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不愧绰号“大桌子”,永远会给人以惊喜,无时不刻。
只见“大桌子”如球的身子似弹丸般射了出去,不是冲向明月,而是冲进了李家军,边冲边吼道:“听好了,我是魏炎的娘子,谁碰了我就是非礼我相公,非礼我相公就是非礼魏大人,非礼魏大人就是非礼、就是非礼魏大人那高高在上的大靠山.....”
此话一说,所有李家军都傻了眼,一个刚刚还卑微的干活的丑丫头,只因为魏知行一句话、魏炎一点头,就如同打了鸡血般,置名声于不顾,不要命的冲向男人堆儿不说,还说什么非礼她!重点是不仅非礼了她,还说什么非礼了魏大人背后的大靠山!!!
魏大人背后的靠山是谁,“大桌子”是不知道的,她只觉得魏大人年纪轻轻当上大官儿,背后不是有个太守的爹、就是有个宰相的舅,于是拉大旗做虎皮,想当然的拿出来吓唬人!
没想到歪打正着!几句话吓傻了一众李家军,因为他们个个门清着呢!这魏大人的靠山就是他的嫡亲姐姐----当今的皇后娘娘!!!大齐国第一国母!!!唉我去!非礼第一国母!?这事儿,太特么大了!!!
李家军众人呆苦木鸡,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习惯的看向李小五,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李小五被少将军派出去打猎了,副统领又被魏知行捆成了虾子,一大群大老爷们,顿时没了主心骨般。
最先迎向“大桌子”的是个毛头小伙子,应该参军不长,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见“大桌子”身形如山,来势凶凶,身前波涛汹涌,分不清哪里是山丘哪里是沟壑,碰到哪里似乎都有“非礼”的嫌疑,这要是处理不好就是犯了重罪,牵连到自家爹娘、四个弟弟、两个妹妹、一头老黄牛、三只老母鸡......小伙子急火攻心,眼睛直接一翻,昏过去了。
有几个老兵油子索性也见样学样,顺势跟着倒了下去,结果,一群大头兵,如一整片麦子般倒了下去,可悲的是,连丑丫头一根汗毛都没敢碰到。
有两个反映迟钝的,直接被“大桌子”一手抓住一只脑袋,两相一对,直接眼冒金星的摔在地上,额头上起了小孩儿拳头一样的大鼓包。
这样还不算完,“大桌子”最后还震慑性的一人给了一胖脚,这肥硕的身子,顿时压得二人翻了白眼,身子一弓,只怕不养上一两个月是下不了榻了。
战场迅速被“清”,“大桌子”如女将军般叉着腰,居高临下、气势如虹的看着二十个李家军,而躺在地上的李家军,如老鹰翅膀下的小鸡崽儿,连动都不敢动,乖乖的让魏来用绳子如拴蚂蚱般的捆在了一处。
一个三品大人、两个六品侍卫束手无策的事情,竟被一个集无赖、撒泼于一身的女胖子瞬间降服,果然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了桎梏,魏知行飞快的冲向土坯房一侧的梯子,眼看着梯子就在眼前,房顶的李放撇嘴一笑,轻蔑的伸出了一只脚,将梯子毫不留情的踢翻在地,耸了耸肩道:“哟,梯子倒了!魏大人如纸鸢般飞上来?”
这是欺负魏知行不懂轻功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魏炎已经欺身上房,急向李放奔来。
李放轻功本比魏炎好,但此时一只手里带着明月,轻功打了折扣,腾出一只手来与魏炎战于一处,边打边向身后撤。
这么一缓的功夫,魏来已经重新架好了梯子爬上房来,魏知行则阴冷的站在院中,整理着腰间的好似腰带似的东西。
见帮手越来越多,李放步步后退,退至屋顶边角,直接借力向魏知行所居的成宅屋顶跃去,刚刚落地,只听身后鞭风阵阵,如长蛇般凌厉的卷向李放的腰部,那鞭稍儿带有倒钩,若是被钩中,身体定会被贯出三个血窟窿来!非死即伤!!!
这是使鞭的行家里手!李放不敢掉以轻心,铿浪浪将腰间的缠腰长剑一抖,挽起剑花,回首连刺三剑,长鞭立即卷住了长剑,阵势顿时凝滞。
看到使鞭之人,李放不由大吃一惊,如此风驰的速度,如此娴熟的招势,他原本以为是魏炎追了上来,任他想破了头也没想到,竟是魏知行,一向以文弱书生加三脚猫功夫示人的魏知行!!!竟然是深藏不露的使鞭高手!!!
而这鞭子之所以与他人所用不同,前方装有倒钩,一是因为可以增加了鞭子的杀伤力,二是因为魏知行不会轻功,利用此倒钩可以取长被短,借助钩力、飞跃腾挪之用。
这长鞭不足为惧,让李放投鼠忌器的却是它的来历。长鞭鞭身系着一颗红绳,相传这红绳长鞭鞭身就是当年魏父舍命救驾、背护皇帝时所用,皇帝感念魏父为己而亡,将当时的绳子改制成了“解龙索”,转赐魏家嫡子魏知行,相当于免死金牌!
