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寺。
翠绿的竹叶林迎风飘荡,江念念一袭灰色的袍子席地而坐,耳边有吹.箫的声音,江念念睁开眼,一双水眸古井无波,风陌珩下马朝这边过来,一袭白色的华服,看到江念念这般的眼神,烟灰色的眸子不由滑过几分刺痛来,走过去在江念念身边坐下,江念念水眸轻眨:
“你怎么又来了?”
“不来怎么戳穿你这个假把式?表面上一副正经的样子,其实想吃肉想的紧了吧?”
江念念唇角泛起一分笑意,水盈盈的眸子也有了光亮:
“废话少说,快点拿出来。”
风陌珩不紧不慢起身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袱,里头包裹着喷香的荷叶鸡,以及两壶酒,江念念看到眼睛亮亮的,立马轻车熟路把酒拿了过来,她当时剃发的时候,住持说她情根没有斩干净,不能够剃度,是以那夜她就是乖乖的回了斋房睡觉。
不过熬了三个月平淡的斋饭,她就吃不消了,斋饭里头除了白菜就是豆腐,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还好关键时刻,风陌珩悄悄来了,给她开了荤,否则早就面黄肌瘦了,风陌珩看江念念这番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唔,风陌珩这酒好好喝,看来我日后得天天催着你来西楚了。”
“我这次来西楚是有事。”
“有事?什么事?”
江念念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风陌珩来西楚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又是和君墨延谈论封地什么的,或者两国之间的和平协议是不是应该终止?总之江念念一直觉得风陌珩和君墨延不对盘,也难得风陌珩能找君墨延找的那么勤。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懂什么?”
“得,我不懂,下次过来给我带烧鹅。”
风陌珩忍不住笑了,一片落叶掉在江念念发间,自然而然的伸拂去那片落叶,眸光想到什么微微一变道:
“你真的铁了心要一辈子待在长安寺吗?现在已经过了三年,现在京都上下都在说,那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君临,君墨延对他管教严苛的事情,有一次朝堂上甚至打了君临。”
江念念吃烧鸡的动作募的顿住了,水眸滑过一分锋芒:
“君临才四岁,他打他做什么?!”
看到江念念有了怒气,风陌珩笑道:
“其实你一直都担心皇宫里的事情,所以我每次来,你还会向我套话,念念,你就没有想过回去一趟吗?”
“有什么可回去的,好不容易逃出来,要是回去,岂不是天下百姓都以为我诈尸了,还有君墨延肯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我才不要回到那个恶魔手里。”
风陌珩眼神微闪烁,到底还是没有把君墨延一早就知道她在这里的事情告诉江念念,只怕江念念知道后心理阴影会直线上升,江念念吃完烧鸡,打了个饱嗝,似乎没有把风陌珩的话给听进去,站起来摆了摆手:
“你说的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意想,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继续坐着敲木鱼了。”
风陌珩轻叹了一口气,唇角勾起无奈的笑意,起身转身上马离开,一骑绝尘前往京都,而暗处,南漠士兵也跟着从暗处出来,然后不断跟随风陌珩前往京都。
京都内外,防卫一派森严,君墨延早早就知道风陌珩要带人来西楚,所以早就派了人在外头迎接,这些天,风陌珩屡次来皇宫,明显有了想要开战的意向,只是碍于和平协议,和平协议上面标记的年限是永久,是以,君墨延自然知道风陌珩的心思,两人见面也是面上恭维几句就再无其他。
君临刚刚从小黑屋被放出来,眼角的泪水早就哭到干涸,人也清瘦了不少,旁边丫鬟奶娘去扶着,君临冷冷的别开了丫鬟奶娘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太子宫走去,这些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父皇在他继承大统之前是不会对他心软的,都说皇位人人都想要,可惜他那个皇弟一丁点都没有和他抢皇位的心思,否则他早就好准备拱手相让。
走到太子宫,外头李遇上前:
“启禀太子殿下,南皇来了。”
君临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风伯伯来了!”
君临也顾不得这几日被关在小黑屋的晦气,换了身新衣裳就跑了出去,君墨延正在和风陌珩对弈,君临堪堪上前,看到君墨延不得不行了个礼: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
风陌珩温润的眸光落在君临身上:
“临儿又长大了些。”
君临唇角浮现出一分淡淡的笑意,虽然很淡,但是也足以表明了心中的欣喜:
“风伯伯,这次你来南漠驻留多久?”
“不过逗留几日而已。”
君墨延和风陌珩已经一盘棋局结束,难分胜负,棋盘上黑白子相互交错,看的直叫人眼花缭乱,但是又让人想要一探这其中的精妙来。君临自知君墨延不喜欢他,所以再没有多言,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一直等到君墨延被公务离开一会的时候,君临这才开口道:
“风伯伯,那位姐姐可有再写信给我?”
姐姐称的自然是江念念,只是君临并不知道江念念就是他的母后,所以一直以为是哪位神仙姐姐,往年风陌珩来都会带一封书信,上头都是神仙姐姐写的话语,一字一句温润柔和,他喜欢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