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巨响之后就是“哐啷”的玻璃碎落一地的声音。
正在楼下悠悠然地喝着花茶看着电视的陶玉兰一听到楼上房间传来异常巨响,心里不由得一紧,立马就放下了茶杯,疾步上楼。
一推门,看到傅逸风正举着一个白色瓶子往嘴巴里倒小药丸,陶玉兰神色骤变,恐慌着一个箭步上前就打掉了他手中的瓶子。
“你疯了吗?你这是吃的什么药,居然一瓶倒着吃。”陶玉兰声色俱厉责骂,顺势就弯腰去捡起瓶子。
凝眸一看,陶玉兰傻眼了。
“你这是什么?”陶玉兰黑着脸,眉头紧蹙得好像揉皱了的纸团,声音嘶哑而低沉。
“毒品咯。”傅逸风风淡云轻地扬着不屑的冷笑,抬眼瞅了瞅她幽幽地回答。
一听这话,陶玉兰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居然吸毒!”陶玉兰气得脸色发青,一时之间惊惶无措得双唇都颤抖了起来。
“吸毒怎么了?我情场失意,职场也不得意,就因为傅安年在那镇压着我,我什么才能都无法施展,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傅逸风意志消沉,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你给我起来!”在这一刻,本就嫉妒乔雅韵的陶玉兰更是有了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伸手就使劲地拖拉着傅逸风。
傅逸风却是十分抵触,全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个狠劲,就将陶玉兰都给推倒了在地上。
“你这个臭小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生一块叉烧都好过生你。”陶玉兰一边训斥一边扑过去就往傅逸风的脸上掌掴。
两母子都快厮打到了一块,伴随着分贝极高的责骂声,成功引起了楼下的傅鼎山的注意。
脸一沉,傅鼎山两眼一瞪,步履沉重地就上了楼梯。
“干什么!”傅鼎山突然腰板挺直地站立在傅逸风的门口处,冷眸瞪着他们。
一看傅鼎山出现,本还训斥傅逸风的陶玉兰立马就掩饰傅逸风的吸毒一事,颤着唇伪装淡定地回答:“没事,我……我见逸风在这喝酒,我过来问问看什么情况。”
说罢,陶玉兰就将床边的那个酒瓶收拾起来,还不忘呵斥傅逸风:“说了喝酒伤身,你怎么就是不听!”
然而,百密一疏,眼尖的傅鼎山终究还是发现了藏在傅逸风身旁的那个小瓶子。
陶玉兰一看傅鼎山的目光,心里一慌,立马伸手想要拿起那个小瓶子不让傅鼎山看。
可是她终究不如傅鼎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定睛一看,傅鼎山神色骤变,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陶玉兰看了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完了完了,这下逸风可怎么是好了……
还没等傅逸风与陶玉兰反应过来,傅鼎山就用力地往傅逸风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那一声巨响不禁震慑了傅逸风,更让陶玉兰心里一紧。
“鼎山,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陶玉兰立马上前拦着怒色冲冲的傅鼎山,眼底的不安气息无比的浓烈。
傅鼎山咬牙牙齿一字一顿地蹦出一话:“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说话间,傅鼎山指着傅逸风的鼻子痛骂:“人家傅安年就这么年轻有为,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
听言,傅逸风先是怔然两秒,随即扬起不屑的冷笑,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一种充满杀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傅鼎山。
看到此状,陶玉兰心里一个咯噔,上前就伸手拉着傅逸风柔声宽慰:“逸风,不要跟你爸爸吵,不要吵。”
即便傅逸风一句话都还没说,陶玉兰却已经猜到了傅逸风的心思,光是那个吓人的眼神就已经让她无比不安。
傅逸风无视她,转眼一看书桌上有一把水果刀,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就拎起那一把刀。
一个转身,直奔傅鼎山,陶玉兰眼疾手快,立马跨步为傅鼎山挡了上去。
血瞬间染红了衣裳,陶玉兰颤抖着身体,直至身体无力瘫软倒下。
傅鼎山瞬间傻眼,立马想要伸手扶着她,然而陶玉兰却已经无力瘫倒在他的怀里。
看到自己刺中的人不是傅鼎山,而是陶玉兰,傅逸风也都傻眼了,怔怔地握着刀呆若木鸡。
“打电话啊!”傅鼎山冲着一愣一愣的傅逸风大声叫喊。
傅逸风这才缓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手机想要拨打电话。
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手机,傅鼎山立马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傅逸风怔然两秒,赶紧接过了手机拨打医院电话。
“怎么样?玉兰怎么样?”乔雅韵与傅安年两夫妻匆匆忙忙赶到医院,一看到脸色阴沉的傅鼎山,陶玉兰疾步上前就紧张询问。
傅鼎山抬眸看了看她,薄唇微微颤了一下,声音清冷地说道:“还在里面抢救。失血过多,不容乐观。”
一听这话,乔雅韵都怔住了,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空洞。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何清欢十分疑惑,忍不住问道。
此时,一旁忐忑不安的傅逸风突然就奔上前,一把将何清欢给紧紧地搂抱着,还没等何清欢反应过来,傅安年就立马推开傅逸风。
