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巴看见婆婆日益憔悴的脸,“您又一宿没睡?”
婆婆换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外面,克巴坐到她旁边,“我觉得忘痕只是负气,她是不会不回来的。”
婆婆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个。”
“那还担心什么,不就是怕遇到李修缘吗,世间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你知道这些年来,忘痕每天一早都去帮我采摘鲜花,我说那是药引,其实是掩盖我做的药的味道,因为闻起来真的不是很好,”婆婆看着克巴。
克巴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啊,忘痕每天都去采花。”
“那药实际上就是做给她喝的。”
克巴默许的点点头,这么多年他看在眼里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我一直在压制她的妖性,压制她体内不知道会爆发什么的妖性,也许是狼妖的一面,也许是九尾狐妖的一面,这我都说不好,但是我想要克制这些,所以我很自私的认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方式,我要她喝药,我要她压制她的妖性,我要她像普通人一样自在简单的生活。”婆婆忧伤的看着克巴,克巴明白,这么多年婆婆是怎么对待忘痕的,简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倾尽心血。
“婆婆,我知道你爱忘痕。”
“她离开了我,”婆婆痛心的捂着胸口,“这孩子怎么忍心走了呢?”
“她一定是会回来的,你不要太伤心。”
婆婆点着头,但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这几天她也没喝我的药,怎么办呢,要是妖性显示出来了怎么办?”
她看着克巴,这一次,克巴也傻眼了。
忘痕疼的蹲在地上,逍遥率先冲过来,“你怎么了?”
忘痕抱着胸口,那东西就在体内往外冲。
修缘见势拉起她的手号脉,脉象紊乱,忘痕觉得自己全身一通燥热,她别过头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她挣脱开想往外跑,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道长看着忘痕,他对修缘大喊,“这女子是妖啊。”
修缘过去抱起忘痕,她脸色苍白全身大汗,“忘痕,你到底怎么了?”
忘痕睁开眼,修缘吓了一跳,那是一双莹绿的眼睛,忘痕从修缘眼中看见这样的自己,她立刻别过头,“别看我,别看我——”忘痕近乎哀求的口气,修缘的手僵在空中。
忘痕闭上眼从修缘身上跳下来忍着剧痛跑进了树林。
逍遥刚要去追,修缘叫住了他,“逍遥,随她去吧。
道长似乎很是得意,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也是只妖啊,难怪会找到袁亦之的骨灰罐子。”
逍遥被他这笑声激怒了,他揪起道长的领子,“你笑什么你!”
“当然是笑你们,打着正义的旗号不过也是和一只妖厮混在一起,而你,道济还是一个和尚,竟然也抵不过美色的诱惑。”
“你敢这么说我师父!”逍遥举起拳头朝着道长的脸上一通猛打。
“住手吧,”修缘走过来制止,他冷冷的看着道长“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坏的,就像所有的人也不都是向善的,看不透的人心比妖可怕的多。”
忘痕跑进树林,她一连几下都摔倒在地上,最后爬了起来,那东西还在自己体内冲撞,最后她看见一潭池水,一个跃身跳了进去。
进入那清澈的水池那一刻,忘痕化身成了一只白色的动物,比狼小比狐狸又大,她游上了岸,抖动自己的一身毛发,直到在水边看见自己的样子,忘痕彻底崩溃了她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嘶鸣。
修缘听着那嘶鸣,那是忘痕的嘶鸣,他一下子就能感觉的。
逍遥看起来十分低落,在后来赶路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再怎么说话。
赶到天台镇的时候正是早上,刘家举行着杀妖仪式。
那鞭炮落地,一群巫师角色的人挑着舞摇着铃铛,从刘家晃晃悠悠的出来,随后几个红衣男子架出来一个女子,她身着红衣,低着头。
那女子正是小绿,这是小绿第二次听见鞭炮声因为自己而响,第一次是出嫁,她回想那时,为了留在刘家,最后只得答应刘老爷,出嫁那一晚她整夜没睡,攥着袁亦之给自己的玉佩,脑海里都是袁亦之的面容,这一次是要将自己处死,其实生与死对于她早已不重要,在之前一直苦苦的等待中,从还抱着希望到希望渺茫,直到现在心死,小绿已经看开太多,她就这么被架着从刘家被抬了出去。
这一队人加上镇子上看热闹的形成了一大群人,修缘他们回来恰好赶上了这一幕。
“师傅,那被抬着的不是小绿吗?”
道长和飨良听见也抬起头往前看,只见一个女子被高高举着,面无表情,两只手臂被绑在架子上。
那骨灰的罐子在听见小绿这个名字之后似乎也开始肆意的晃动,它焦躁着。
逍遥抱过骨灰罐子就向人群中涌去,修缘随即也跟了上去。
人群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有个人一下子点起了火焰,火光冲天。
小绿面无表情,面对火焰,逍遥举着罐子往前冲击,“让一让,让一让——”
修缘冲到最前面,到架子前他上来就要帮小绿松绑,几个人上来跟他争执了起来,“你干什么。”
“你们怎么能这样,烧死一个女子。”
“她是妖。”带头的大汉喊着,他随后一下子认出了修缘,“你不是济公师傅吗。”
修缘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你们全家被狐妖杀了你居然还向着妖怪说话,你是不是疯了。”
随后一群人等叽叽喳喳说了起来,修缘不管这么多仍旧要解开绳子,刘员外冲了出来,“济公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是狐妖不假,但是她没害人。”逍遥在一边插嘴。
“我两个夫人都死了!”
“那你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逍遥说着将道长拉了过来,“你还不交代!”
道长看着周围一干人,刘员外瞪大了眼睛,“道长,你这是——”他见他被绑着。
周围人安静了下来,逍遥随即又把飨良拉了过来,“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刘员外看着儿子不明白怎么回事,飨良看着父亲一下子哭了出来,“父亲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