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柔这嘴皮子功夫可是不得了,谄媚恭维是她的擅长功夫。这不,没一会的功夫,何雪柔就已经把陶玉兰给逗得哈哈大笑了。
“哎哟,雪柔啊,你这嘴巴真是甜,难怪我这么喜欢你。”陶玉兰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何雪柔这个媳妇的喜欢。
这话一出口,何雪柔这心里也确实美滋滋,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略带肃然的神情,还故作谦逊地说道:“妈你真会哄我开心。”
“好了,咱们还是过去吧。看看逸风那怎样。”陶玉兰抬眸看向傅逸风这边,见傅逸风跟人在聊天,抬手拉着何雪柔就一起走了过去。
不过呢,傅逸风做事情,似乎永远都会偏离预想的轨道进行。举办这一次庆功宴,本意是想昭告全公司的人,他傅逸风并非无能之人,也好顺便为上次自己在董事会会议上被批评挽回一点点颜面。
然而,这晚宴,出发点虽然无可厚非,但是这举办所耗费的资金却不少。傅鼎山独自在这行走,四处观望,神色沉重得很,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晚宴上所用到的东西的价值大概多少。
这臭小子,就知道铺张浪费,淫逸奢侈。傅鼎山眸光深沉,然后径直朝着傅逸风走过去。
看到傅鼎山过来,傅逸风急促着与人结束了交谈。然后必敬必恭地叫了傅鼎山一声“爸”。
“哼!”傅鼎山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抬眸直勾勾地瞪着傅逸风,特意压低浑厚的嗓音说:“耗费公司大量资金来办这场晚宴,你这虚荣心就这么强?”
傅逸风一听这话,懵逼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就开始为自己辩护:“爸,我没有虚荣啊。我只是,让大伙儿开心一下,这业绩好不容易才增长起来,扭亏为盈,不值得高兴吗?”
傅逸风一副不解的样子,眸光闪烁着疑惑。
傅鼎山冷哼一声,然后瞪着傅逸风铿锵有力地表示:“身为总经理,应该为公司利益大局着想,别总是因为你个人好大喜功就搞这些铺张浪费的玩意。”
傅逸风听了默不作声,微微抬眸看着傅鼎山那张黑着的脸,然后转过脸看着晚宴上的那些同事个个都那么笑意盈盈的,傅逸风内心里倒是对傅鼎山这种专制式的管理感到有些不服气了。
何雪柔原以为自己会成为晚宴的焦点,然而最后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除了遭遇尴尬的一幕,也没收获什么了,白搭了这一身艳丽四射的装扮。
婚期越来越近了,何清欢与傅安年也越发忙碌,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务,业余还得兼顾一下这婚礼筹备的事宜。
只是……傅安年有些失落,乔雅韵还在昏迷中,医生说的三两天会苏醒压根就不靠谱。这又都过去了快半个月了,乔雅韵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诶诶,好咧好咧。那酒席就预订那么多桌吧。定金稍后会打你账户上。”何清欢吐字清晰,语气温柔地说道。
此时,何清欢正与酒店的相关负责人沟通酒席预订的事宜来着,刚说完一个转脸,瞧见傅安年在沙发上坐着一愣一愣的。何清欢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傅安年的胳膊肘。
傅安年微微一怔,然后转过脸凝望着何清欢,抬手也轻轻地捏了一下何清欢的鼻子。
“哦,好好好,谢谢您。那先这样,好的,好的。再见。”何清欢匆匆说完电话然后挂了电话。
一个转身挪过去,就伸手紧紧地搂着了傅安年。
“安年。酒席我订好了。”何清欢开腔柔声说道。
“嗯,那就好。”傅安年风淡云轻地回应,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失落,只是……乔雅韵不在这,傅安年终归是感觉有点不一样。
“安年,如果……如果妈在婚礼那天还没苏醒,我们的婚礼真的如期进行吗?”何清欢疑惑地问询。
其实,何清欢倒是不在意婚礼是否如期,只是,她担心傅安年为了迁就她而违背自己的内心。也许,作为儿子的他会希望自己母亲见证他的婚礼。
傅安年沉默片刻,叹息一声,然后低头抬手捧着何清欢的脸蛋,凝望着她说道:“如果你希望如期我就如期,你不希望就改期。我尊重你的想法。”
傅安年这么一说,何清欢有些沉默。说到底,傅安年还是为了她,所有的迁就都是为了让她开心。
何清欢抿了一下双唇,然后说道:“那……我们顺其自然吧。”
傅安年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何清欢,神色虽然不大凝重,不过眉宇间流露着一抹忧伤。
再来医院探望,傅安年有些着急,赶紧去咨询医生关于乔雅韵的情况。
医生拿着病历夹,眉头有些轻蹙,然后抬眸看了看傅安年,低声说道:“病人,脑部淤血积压,压住了脑神经,所以……很有可能一直长期昏迷,也就是我们说的植物人。”
顿了顿,医生继续说道:“如果情况可以改善,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建议亲人家属,多在她身边说说话,她最惦记的人会对她的刺激更大。作为医生的我,也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全靠病人意志。”
傅安年听完这话,心一下就沉了,神色沉重起来。
失魂落魄一般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抱头,心乱如麻。
想了想,傅安年给何清欢打了电话,告知乔雅韵的状况。
何清欢稍微沉默,然后宽慰着傅安年:“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多刺激她,还是会醒来的对不对。那……你多去说说话,或者……或者……”
何清欢支支吾吾了一下,始终不敢提出让傅鼎山来说话刺激她的神经。
在何清欢看来,傅鼎山一定是乔雅韵当年深爱过的人,亦或者是至今都依然深爱着。只是,爱恨交加的情感终究太复杂,乔雅韵也不再愿意承认自己爱着傅鼎山吧。
“你想说什么呢?”傅安年低声问道。
何清欢咬咬下唇,鼓起勇气说道:“或者,让傅鼎山也来试试看。”
一听到何清欢提及傅鼎山,傅逸风瞬间神色凝重,那怒意被努力克制着,虽然声音依然保持着温和:“清欢,你明知道妈最恨的人是谁,你……”
傅安年似乎对何清欢的此举不解了,不禁对何清欢有一丝失望。
“可是……”何清欢试图说服傅安年。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傅安年无情地打断了:“没有可是!”
