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苏加德？”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透露着不详气息的男人，阿尔萨斯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克尔苏加德他曾经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作为兽人战争的英雄，这个年轻的魔法师在联盟之中声名显赫，而那些亲身经历过南海镇之战的联盟老兵们，更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捧上了神坛。

这个身世清白，没有底细，没有背景，完美而强大的男人，曾经是阿尔萨斯竭力拉拢的目标。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变成这样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为什么？”

“为什么！”克尔苏加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搭配着他苍白如纸的肤色，以及一双赤色的嘴唇，显得无比邪魅。摇了摇头，他似乎并不想回答阿尔萨斯的问题，只是敷衍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问明白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阿尔萨斯愤怒地咆哮道，向着死在自己满前的袍泽兄弟们，他的怒火越发难以扼制。

“如果你想听，原因有无数个，只是这样一来显得我想要洗白自己一样，这没什么意义。”克尔苏加德摇了摇头，依旧是那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阿尔萨斯的战锤带着尖锐的风声，砸向克尔苏加德。

“你的力量太弱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克尔苏加德挥了挥手，很随意地挡住了阿尔萨斯的一击：“莫非你真的想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才能听我说话吗？那好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国籍呢？”

“你难道是为了那个卑鄙无耻，叛逃联盟的国家报仇吗？哈哈哈，真是可悲，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可悲，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哦，难得你还记得我们的国家啊！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奥特兰克的骑兵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拖着残躯回到故乡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家乡变成一片废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摧毁奥特兰克的是奎尔萨拉斯的舰队！”

“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欺软怕硬的家伙！有本事去找那些高等精灵的麻烦啊！在这里欺负百姓算什么！”

“放心，没有人能逃得掉！”从阿尔萨斯的纠缠中抽身而出，克尔苏加德半悬在空中，俯视着地上的小王子：“原本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的，只可惜，你并不这么想。”

一只手背在身后，一道寒冰屏障在他的背后出现。而下一秒，木板房的墙壁骤然被刺破，三道大腿粗的冰锥刺向克尔苏加德的后心。

“小师妹，你比我想象的还有优秀一点，我原本以为你还要三年才能晋升呢，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经成为大法师了。”克尔苏加德的语气温和，可在他身后的吉安娜，可一点都没有和师兄重逢的喜悦。

“师兄，为什么……”

“你们就不能提出点有意义的问题吗！”

“吉安娜，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杀了他，终止这一切混乱！”

“杀了我，就能终止这一切？孩子，你们太天真了。我只是这一盘大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之手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筹备了多少年，他们有多少的计划，你们根本不清楚有多少人，在金钱，权利，美女，长生中被诱惑，成为我们的一员！这些人就潜伏在你注意不到的角落，随时准备给你们致命一击。而你们呢？你们没有计划，没有力量，什么都没有，在三天之前，你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在我开口之前，你们甚至连这些都不曾得知！那么，小家伙们，告诉我，你们拿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不要听他的话，他在挑拨离间，他在动摇我们的军心！”阿尔萨斯大吼道，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甚至都不怎么相信。年轻的王子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群癫狂的邪教徒，或者没有理智的疯子，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

“不要浪费力气了，你们杀不死我！很遗憾，我现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和你们玩游戏，还有一点需要我处理，放心，我不会消失的，事实上，马上，我的任务就要结束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对了，如果你想找我的话，在你的人里问问，会得到答案的。”

“别想跑！”阿尔萨斯咆哮着冲了上来，不过紧接着，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屏障。紧接着，三道墨色的光迹砸在屏障之上，眨眼间，便将那屏障烧穿了三个窟窿。

转过头，吉安娜脸色有些凝重地对他点了点头，而在面前，克尔苏加德已经消失在了传送门之中。这三道腐蚀性极强的暗影箭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刚刚吉安娜的屏障晚上一步，阿尔萨斯可能已经是重伤倒地了。

愤愤地一拳砸在地上，在阿尔萨斯心中，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是他无所不能的父王，就是洛丹伦无数子民的支持。可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而自己的身后，同样有着无数的魑魅魍魉。

抬起头，阿尔萨斯看着那些被自己刚刚悄悄召集回来的众人脸上徘徊着，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侍卫长的脸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用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道：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抱歉，我对不起您，王子殿下！”跪倒在地上，侍卫长的面如死灰，将身上的佩剑横在自己面前，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只是稍稍颤抖的肩膀暴露出他并不像表现的这样平静。

“可是，为什么啊！你跟了我十五年啊！为什么要出卖我啊！金钱，地位，女人，有什么是我没有给你的！为什么啊！”

抓狂般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阿尔萨斯崩溃般的狂吼。吉安娜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他一下，却被阿尔萨斯甩到了一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侍卫长的衣领，阿尔萨斯愤怒的双眼几乎贴在了对方的脸上：“告诉我，为什么！”

“王子殿下，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