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
爱丽丝站在两个人面前，他们看不见她。
但他们却可以看见那个老人，还用手里的记录水晶将老人如今的状态录制进去。
在时末面前不聪明，那是因为有时末存在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风雨都会绕过她。
但是现在，时末并不在身边。
即使眷顾被她穿在身上。
“行了，别笑了！一直这样的话，今天的录制可出不了惊喜啊。”
“要不花钱去找几个混混来欺负他？”
“这种套路玩多了没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吧？”
“他躺在谁家的门口？我们去告诉他们的主人，他打算行窃？”
“这倒是可以，要不伪装成猫，让那家人不小心发现他的‘盗窃’行为？”
“就这么办。”
两个人站起身来，念了几句爱丽丝听不懂的咒语，而后原地变出两只黑色的猫来。
路过那个老人的时候，随手丢下几个铜币算是罪证，扔的太多，他们也会心疼。
“那些人又该说穷人都是罪犯的预备者了！”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穷人！”
“有道理。”
两只猫一跃而落入那家人的房间之中。
【就是现在。】
爱丽丝的心里，有声音在引导她。
“嗯！就是现在！”
她小跑着，冲向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老人。
“老爷爷，快起来啊！”
爱丽丝拽着老人粗糙的手，用力往外拖。
“怎么了？”
老人睡眼惺惺的睁开眼，眼前裹着黑袍的小姑娘，不正是今天在十二夜门口遇到的吗？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找不到路了吗？”
他撑起身子问道，今天跑了那么久，由于饥饿，他只能靠睡觉保存不多的体力。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现在并不是解释的好机会，屋子里的住户已经被锅碗瓢盆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他们打开灯，两只猫矮着身子准备从窗户出来。
时间来不及，爱丽丝用自己学过不多的可怜魔法，将那窗户关上。
“该死，窗子怎么关了？”
“赶紧出去，被他们发现是猫动的，他们就不会出来查看了！”
爱丽丝拉着老人就往巷子更深处跑去。
“他往那里跑了！”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先别管这些，追啊！”
从窗户中出来，他们没时间再整理现场。
“砰！”
“砰！”
两声不大的声响在他们的后脑勺响起。
他们惊愕的回过头，想要看清楚袭击他们的人的面貌。
但那人却戴着面罩，什么都看不清。
恍惚间，他们仿佛听到面罩下的声音：
“敢吓到我们的小公主，活得不耐烦了！”
......
“呼哧呼哧......”
爱丽丝拉着老人飞奔了许久。
直到在一个巷子里绕了整整两圈，都没有人跟过来的时候。
她总算放开老人，蹲在地上剧烈呼吸。
老人奥斯蒙德则更加虚弱，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别忘了他还是个瘸子。
“有人，有人在追，在追你吗小姑娘？”
奥斯蒙德喘着气问爱丽丝。
“是，是有人在，在追你！”
爱丽丝打算将一切都解释给奥斯蒙德。
只是开口之前，她看了看老人如今的状况。
干瘦的脸，眼窝深陷，眼球充血。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瘸了的右腿疼痛难耐，他伸手在右腿上轻轻按揉，呼吸沉重，精神状态很差。
“有人追我？”
“你在找你的孙女，对吗，奥斯蒙德？”
爱丽丝决定暂时将这些隐瞒，至少在奥斯蒙德找到那个不见踪迹的奴隶贩子之前。
“我不记得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老人也逐渐反应过来。
他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女孩，她身上穿着的黑袍，污浊气息。
那不是味觉上的，而是灵魂在告诉他，黑袍上的气息，勾动他的一切阴暗想法和欲望。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在十二夜门口关心他的小天使，是一个恶堕者。
“为什么会找到我呢？我难道还有什么价值，是恶魔也想要的吗？”
这样的小天使，究竟是如何变成恶堕的？
还是说，她生来就是恶堕，只是天使一样的外表迷惑了他的心智。
奥斯蒙德的眼神，从慈爱的探寻，变得面无表情，但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失礼，于是低下头，看着地面。
只是即使如此，爱丽丝口中的，“你在找你的孙女”依旧如同在心里爬来爬去的蚂蚁，不断刺激他临近绝望的心。
“绝望会吸引恶堕。”
“你能帮我找到那个该死奴隶贩子吗？”
他又重新满怀希冀的抬头。
“我可以，但是，这需要报酬。”
“我还剩下些什么呢？”
“寿命，健康，情绪，灵魂，自由......”
爱丽丝越念，声音越低，她好像变成了时末一样，当着绝望的人的面，像商品一样细说他的珍贵之物。
而在她的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老人的寿命，健康，情绪以及自由，都已经开始贬值。
时间摧残着这个老人，让他的一切都变得廉价。
他最珍贵的，只有一个灵魂了。
她感到难过。
帮助并不该是这样的。
可如果只以自己的意愿去帮助别人，那就意味着，她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
弱小如她，拥有的力量甚至都无法在斐拉底生存。
时末的馈赠，只能用于交易，亦或是她自身需求。
她知道时末对自己宠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任性的肆意妄为，恃宠而骄的破坏规则。
不守规矩会让时末讨厌他，她不希望这样。
“这些的价值都不高了，对吗？”
察觉到爱丽丝的情绪，老人轻声问道。
“嗯，对不起，其实我也想无偿帮助你，但这是，这是规则。”
爱丽丝内疚的说道。
“你是如何变为恶堕的呢？”奥斯蒙德轻声问道。
即使是恶堕，他也看到了她的善良，似乎在因为自己报商品一样念出他的珍贵之物，而感到内疚。
“我快要病死掉的时候，主人救了我。”
曾经是奴隶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经历，她并没有说出来。
只是需要知道那个奴隶贩子的位置而已，这并不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寿命如果交易，死掉的他并无法给孙女任何帮助。
情绪如果交易，就算找到了孙女，无情绪又饱经绝望的他，或许会理智的选择死亡。
“我用健康，能够换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