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仪清,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件事千万不要让我娘知道,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看梁山伯这般痛苦的模样,我也知道他是被逼无奈。
山伯领我去了内堂,饭桌上只有一大碗白粥,跟刚才外面的锅里一样,没几粒米,这不会就是山伯所谓的午饭吧?哦卖嘎~
“娘,兰婶,仪清,这里没有什么吃的,你们就将就一下吧。”梁山伯说着就拿着木勺将白粥舀到各自的小碗里。
这东西怎么吃得饱?跟个清汤水一样。
我将包袱里的两包桂花糕拿了出来,这本来是打算路上没事就啃两口的,没想到倒成了充饥的食物,“伯母,您从会稽一路奔波到这里,想必也没吃好睡好,这些桂花糕您先拿去吃吧。”
“山伯,四九,你们也吃。”我将两包桂花糕打开摆到了桌上,垫吧两口应该还是可以的。
“多谢柳小姐,”四九刚想伸筷子,却被梁山伯给拦住了,“仪清,你自己吃吧,你远道来看我,我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
“山伯,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我一只手搭着山伯的肩膀问道。
山伯立马躲了开,连连点头。或许我现在已经是女子身份了,不应该跟男子勾肩搭背。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我又怎么可能吃独食呢,你放心,等吃完午饭,我去旁边的县城买点食物回来。”
“柳小姐真是一位好姑娘,我们山伯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梁母握着我的手夸我。
“伯母您言重了,我与山伯同窗三载,也一直互相照顾。”
山伯将其中一包桂花糕拿了其中最小的一块递给四九,其它都分给衙役们吃了,自己倒是什么也没烙下,我将我们这里的又分了一些给四九和山伯,本来一包就没多少。
吃过午饭我便骑马去了旁边的县城,看看能买些什么食物回来,梁母硬要山伯陪我一起去,说是保护我的安全,得了吧,就山伯那个文弱书生,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贸县的周边也都是些平困的县城,来时的哪条路我就不去看了,那里的灾情比贸县还要严重,我在旁边的县城买了一些鱼肉蔬果,奈何没有箱子可以装,古代的小贩也不会愿意送货上门,我这次采购的食物,勉勉强强可以够我们几个人吃个两三天。
我还买了两床棉被,打了两个包挂在了马脖子上,因为东西太多,马都走不快,等我走回贸县县衙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衙门分晚饭的时间应该过去了。
我远远就望见了门口站着几个人在不停地张望,走近一点才看清楚那是山伯、四九、梁母还有兰婶。
“柳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这天都黑了。”我一下马,梁母便拉着我关心了起来。
“东西太多,马走得慢了,害你们担心了,伯母,以后叫我仪清就好了。”我可不喜欢人家小姐姑娘的叫我,多别扭啊,显得特生分。
我不会做饭,所以我就将东西交给了梁母去处理,四九一见到我就笑得合不拢嘴,还偷偷地问我叶子怎么没跟我一起来。
难不成这个四九看上的不是银心而是我家叶子?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我家叶子长得比银心可水灵多了。
晚饭终于上桌了,不过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剁得这么碎,我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肉,而且每盘只有一点点,我明明买了这么多菜。而且为什么是喝粥啊?我明明买了一袋米的。
“伯母、山伯,我不是买了很多菜吗?你们怎么都不煮呢?”
“是山伯说要将那些菜留起来,明天分给百姓们一点。”梁母道。
山伯点点头,“是啊,总不能大家在外面饿肚子,我们却大鱼大肉吧,仪清,真是委屈你了,这些菜都是我娘的手艺,你尝尝。”
我除了点头我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这是我花的钱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我夹了一块小肉丁放进嘴里,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喝粥了,这菜好咸啊,我灌下一口粥味道菜刚刚好,我还没讲任何话,只见梁母眼巴巴地看着我。
“伯母,这菜过粥真不错,味道刚好。”我承认我这话说得有点昧良心。
梁母欣慰地点点头,“会吃就好,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怕你吃不惯我们这样的酱菜。”
“老夫人,柳小姐虽然是名门大户的士族出生,但是在书院里也从没有公子哥的样子,整个尼山书院就属公子,柳小姐,祝小姐,还有荀公子,他们几个的感情最好了。”四九一边喝着粥一边不停地叽里呱啦,讲着我们在书院里的事。
我也不拦他,反正早就出了书院,现在山高皇帝远的,言论自由的很。
勉勉强强吃完饭,我与山伯坐在院子里聊天,我原本以为书院一别,那将是我见山伯的最后一面,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坐在谈天。
听山伯白天的话里,他已经知道祝英台是个女子了,不过按照戏里的流程,山伯这会儿应该急着去祝家庄提亲才对,可是山伯曾经说过,他有自己心仪的女子,那个人不是祝英台。
“山伯,英台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给你写过信啊?”
