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急促的叩门声在耳边盘旋,傅鼎山眉头轻蹙,将嘴里叼着的雪茄夹着,抬起黑眸就幽幽地回应:“进来吧。”
秘书紧张兮兮地走进来,黑眸一抬,就盯着傅鼎山严肃说道:“傅董,我们公司的股票下跌很厉害,现在很多大集团都等着大量买进我们的股票了。”
听言,傅鼎山将雪茄放嘴里用力地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了轻薄的烟雾。
透过烟雾,眼光有些迷离地盯着前方,良久,傅鼎山才沉着声说道:“他们要买,我们也控制不了。”
说罢,傅鼎山沉重地叹息了起来。
秘书瞅了瞅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傅董,现在我们的资金链都断了。总经理之前从公司拿了很多钱,有的子公司已经是空壳。”
傅鼎山越听脸色就越黑,沉了沉气,看向秘书:“现在哪个子公司运营比较正常的?”
秘书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报上了子公司的名称。
“不管怎样,还在正常运营的子公司一定要保住。”说完,傅鼎山双唇紧抿,俨然一根直线横在双唇间。
“是!”秘书利索应答,随即转身离去。
傅鼎山轻轻叹气,走到窗户前眺望着外面的林立大楼,心情无比的沉重。
与此同时,与鼎山集团的死气沉沉相比较,乔家集团倒是一派新气象。
“乔董,这是今日鼎山集团的股价,已经历史新低了,我们要不要现在买入?”乔雅韵的秘书端着笔记本来到乔雅韵的办公室,将鼎山集团的股价情况给乔雅韵看。
乔雅韵抿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转头看向笔记本电脑,轻轻点了点头就叮咛:“既然是新低了,买入吧,还有,打电话去了解一下现在有多少资本在追逐鼎山集团的股票。我们要成为控股公司。”
“是,我马上去安排人跟进。”
看着秘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乔雅韵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底闪过的一丝得意足以证明在这一刻,她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听说鼎山集团资金链断了,面临破产的风险,哎,想不到鼎山集团突然就这样了。”
“可不是嘛,哎呀,这能怪谁呢,还不就是因为那个傅逸风,这傅鼎山可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拖累了,辛苦二十年的基业马上要毁于一旦了。”
“我就说啊,这个傅逸风哪点比得上我们的总经理啊,同父不同母,区别可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几个人同事围着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商界的八卦,正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背后幽幽地传来了一把略有沙哑的女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结果看到乔雅韵这个董事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顿时就怂了,灰溜溜地转身回办公室了。
穿越长廊,来到傅安年的办公室,乔雅韵轻轻叩门。
“进来吧。”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从里传来。
乔雅韵抬手轻轻地拧了一下门把,推门而入。
看到傅安年正低着头认真地看文件,乔雅韵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
“鼎山集团现在随时面临破产的风险。”乔雅韵只是说这么一句,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傅安年怔了怔,深邃的黑眸缓缓抬起,嘴角抿了抿,一本正经地说道:“料想到了。”
顿了顿,傅安年嘴角一歪,得意的笑意荡漾唇边。
“我们会成为鼎山集团的控股公司,以后我们才是鼎山集团的大股东。”乔雅韵脸色风淡云轻,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妈……”傅安年突然迟疑,欲言又止。
乔雅韵愕然一下,扭头看向傅安年:“怎么了?”
傅安年用力抿了一下薄唇,抬手挠挠头发就温吞着说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其实,傅安年始终都会记着傅鼎山是他的父亲,不管过了多久,父子血浓于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他也曾经恨过傅鼎山,在他幼小的时候他为了外面那个女人狠心抛弃了他们母子。
看到傅安年沉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乔雅韵似乎也隐约察觉出了他的一些小心思。
抬手拨弄了一下鬓角处的发丝,温声说道:“傅鼎山,终究是你的父亲,你不忍心,对吗?”