李放暗啐魏知行卑鄙,若论武功,即使魏知行突发奇招,也不过是在自己手底多缠斗一会儿罢了,他却用这“解龙索”对抗自己,自己敢伤魏知行,却不敢伤解龙索,伤了解龙索和忤逆皇帝有何区别?
李放改暗啐为明啐了,想要抽回自己的长剑,魏知行却是加重了解龙索的缠卷力度,李放气恼的只好松手弃剑,转身就向孙宅跃去。
李放消耗了半天的内力,又先后被魏炎和魏知行缠斗,内力逐渐消耗,明月被他带着飞得越来越低,飞过孙宅高墙之时,身子几乎贴着墙面飞过。
一切都是未知的,在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大熊”,飞快扑向半空中的明月,一把抱住了明月的腰,明月顿觉五脏六腑似都移了位般,被晃得晕晕沉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低眼一看,抱住自己细腰、如一座大山沉重的,竟然是刚刚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大桌子”!
李放本就力有不贻,身下似乎加重了一座山的力量,用尽了力量向空中再度跃起,飞到半途却终于力有不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急速下坠,连手中握着的红色‘披风鸢’也脱了手。
“大桌子”和明月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快速的向墙面跌来,这若是跌实了,不死也要残废毁容了。
“大桌子”眼色一闪,用力一拧身子,将明月抱在怀中,用自己厚重的屁股抵在了墙头上,借反贯力将明月再度抛向了屋顶上空,自己则倒栽葱般自墙上折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大头朝下栽在废石堆里,从此香消玉陨。
“大桌子”绝望的闭上眼睛,大叫道:“魏郎,来生再续前缘!!!”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一只干净而略微纤细的手揽住了大桌子的腰,一揽没揽住,只好转而挽住了“大桌子”的胳膊,用力一翻转,“大桌子”改大头朝下为大头朝上,二人双双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大桌子”稳了稳心神,偷偷将眼睛嵌了一道缝隙,只见男子的侧颜美伦美奂,脸色潮红微润,眼眸似笑非笑,嘴巴一张一兮,有些气喘嘘嘘。
“大桌子”惊喜的睁大眼睛叫道:“魏郎,你能带我飞起来了!!能带我飞起来了!!!”
魏炎脸色尴尬立现,想起被狗追咬时、他怎么也没能带着她跃上墙头儿的窘事,还真是怪事,只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能扯动这胖丫头了,定是急火攻心,激发了潜力了。
男子稳了稳心神,皱着眉头对“大桌子”道:“海棠,咱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再吃了!!!”
“大桌子”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好,魏郎说啥就是啥,只要娶我就好!”
魏炎耳力聪明,自然听到了胖丫头的话,不由摇头暗道,这胖丫头,刚刚拼着屁股受伤也要救明月,不会就是为了和自己成亲才这么拼命吧?!面上不赞同,心里却也有些许的傲娇。
再说明月,被“大桌子”拼命的再次抛向孙宅屋顶上空,再次向下落,晕晕乎乎中,见李放立在屋顶的身形越来越近,手里还拿着那只可恶的“披风鸢”,正急急的收着“披风鸢”的绳子。
这是还要放“人鸢”的意思?明月怒火中烧,一把抢过“披风鸢”一角,随着下落之势,用木框子一下砸在了李放的脚踝上,李放猝不及防,如秤砣般也向房下跌来。
明月正向下跌落,腰间突然一紧,紧接着跌入了一人怀里,男人的气息浓郁而热烈,手臂虬实而有力,似要将少女的身体嵌合成身体的一部分。
张眼抬望,却是魏知行,一手揽着明月的纤纤细腰,一手扯着长鞭鞭柄,二人齐齐吊在房顶与地面的半空中。
怕少女如对付李放一般,男子在少女耳边轻喃道:“别乱动,是我!”
男人的声音那样的急切紧张,又是那样的蜜意深沉,让明月慌乱的心静谧了不少,听话的紧紧抱住男子的腰身,如依附大树而生的菟丝草,任谁也分不开彼此了。
男子眼中的蜜意更浓,只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只是老天也似乎要与男子做对。
那长鞭在空中与李放的宝剑交过锋,早就有了裂口,又挂在房顶上,支撑着二人的力量,早就是强弩之末,只听“卡嚓”一声,二人急如星矢的跌落下来。
魏知行急忙将身体缩成团,双臂双腿紧紧将少女护在身内,“轰”然一声,二人齐齐落地,男子在下,少女在上,大红的斗篷,如鼓起的帐篷般,将二人罩在其中。
地面烟尘四起,男子只觉得四脚百骸都钻心似的痛了一下,而他身上的少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如被雨淋过的小狗,可怜而无助,深深的缩在斗篷与魏知行之间,头脑晕晕沉沉,迷迷糊糊,随之一阵做呕,直接吐在魏知行的衣裳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