，而是自己妖族的身份居然被看破了。
什么时候看穿的？是说漏嘴了什么吗？
温庭璇凝眉。
两人对峙，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是人族的痛，在那件事过后，关于青源圣尊的评价，数千年来，呈两个极端。
有像公生月雅一样的崇拜者，也有像温庭璇一样的唾骂者。
而当事人却一直生死未卜，大多数人认为青源圣尊已死，即便其能力再通天，也不可能抗得住天道秩序崩溃的劫变。
不过，也有人深信着青源圣尊还活着，楚东菱的师尊，百里尊主便是其中之一。
观气氛不对，王界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大半夜在这里一直站着也不是回事，说起来，你们还没说你们是什么人，飞升又是什么？”
“与你无关。”温庭璇今天在学校也听说过了王界，中都八大家族之一王家长子，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天崇大陆的人。
“换个地方说。”楚东菱和温庭璇杠上了，拉着王界转身离去：“公生小姐，你也来吧。”
让公生月雅与温庭璇单独相处，楚东菱不放心。
公生月雅犹豫了下，点头跟了上去。刚才楚东菱说温庭璇是妖族，温庭璇没有反驳，相当于默认了。
比起妖族，公生月雅更愿意和人族在一起，这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她和妖族根本没有过接触。
“你跟来干什么？”楚东菱皱眉看向跟在公生月雅身后的温庭璇。
温庭璇没有理会这排斥的眼神，闷声不吭跟在后面。
“你……”楚东菱刚要说什么，公生月雅就开口求情道：“楚姐姐，她也没有恶意，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吧。”
这声「楚姐姐」叫软了楚东菱的心，沉吟小会，也便不去管温庭璇跟着。
几人找到一个深夜小饭馆，包下唯一一间包厢，随便点了份小菜，吃到一半，说起正题。
楚东菱放下筷子，肃起神色：“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飞升过来的修仙者。”
王界点头，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个，其它的都不知道：“玄幻小说里飞升者都非常厉害，可你们这么弱，是怎么飞升过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王界一直很困惑。楚东菱全盛时期修为也仅有元婴期大圆满，远不及飞升的界限。
弱？温庭璇像是听到敏感字眼，闭目屏气，不好发作。
大言不惭！她们要是算弱，那这边世界的人族就等同如蝼蚁般脆弱，随处可见的人族弱不禁风，不堪入目，比起天崇大陆不能修仙的凡人都差之甚远。
王界的话温庭璇权当笑话听了。
楚东菱和公生月雅没有听出不适之处，前者在见识到王界的实力后，无法反驳王界的评价。后者则一直没认为自己强过。
“看来你真不是天崇大陆的修士。”楚东菱略有些遗憾。
每个飞升过来的修士，都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能飞升。
楚东菱整理好心态，娓娓道来：“我们所在的世界叫天崇大陆，是一个像你们这边玄幻小说中描述的修仙世界。但在天崇大陆，人族的地位不如这边，人族没有成为世界的统治。
最初天崇大陆是由人族、妖族、魔族三族主导，可魔族凭借几乎不死的体质，常年沉淀，不断诞生魔主。七万年前，十位魔主欲图统治天崇大陆，魔族四处肆虐。
其它种族无可奈何，联合起来对抗魔族，却还是磨不过魔族，狼狈的苟延残喘着，苦不堪言，每天都能看见同胞在眼前死去。
就在天崇大陆即将要被魔族完全统领时，我们人族出现一位绝世天才，三岁便筑基，五岁凝结金丹，十岁修成元婴，三十岁神识化形，百岁突破大乘，之后一路攀上尊者、尊主，达成人族数万年从未达到过的圣尊境，挥手间，魔族千军万马溃变无形。
人族的盛世到来，带领其它种族一路大破魔族，最终逼临魔境大门，十位魔主纷纷出手，大战青源圣尊，却是不敌，退回魔境，施加通天手段关闭魔境，企以自保。
青源圣尊却是以开天辟地之大能，强行破开魔境，直捣魔都，魔族死伤惨重，七位魔主重伤逃窜，三位魔主被逼沉眠。
青源圣尊的实力深深震撼着每个人族，成为人族的信仰。可就在所有种族以为魔族即将成为过去式时，青源圣尊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青源圣尊……选择了飞升。
在大破魔境回来的一年之后，青源圣尊隐瞒了所有人，引来飞升之劫。人族强者纷纷出来相劝，想要挽留住青源圣尊。
十大魔主未死，青源圣尊一旦飞升离去，十大魔主定会卷土重来，祸害天崇大陆，到时天崇大陆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而青源圣尊并未理会人族的相劝，继续准备着渡飞升之劫。
直到飞升天劫降临那天……青源圣尊耗一生之能，力压天劫，飞升仙界，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天劫即将退去关键时刻，十大魔主突然现身，以自身生命本源祭献魔神，全力干扰飞升天劫，意图让青源圣尊死在天劫下。
青源圣尊刚渡过大部分天劫，正处虚弱时刻，燃烧神魂苦苦相抗。而在场的人族尊主，却无一人出手相助，站在人族的角度考虑，他们认为青源圣尊最后的价值能耗死十大魔主就足够了。
最终天劫失控，无尽闪电击碎一片天地，时空破碎，青源圣尊被卷入其中，遁入虚无，生死未卜。
自那之后，飞升的秩序就崩溃了，先是尊主们感受到了天道飞升的牵引契机，再之后尊者也感受到天道飞升的牵引，接着是大乘修士、分神修士，总之每隔一千年，飞升的底限就会下降一阶。”
“你是元婴阶飞升过来，也就是说，至青源圣尊失踪后，已经过去了五千年？”王界眼中闪过刹那的惊骇。
楚东菱顿了下，点头。说是「失踪」，其实是一种念想，大家都清楚，在那种时空秩序都被扰乱的天劫下，青源圣尊是不可能还活着。
对于先人们的事情，她没资格作出评价，这些话都是她师尊百里尊主亲口相传。
百里尊主作为三千年前的新晋尊主，当年还是尊者的他并没有能力参加当年那场天劫大战。
虽然经常听师尊说起青源圣尊，但楚东菱并没有继承师尊对青源圣尊的崇敬，她对青源圣尊的感观很淡，不黑不粉。
青源圣尊拯救了人族，也放弃了人族，这也就是天崇大陆对青源圣尊的争议来源。
“而每个飞升的修士，似乎都来到了这个叫地球的世界，也许是因为飞升秩序的崩溃，这个世界取代仙界，成了新的飞升点，将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修士飞升到地球。”楚东菱道。
“还是别了吧，一般修仙大陆人口动辄就是几百亿，地球总共才几十亿人，容不下你们。”王界无法想象将来地球人满为患的画面。
“虽然飞升的界限降低了，但还是要经历天劫，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尝试。”楚东菱打消王界的顾虑。
如果让天崇大陆的那些人知道飞升后的世界，并不是传说中的仙境，而是一个灵气贫瘠的世界，就更没有人愿意过来。
这个名叫地球的世界，充满未知。
楚东菱有一个疑问，地球真的是天道飞升秩序崩溃后的产物吗？毕竟，也没人知道以前飞升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大致的我都了解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这个世界物欲贪婪，以前的同伴未必可信，谨记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
王界起身：“我回宿舍睡觉了，你们慢聊。”
王界买了单，走出饭店，直接回了宿舍，楚东菱这次没有跟来。
回到宿舍，宿舍没人，也不知道几位舍友去哪嗨了。
王界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举在眼前，从指缝中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已经过去了五千年了吗……
合上眼睛，王界很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