傅安年掷地有声的言辞让何清欢都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傅安年是很少这般与她讲话的。
何清欢沉默了,心里在琢磨着傅安年是不是因为乔雅韵的事儿心情烦躁,所以情绪也不大控制住。
“那你多说说话,妈一定会醒过来的。”何清欢最后只能服软,柔声说道。
其实,何清欢也不过是敷衍一下傅安年罢了。傅安年不允许没关系,何清欢为了能让乔雅韵醒过来,不管是什么办法总得试一试的。
“我挂了。”傅安年突然说道,然后就讲电话挂断了。
何清欢听着那空洞的“嘟嘟”声音,心里不由得有些低落。
傅安年缓缓地轻步走到床前,拿个凳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伸手去轻轻地攥着乔雅韵的手,低沉着声音说道:“妈,我跟清欢马上要结婚了。婚礼在筹备了,你会来吗?”
傅安年情绪有些低落,这嗓音也变得略带嘶哑,说罢,傅安年已经低垂着头,把乔雅韵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无比悲伤地凝望着乔雅韵。
而乔雅韵,虽然肌肤略微苍老,不过这安安静静沉睡的样子,还真的像是是一个睡美人。
正当傅安年情绪低落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傅安年回过头一看,发现是傅鼎山,瞬间暴跳如雷了。
傅安年一个箭步上前就紧紧地攥着傅鼎山的衣领,咬牙切齿状吼起来:“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妈就不会变成这样!医生说她可能变成植物人,植物人啊!”
说罢,傅安年已经眼眶湿润,眼泪一直在眼眸里打转。
傅鼎山一直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傅安年。
良久,傅鼎山走过去,伫立着凝望沉睡的乔雅韵。
傅安年双眸含着恨意,那抹眸光仿佛要从傅鼎山的背脊穿透而过。
“多和她说说话吧,可以刺激她早日醒来。”傅鼎山突然开腔说道。
说罢,傅鼎山回头看了看傅安年,见傅安年正一脸仇视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点失望。
不过傅鼎山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声说道:“我就是来看看她一眼,我现在就走了。”
傅鼎山定睛看了几秒乔雅韵,然后就转身要离开。
傅安年紧紧地握着拳头,那抹憎恨的神色扬在脸上,双眸始终紧紧地锁住傅鼎山。
待傅鼎山走到门口处,傅安年突然开口说道:“你以后别来了。她不想看到你。”声音清冷,透着让人心寒的气息。
傅鼎山没有回头,怔怔地站了大约半分钟,然后抬起脚步离开。
回到床边坐下,傅安年一脸愁绪,眉头也紧紧地蹙着,再抬眸,眼睛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此时,何清欢正在门外透过玻璃小窗看向里面。
“他对我很憎恨。”傅鼎山幽幽地低声说道。
何清欢微微侧身,双唇紧抿。傅安年这般憎恨傅鼎山,就算她有意让傅鼎山前来陪乔雅韵说说话唠嗑,被傅安年撞见想必也是引发矛盾。
何清欢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转过头冲着傅鼎山微微一笑:“慢慢来,不急。”
“我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早日将这笔赔偿搞定。虽然……我知道你们也不缺这笔钱。但是,这是我们鼎山的诚意道歉,也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我……欠了他们太多。”傅鼎山低垂着头神色黯然地说。
何清欢抬起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傅鼎山,良久,宽慰他:“我理解你,安年他……需要一点点时间。”
停顿一下,何清欢还是终究坚持己见,然后对傅鼎山说道:“还是希望你能找个时间来陪她说说话。”
说罢,何清欢转头看着里面的乔雅韵,一抹富有深意的神色闪过脸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