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霜和仪琳已经从鹊姻桥向自己的方向行来,沐斌转身骑上了“逐风”,刚要打马而行,燕喃眼珠一转,拦在马前,笑得见牙不见眼道:“沐大哥,借您吉言,我今年就能把债还上了。”
沐斌不名其义,挑眉惊疑的看着燕喃。
只见马前娇小的小女孩儿似猫儿般狡黠的笑着,笑容里,若清风朗月,直沁心田,樱桃小口轻启:“呆‘木头’,今年是猴年。”
沐斌不禁嘴角一抽,这是反驳自己那句“猴年马月才能还上债”那句话呢。丝毫不恼怒的在马上低下身子,脸与燕喃的脸只余寸余,轻声软语道:“燕南妹妹的话,可观哥哥记得了。可观哥哥也不妨告诉燕南妹妹一件事,可观哥哥姓沐名斌,原来字‘文辉’,‘可观’这个字,是你写完牌子后取的。”
说完,坐直身子,打了一个呼哨,“逐风”逐风而去,风中依晰听到了男子爽朗的笑声,徒留下呆若木鸡的燕喃!
古代套路深,我要回现代!!!
胡雪霜和仪琳看着男子飞驰而去的背影,一脸狐疑道:“冰卿,沐将军来了?你的牌子换回来了?要现在去挂吗?”
燕喃没好气的瞪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没好气的答道:“不用挂牌子了,将我挂到树上吊死好了,做吊死鬼总比做气死鬼好。”
见二人俱都当真的一脸紧张,小肩膀一塌,气馁的向车箱行去,一路默默不语。
胡雪霜的火爆脾气岂能受得,见燕喃使劲儿的揉着那块写着“南”字的红牌络子,气不打一处来,抢过牌子,挑起帘子就扔到了马车外,嘴里气愤道:“眼不见为净,扔了不就好了!瞧你那傻样......”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燕喃挑着帘子就跳了下去。
吓得仪琳大叫一声,车马在行进中,虽然不快,但还是难免会受伤。
车子停下来,二人齐齐向后看去,只见女孩儿正在方才车架路过的地方拾起牌子,脸上正露着失而复得的欣喜的笑容。
仪琳嗔怪的瞟了一眼胡雪霜,胡雪霜窘迫的吐了吐小舌头,后悔道:“我哪里知道沐将军的红牌子在她心目中比命还重要,只道她烦得要命。”
前方的燕喃却不知二人议论的内容,小心翼翼的拂去了牌子上的灰尘,边拂边后怕,这要是丢了,那个腹黑男不得先喝了一斤砒霜再骂自己,毒药加毒舌,非毒死自己不可。
夜晚。陈伽笙心情忐忑的来到了树下。
今夜的夜空澄清一片,布满了闪亮的星星。
一样的琴声,百啭千回,即使不懂音律的孩童,也能听出弹琴者内心紧张,连着弹错了好几个音,陈伽笙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一样轻抿着嘴,竟然觉得这琴声竟如天籁之音般的动听,头脑中不禁闪现了宫宴上那个清淡的人影,若一片惊鸿,翩然划过心间。
一只红色的孔明灯飘起,再一只红色的孔明灯飘起……空中渐渐升起了上百只红色的孔明灯,红艳了一片天,似晚霞,似彩虹,惊扰了少女的一帘春梦。
七巧节一过,骆少谦着实火了一把,春风得意,被王贵妃奖赏不说,待陛下两月后还朝,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燕喃也着实火了一把,不过却不是好的“火”。
这要从七巧节上帮胡穜送牌子,后杨锡、沐斌、朱瞻基这三个“蓝颜祸水”突然驾临,且如同约定好的一般,先后对着燕喃“一笑倾城”,很明显的引起全金陵城小姐们的羡慕妒忌恨了,于是不同版本的八卦新鲜出炉了。
版本一:三大炙手可热的金陵贵公子对骆冰卿一见倾心,纷纷写下了红牌子,结果骆冰卿只接了金陵纨绔胡穜的牌子;
经过众小姐们研究,此版本最后可信度仅为十,原因无他,胡穜和几位公子哥不是一个水平线上,实在没有可比性;
版本二:三大炙手可热的金陵贵公子打赌,同时写下了一字红牌,送给骆冰卿,结果骆冰卿只接了沐小将军的;
经过众小姐们研究,此版本最后可信度为三十,却引起一片惋惜唉叹之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版本三:皇圣孙殿下将牌子送给骆冰卿,沐小将军吃醋,将殿下的牌子私自扣下了,并且于黄昏时分到了鹊姻桥将红牌挂在了最高处,堪比日月。
经过众小姐们研究,此版本最后可信度为五十,同样引起了一片怜惜之声,感叹着金陵城又少了两个金龟婿。
古往至今,吃瓜群众无处不在,狗仔队员无处不在。
燕喃美滋滋的听着仪琳和雪霜说着听来的八卦,没心没肺的乐道:“看看,本小姐的魅力挺大吧,金陵的贵女们都不得不自惭形秽,承认我骆冰卿是朵“鲜花”吧,看‘木头’以后再敢用毒舌毒我!!!”