山伯听我讲到英台,立马一脸地灿烂,“是啊,英台给我写了两封信呢,原来英台跟你一样也是个女子,而且她还请我去她家玩呢,只是现在贸县这种情况,我无暇分身啊。”
白痴梁山伯,你以为祝英台单纯请你去玩啊?
“就,只有这样?英台没说其它的了?就没提到小九妹什么的吗?”我记忆力明明是祝英台把小九妹许配给梁山伯的。
“哦,九妹啊,”梁山伯羞涩地低下头傻笑着,“英台提过,她说要将她家的九妹许配给我。”
我抿着嘴,心里乐开了花,梁山伯这个傻子,竟然还真相信祝英台有小九妹,“那你怎么想?我可是听过英台家的小九妹长得很英台一模一样。”
山伯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看现在贸县这种情况,我还哪有心思想着成家的事情,如今我自身难保,又怎么配得上祝家呢。”
梁山伯没心思想这事?那梁祝不会就这么泡汤了吧?不应该啊。
“成家立业,总是要先成家的,山伯,你以前跟我们说过你喜欢那个穿喜服的新娘子,那现在呢?”
“人海茫茫,我要到何处去寻啊,看缘分吧,我相信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山伯看着天上,自语着。
我倒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感觉山伯对祝英台家的小九妹也没什么特别期待啊,而且山伯知道祝英台是女人后也没什么多大反映。
“仪清,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找到意中人?其实,文才兄虽然为人傲慢了一点,但是我觉得他本性不坏,而且他与英台从小一起长大,英台对他知根知底,家里的情况也很是了解……”
“哎哎哎……打住,”梁山伯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替马文才当起了媒人。
我不屑地白了山伯一眼,嘟囔着:“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我承认我现在对马文才很有意见,明明说好来我家的,结果害我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来,我的心里也矛盾得很,一方面盼着他来,一方面又害怕他来,我真是自己犯贱呐~
山伯低头看了我一眼,挑眉问道:“怎么?不想我提文才兄啊?他是怎么欺负你了,我记得在书院的时候文才兄可一直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仪清,文才兄是不是早就发现你是个女子了?”
对于这事,我觉着貌似没有什么隐瞒地必要了,我撸了撸嘴,“是啊,他的确早就发现我是女子了,那又怎样?”
“那你们,”山伯想表达些什么,却又纠结在了喉咙口,“那你们都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和英台起码还隔了一堵书墙,你们……”
“哎哎哎,山伯,你可别瞎想喔,马文才要不是正人君子,我怎么会放心跟他住在一起两年呢?”我承认我说这话的时候极度地心虚,我怎么还给马文才那个没良心的说上话了。
山伯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想多了。”
不远处走廊里,梁母与兰婶站在那边一脸的笑意,“老夫人,你看这山伯跟柳小姐多要好啊,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梁母却轻声了叹了口气道:“别胡说,人家柳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们山伯怎么配得上人家。”
“唉~山伯这不是也当官了嘛,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我看你也中意这媳妇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兰婶在一旁打趣着梁母。
“柳姑娘如此伶俐可人的姑娘,我当然喜欢,只是我们山伯哪有这种福气。”梁母摇了摇头进了屋,兰婶也跟着进了去。
太守府。
马文才整顿了马府士兵,准备奔向贸县,太守府的人马说多也不多,说少却也不少,马文才披上铠甲,对着铜镜淡然一笑。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您上路了。”马统来报。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稍后就来。”马文才抱着头盔就出了房间,他推开一间房门,缓缓地走了进去,马文才将双膝跪地,将头盔放在案台上,点了一炷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