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山地处偏僻,狂风肆虐,向来不是他人爱去游山玩水的地方。傅思桥一行人随着风沙的方向走入了一处山谷。入了山谷展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池碧蓝色的湖水。
“围灵!”琴书起了一声。
众人便开始将周身的水形灵都散了出来。围住了全身。从远处看去,荧光闪闪的一片,若是被他人瞧见,在这偏僻之处,怕是会被人误以为闹鬼之类云云。
“幻!”众人便齐齐地跳入了水中。刚一入水,水形灵便幻成了鱼的形状包住了全身。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向水底游去。直至湖水的尽头,是一片泥泞的湖底湿地。水形灵在水中有着意想不到的锋利度。刚一接触湿地便化开了一道口子。所有人便从这道口子入了湖底之中。
出了湖底便是另一片景象。四处皆是用石头筑的亭台楼阁,还有南门口硕大的几个字“浩如烟海”。
“二门主。”栖湖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傅思桥一行人。
“嗯,我大哥呢?”傅思桥问道。
“师父在尚元殿等着您,”栖湖说完顿了一顿,看了看秦淮,“还有秦师弟。”
“哼,等他做什么!”傅思桥满心厌恶的说了句,便也不等秦淮,一个人向前走去。秦淮倒是毫不在意的跟了上去。
“大哥!”刚一进门,傅思桥便喊了坐在主位的男子一句。
傅思雅看了傅思桥一眼点了点头,一脸淡淡然,也没说话。直到看到了身后的秦淮才露出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这次…”傅思桥正准备说些什么。秦淮在身后笑容明朗的喊了一声大伯,直接压下了傅思桥的声音。
“阙安,此次去可一路顺畅。”傅思雅唤了声秦淮的字,向着秦淮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一心只顾着问秦淮,哪儿来的功夫再去听傅思桥说话。傅思桥看着傅思雅直接略过了自己,只看着秦淮,心里更是厌恶又不平。凭什么!他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不过就是和仇人女儿生的孩子!把这么个东西当宝贝养了这么多年!
“大哥!”傅思桥在旁边喊了一声。
傅思雅这才注意到还没听完傅思桥的话。便正过身子来注视着这个自己一直都没什么真本事的弟弟。
“怎么?你是想和我说这次大会,你不仅没有招到人,而且还死了五个门生吗?”
傅思桥听到这儿,全身一怔,他是想好了傅思雅会知道一点风声,但是没想到他连死了几个门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哥,这次…大会来的那些人本就是资质平平,能过得去夜字门都没几个。我也是没办法!”傅思桥赶忙解释道,“至于那五个门生我已经查出来凶手是谁了,已经带回来了。”
“是你查出来的?那夜字门一个小小的门生的手又是谁砍断的!你这都不说实话?”傅思雅执掌天字门多年,身上的凌厉样子还是有些的,对外人如此,对自个儿弟弟更是如此。
“是…”傅思桥压着嗓子不敢说话。
“是我。是我当时没弄清楚状况就出了手,还请门主责罚。”琴书见傅思雅问责,便赶忙站出来跪下替傅思桥担了这事儿。
“门主,此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与师父无关。”琴书朝着傅思雅重重的一磕头。
傅思雅看着跪着的琴书,叹了口气。琴书自幼和栖湖一起在身边练功,偏偏瞧着又是个认死心眼的,自从过给了傅思桥之后,凡事都帮着担。也不知道当初让他养在傅思桥的殿内是对是错。
“琴书,起来吧。”傅思雅对着琴书说了句。琴书看了看傅思桥,又见傅思雅始终没有松口,便仍摇了摇头不肯起来。一时之间,殿内无人说话,气氛尴尬。
秦淮一见如此,便起了身走向琴书一把手把他扶了起来。
“师兄何必如此。大伯并没有责怪二伯的意思,只是询问一番罢了。再说了师兄身上伤还未好,别跪着了,起来吧。”秦淮笑脸盈盈的扶起了琴书。
“大伯,师兄还有伤。我就先扶着他回去休息了。”秦淮对着傅思雅说道。
傅思雅点了点头,便示意他下去了。
“二弟,你留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傅思桥原本也想转头就走了,结果却被傅思雅叫住了,虽然心里又气又怕,也不得不留了下来。
待下人们都退了出来,尚元殿内就只剩下了傅家兄弟二人。
“幽州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想瞒着我。只是你这次行事太为张狂,天字门死了门生,抓住凶手,是重要。可是你也不能随便就砍了其他门派门生的手臂。虽然我天字门是皇奉第一门,但是你随意斩杀别家门生江湖上怎么说怎么传!”傅思雅对着傅思桥说道。傅思桥听着这话,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还有阙安,你把他赶走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大哥!”傅思桥一听到秦淮的事情,就激动了起来。“是那小子!他从中作梗捣乱,我才!”
“够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阙安是阿郢的孩子,与你我而言,是至亲!他叫你一声二伯!”每次一说到秦淮,傅思桥和傅思雅总是能吵起来。
“他从小就知道你不喜欢他,已经很努力的做好自己了。你还要他怎么样!”
“可是他姓秦!不姓傅!如果不是他,阿郢会死吗!那个秦玉溪就是个祸害!大哥,我们这么多年都在替秦家养孩子啊!”傅思桥说着说着,便带了些哭腔。
从小在神谷岭,他们三兄弟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尤其是和阿郢。从小就爱跟着他屁股后面二哥二哥的叫个不停。摔了一跤要二哥背,饿了要二哥去偷拿吃的。
“阿郢从小就爱偷懒,小时候练功不认真,被爹娘罚了,都是咱们两个偷偷给他送吃的送喝的,他怕黑,晚上总是要我们两个陪着他睡。他说大哥二哥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才好。”傅思桥说着,嘴边不自觉的有些苦涩,这才发现是流了泪。呵,傅思桥苦笑了一下,上次流泪还是在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
“思桥…”傅思雅知道傅思桥那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于阿郢的死,更把这件事的错放在了秦淮的身上。
“你那么疼阿郢,阙安是阿郢唯一留下的骨血了。你也该对阙安好一些。”傅思雅拍了拍傅思桥的肩膀。
谁知,傅思桥一把推开了傅思雅的手。
“凭什么,是他害死了阿郢,我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姓秦的好,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说完,便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