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正寻思着怎么还不开席时,戏台子上中央站定一名女子,女子轻纱扶面,怀抱一只毛绒兔子,声音悦耳动听,高声念道:“今日是骆老太君大寿,我代表梁氏一品大剧院,祝骆老太君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下面表演的是一品大剧院新排的剧目《西游记之大闹天宫》,谢各位官人捧场。”
女子正是雨荷。只见身段窈窕,轻纱浮动,站在台上一隅,伴着悦耳的萧声琴音,进行解说。
“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一花果山,山顶上有一仙石。”突的一声似炸雷的声音,台上一制作道具突的裂开,中间跳出一只浑身毛毛的猴子,又唱又跳,吓得台下女孩子们一声尖叫,紧接着,一群猴子上得台来,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这头人们被跌荡起伏的剧情吸引,另一头,燕喃已经派人找来了*和大剧场的厨师,拿着火锅、烧烤炉及菜肉来到前庭侧,丫环们全副武装,有洗菜的,切肉的,串串的.....
怕再出什么意外,后厨则由骆刘氏盯着,*的大厨负责炸丸子、蘸料,丫头们则洗菜、切菜……
为保持肉串的新鲜口感,将烧烤炉立在中庭通往博渊阁的侧门处,男客们只要一侧身,就能清晰的看见侧门里的一举一动。
一品大剧院的烧烤师傅原是一品锅的二厨,燕喃虽亲近指导过,但真正的上手在宾客中亮相却是第一次,有些紧张,为了缓解他紧张的情绪,燕喃索性也将另一只烤板支了起来,亲自上手来烤。
新鲜的火锅上来,虽是新鲜,*却已推出两月,火爆金陵城,众人倒不是很惊诧。
倒是烤成一串串的肉串、菜串、香菇串,透着新鲜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女宾客一桌,小姐们都是带着小孩子的心性,不好意思吃,却又想尝试,索性就用筷子一点点夹到盘子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朱瞻基被让着与鸿胪寺卿等几位品阶高一些的老大人一席,胡穜、沐斌、金达几人则被安排到了第二席位,骆风做陪。
胡穜自顾自的往嘴里填烧烤,大大咧咧道:“试吃的时候抠得要死,吃一串就跟食她肉、喝她血似的,现在可真下血本啊,一头猪怕都要吃进去了。”
金达眼睛一瞪道:“说什么呢?什么猪不猪的,不知道本校尉听到猪就想打人吗?”这是燕喃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只要一听到“猪”字,他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在骂他。
金达救过沐斌的命,胡穜与沐斌是好友,二人虽与沐斌有交集,却是十分不对盘,一个是二世祖,一个是浑世魔。换言之,王八瞪绿豆,不一定是对眼,也许是掐架。
骆风忙打圆场道:“这都是金陵城新出来的吃食,大家好好尝尝。不够还有……”
“切……”二人同时一哼,头各向一侧一歪。
“咦……”看到正在侧门烧烤炉前忙得不亦乐乎的燕喃,金达吃了一惊,也不顾吃没吃饱,站起身来向侧门走来。
十几桌,都要用烤的,燕喃忙得满头是汗,影儿心疼小姐,换下小姐,自己负责烤,小姐负责洒料。
“咦,小丫头,原来是你出的馊主意啊,你看哪家请客上这些个东西的,难登大雅之堂,而且唱的什么曲目,还自封齐天大圣呢,这要是那帮御史老头子们听了,不得哭着喊着,以死谏圣,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孤陋寡闻,古语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古有诸葛亮七禽孟豁,今有陛下赏鞑靼铁券,有多大的胸怀就有多大的格局,陛下的胸怀,就是人间的如来佛祖。此曲目就是这个道理,孙行者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师徒四人千辛万苦赴西天取经,最后一心向善,皈依佛门,成为疾恶如仇的斗战圣佛。一句话概而言之,就是,孙猴子再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你‘金猪’再能耐,也逃不出陛下的磨刀豁豁。陛上看了此剧,定会龙心大悦,各种赏赐拿到手软才是。”
金达依偎在门廊上,嘴里叼着一根烧烤签子,好不闲适的看着脸上一道黑呼呼的燕喃,撇撇嘴道:“就你无理辩三分。以后别‘金猪’、‘银猪’的,有我这么聪明的猪吗? ”
“你?聪明?别不服气,我考考你。说,有头猪,要过一只独木桥,前面一只狼,后面一只虎,它,怎么过去的?”
金达搔了搔头,一脸的懵逼。
“呵呵……”只听身后沐斌已经发出了笑声,他身边,还跟着尾随而来的朱瞻基和杨锡。
金达求助似的看着沐斌,沐斌一耸肩,靠在廊门另一侧,二人中间,只有窄窄的一条通道。
见朱瞻基来了,本来坐着歇气的燕喃忙起身站起,行了两步至廊门正中,向廊门外的朱瞻基行了曲身礼。原来见面那次未施礼,是因对方未表明身份,此次既然己知这位就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哪敢不施礼。
朱瞻基忙说免礼,女孩儿站起身来,不卑不亢,脸部轻抬,眼睛自信,只是额头、鼻尖、脸颊俱都抹了黑黑的碳渍,朱瞻基不由一愣,不自觉伸出手去要抹掉女孩儿鼻尖上的黑碳,只是两人之间隔着廊门,廊门两侧还有两尊神--金达和沐斌,手即使伸直仍未够到女孩儿的脸,忙退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以示尴尬。
“哦,是掉到河里,趟河过去的?”金达一脸大悟状。
见燕喃一脸的轻蔑,又思索着别的答案。
“沐将军,你怎么看呢?”朱瞻基问一旁闲适的靠在廊门的沐斌道。
沐斌笑道:“回殿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还是当一个合格的看客和见证者吧。”
朱瞻基深深的看了沐斌一眼,沐斌一语双关,难着是指大位之争,沐王府也只想当个看客吗?
遂不再做声,只等着金达说答案。
燕喃一番白眼:“这还不明白,它害怕,昏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