正挥手想要一拳抡过去的时候,却听见傅逸风声音低沉,涕泪交零地忏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一听此言,傅安年的拳头就停顿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他。
何清欢略有愕然地看着傅逸风,转眼看了看傅安年,还没等她开腔,傅安年就声色俱厉地指责他:“傅逸风!你不要以为你一副猫哭耗子的样子,我就会心软,我警告你,你要再敢乱动清欢,我一定不会饶你。”
傅逸风眼泪纵横,满面歉意地说道:“清欢,对不起,过去是我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情,你原谅我吧。”
顿了顿,傅逸风抬手擦拭了一把眼泪,踉跄着脚步走到傅安年的眼前,抬眼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许久,傅逸风才一字一顿地表示歉意:“安年,对不起。”
听言,傅安年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何清欢,仿佛在等待何清欢给他暗示应该如何回应这个昔日仇人。
听着傅逸风的话,傅鼎山都有些错愕,他完全想不到傅逸风居然会突然悔改,还如此诚心为自己过去的错误给大家道歉。
看到傅鼎山正脸色阴沉,眼底依然藏匿着怒意,傅逸风薄唇微微颤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缓步走到他的眼前:“爸,对不起……”
说罢,傅逸风就整个人跪了下去,双手更是直接抱着傅鼎山的大腿哭泣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些年来,你恨铁不成钢,我让你这么操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悔改。”
傅逸风的言行着实是让人感到惊愕,傅鼎山怔然地低头看着他,许久都一声不吭。
见傅鼎山不言语,傅逸风心里着急了,泪如泉涌的样子让一旁的乔雅韵都看不下去了。
“起来再跟你爸爸解释吧。”乔雅韵似乎对傅逸风了无憎恨之意了,居然破天荒地上前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叫他先起身。
看到此状,傅鼎山深感意外,他没有想到乔雅韵居然会如此大量宽容傅逸风。
察觉到傅鼎山的尴尬之意,乔雅韵也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干咳两声后,缓步走到傅鼎山的眼前不疾不徐地宽慰他:“逸风知错就改,也是好事。”
傅鼎山眉头轻皱,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脸色坦然的乔雅韵。
沉重地轻叹一声,傅鼎山目光微微一敛,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愧疚之意:“这些年来,我……”
话语戛然而止,傅鼎山目光沉了沉,似乎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只感觉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袭上心头,让他难以启齿。
乔雅韵坦然微笑,转头看了看何清欢,然后轻声说道:“清欢,一会有时间的话,我们去熬点汤拿过来,玉兰还没醒,我们要有人在这守着,不管情况怎么样,饭还是要按时吃的。”
听言,何清欢微微一怔,似乎对于乔雅韵的言行感到有些震惊。
鲜润的红唇微微张合两下,明眸一抬又看了看正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傅安年。
“给他们点空间。”傅安年步履轻盈快速走到何清欢的身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就牵起了她的纤细玉手。
何清欢怔然两秒,随即会心一笑,顺从地握着傅安年的手转身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傅鼎山似乎有所放松,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后,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深邃的黑眸蓦然抬起,看了看正神色深沉的乔雅韵,缓步走到了她的眼前。
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开口,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而滑稽。
乔雅韵咧嘴笑了笑,傅鼎山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过去了的就过去吧。”乔雅韵风淡云轻一笑,语气十分柔和,全然没了昔日相遇时的棱角。
见傅鼎山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乔雅韵转头看向病房,面容很祥和:“玉兰一定会没事的,二十年了,她怎么会可能舍得离开你呢。”
话音一落,傅鼎山更是愧疚了,眉头轻皱了一下,沉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乔雅韵:“二十年了,当年你也一定不舍得的吧?”
一听这话,乔雅韵虽然有些怔然,不过还是十分坦然地保持微笑。
抬手撩了一下鬓角的夹带着一些银丝的头发,眼尾微微挑起,郑重其事地说道:“过去了的就不提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每一个人都要好好的,都要过得幸福。”
“乔阿姨,对不起,以前的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们的事。对不起……”傅逸风一脸愧疚,无比诚恳地看着乔雅韵的眼睛道歉。
乔雅韵淡淡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傅逸风的肩膀,丝毫感觉不出她对傅逸风有任何的憎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