乔雅韵提及傅鼎山这个名字的时候,沉静如水,仿佛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
是啊,再深的恨意又如何,当得知鼎山集团随时面临破产的风险,傅安年还是有所恻隐。
乔雅韵抬手轻捂嘴巴咳咳两声:“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要的是未来。”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傅安年看着乔雅韵的背影陷入了思忖。
“今日,乔家集团大量购入鼎山集团股票,现已成为鼎山集团的控股公司,乔家集团董事长乔雅韵女士指出,在未来将会沿用乔家集团的管理政策为鼎山集团输入新血液……”
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 ,何清欢不自觉地就抿出了笑意,扭头就对身边的傅安年乐呵乐呵地说道:“看来,这一次,乔家集团要再次腾飞了,又是里程碑式的一刻。”
傅安年耸了耸眉头,显得十分的淡定:“还不多亏了傅逸风,搞得现在鼎山集团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可乘。”
听言,何清欢摊摊手有些感叹:“没想到傅逸风就这么将一个赫赫有名的鼎山集团给毁灭成这样,也不知道傅鼎山现在是多么的恼怒了。”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对此也并没兴趣发表太多的意见。
“什么?乔家集团成了我们鼎山的控股公司,那……这意思就是说乔雅韵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了?”听到傅鼎山的那一番话,陶玉兰顿时就扬起了怒意,那种不甘全写在了脸上。
傅鼎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
陶玉兰十分激动,不敢置信地盯着傅鼎山不断地追问:“鼎山,这个是不是真的啊?怎么就被乔家成为我们的控股公司了?”
傅鼎山略有鄙夷地瞅了瞅她,没好气地回应:“这还有假的吗?”
陶玉兰两眼怒视,咬牙切齿状:“乔雅韵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来玩这招。”
听到陶玉兰诋毁乔雅韵,傅鼎山就不悦了,沉了沉脸就呵斥她:“你也别整天说人家怎样怎样的了,人家也是走的正当的商业竞争的途径,要不是他们买入了我们大量的股票,没准鼎山都撑不下去了。”
“怎么就撑不去了?鼎山集团二十年了,子公司那么多,年年创收那么好,怎么可能说倒就倒。”陶玉兰可谓是商界的文盲,压根就不懂商界中的一些规则,揪着一点就胡言乱语个不停。
傅鼎山越听就越是心烦意乱,眼睁睁地看着乔雅韵这个当年被自己抛弃的前妻成为自己公司的大股东,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荒诞剧。
想到自己在过去对乔雅韵做过的种种,如今在这种困境之下被她挽救,傅鼎山觉得这着实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沉重地叹了叹气,傅鼎山就陷入了思忖中。
思绪飘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傅鼎山神色凝重,眉头也都紧蹙了起来。
翌日。
傅鼎山早早就来到了公司,刚一落座,都还没坐热凳子,就听见了一阵富有节奏的叩门声。
怔了怔,傅鼎山就沉着声音应了一句“进来”。
当傅鼎山抬起头看过去,瞬间傻眼,木然地看着她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那一抹阴笑看在傅鼎山的眼里就是*裸的一种嘲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乔雅韵。
傅鼎山扯了扯嘴角,除了讶异,就是满脸的尴尬。
见乔雅韵步步逼近,傅鼎山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两人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第一次单独会面。
乔雅韵眼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曾经抛弃了她的男人,虽然内心风起浪涌,可是表面上却是沉静如水。
礼貌性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乔雅韵就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代表乔家集团来给你说一声,现在起乔家会成为鼎山的控股公司。”
其实,乔雅韵大可不必亲自来一趟,只是内心里似乎有某种力量驱使着她。
也许是为了雪耻,也许是因为心有念想,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来了。
二十年了,这是乔雅韵第一次踏入鼎山集团大厦的门口,第一次与傅鼎山如此正式地对话。
傅鼎山抿了抿双唇,对乔雅韵的突然到来,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怔怔地看了看她,傅鼎山生硬地挤出了一丝笑意温吞着回答:“谢谢你。”
傅鼎山内心挣扎了千万遍,从乔雅韵进入他办公室门口的那一瞬起,他就纠结自己应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
然而,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言简意赅的“谢谢你”。
乔雅韵不屑地抿出了一丝笑意,那种鄙夷的意味再也明显不过。
只是,当她的目光认真地凝聚在傅鼎山的脸上时,心底却是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躁动。
嘴角轻轻一抿,乔雅韵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十年了。”
傅鼎山尴尬地别开了脸,这一刻,如战败的俘虏,他压根没有勇气去正视这个被自己狠心抛弃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