胡雪霜和仪琳一脸古怪的脸色盯着燕喃,久久没有出声。
胡雪霜摸了摸燕喃的屁股,似乎要将某人翘起的尾巴按下去,呐呐的说道:“那个,冰卿,大家说的鲜花不是你……”
“什么?!!!”燕喃声音登时提高了八度,胡雪霜和仪琳忙捂上了耳朵,免得受池鱼之殃,被震聋了耳朵。
燕喃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太过份了,人家怎么说也是“青春美少女”一枚,哪是一般的“牛粪”能比的?!这么毒的话一定是沐斌那个家伙传出来的!!!
燕喃发泄完毕,眼睛一亮的拍了拍两个闺蜜的肩膀道:“大部分的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第三个版本的人还是很清醒的嘛!!!”
胡雪霜脸色又是一黑,看了看仪琳,仪琳不忍心的转过头去,胡雪霜方呐呐道:“那个,冰卿啊,大家说的沐将军吃醋不是因为你……”
“WHAT?”燕喃气得英文都扔出来了,吃醋不是因为我,难不成,难不成大家认为朱瞻基让自己保管牌子,沐斌吃醋扣了朱瞻基的牌子,是因为他们两个,他们两个……
燕喃如一只霜打的茄子般软趴趴,吃瓜群众太过份了,宁可让两个帅哥搞基,也不匀给自己一个……
眼睛委屈的看着胡雪霜,声音弱弱的问道:“小胡子,我可以选择第一个版本吗?”
“不行!!!”这回换成胡雪霜提升两个八度了,吼得燕喃赶快抠了抠耳朵,和仪琳一起,一脸不解的看着胡雪霜。
胡雪霜尴尬的挠了挠头,讪讪道:“那个,冰卿啊,咱俩做闺蜜挺好,别篡位当我嫂子了,行不?”
燕喃大声唉嚎道:“什么友情万岁,分明是骗人的,连你都嫌弃我!!!”
胡雪霜心里一突,这个母老虎没过门,就让自己那个傻大哥言听计从,这要是过门了,胡广又是个强势的,针尖对麦芒,胡府将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任胡雪霜再大的胆子,在燕喃面前也不敢说出实话,忙搂着女孩儿肩膀安慰道:“不是,不是的,我的冰卿这么优秀,像九天玄女一样,嫁给胡穜那个纨绔公子哥可惜了……”
仪琳眼皮听得一跳,九天玄女性情刚烈、铲恶除暴,倒是与燕喃这个品性相像。
燕喃哪里晓得九天玄女是何方神圣,以为胡雪霜在夸自己如仙女般漂亮,止住了假哭,脸现喜色,心理庆幸终于不用在八岁的时候就成老大难问题了!
胡雪霜强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三大金陵公子了,求求你们行善积德,收了这只母老虎吧……
燕喃知道胡雪霜对胡穜的意见有多大,对胡雪霜的一顿剖白信以为真,感动了半天,将胡雪霜划为了“大明好闺蜜”序列,看这闺蜜,多靠谱!为了朋友,亲哥哥都被黑得体无完肤。
燕喃习惯性的双手交握,捏得骨头响起了咔咔声起,吓得胡雪霜和仪琳脸色一变,听得燕喃喃喃自语:“‘鲜花’?基友?等着!!!看‘牛粪’怎么收拾你们!!!”
燕喃绝对是有仇报仇之人,这不,第二日便请了朱瞻基和金达到一品大剧院看新演出的《三打白骨精》,吃新出品的炸鸡,品新蒸馏的状元一品红升级版“烈馅红唇”。
桃花坞雅间内,朱瞻基神色淡然的看着一脸谄笑倒酒的小女孩儿,天然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他实在想多了,只见女孩儿来而不往非礼也,推杯换盏,和金达和朱瞻基一样的牛饮,从不推却,朱瞻基渐渐放下发心理防线,专心品尝食物和美酒了。
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的酒坛都喝得见了底。
没想到此酒如此的烈性,朱瞻基感觉有些晕了,再看金达,早就趴在桌上,嘴角淌着涎水,不省人事了。
反观对面的女孩儿,虽然故做迷糊,但在明眸皓齿间,却看出她根本没有吃醉,灵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大明皇太孙,摇晃着手抓起燕喃的酒杯,放到鼻翼处闻了闻,果然……有猫腻......
抬眼看向女孩儿,只见女孩儿伸出三个指头,嘴里轻喃着:“三、二、一,倒……”
燕喃背着手,徐徐的踱着步子,傲娇的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两个少年,阴阴的笑道:“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燕喃喝的酒,是找了好几个酒庄才买到的低度酒,只有十度不到,又是兑了水的;而对面二人喝的,是她让“牛一坛”特别提纯了三次的高浓酒,度数没有六十也得五十九点九九九九……
在门口拍了两下手,一直听命守在外面的宋勉,胆战心惊进来,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两位贵人,心头不禁滴着血,东家,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天大的祸都敢闯,这个是兵部尚书的嫡子,那个是皇上的亲孙子,岂是说喝倒就喝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