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敢说本王疯了?好大的狗胆!”徐文川紧接着一声咆哮,蒲扇似的巴掌,裹带着一股寒风,啪的一声,便重重扇在了何真的脸上。
何真成日里养尊处优,哪儿受的了这样势大力沉的耳光?硬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子,牙齿少说也断了一半。
徐文川这一巴掌,当真是风骚威猛。何真是什么人?可不是那些任人拿捏的无名虾,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当朝一品大员,不敢说位极人臣,一人之下,那也是地位崇高的权臣!这样的人,竟被当众打了耳光,掀起的地震波,能小的了吗?
满朝文武,当时就愣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向徐文川看过去的时候,眼中的敬畏之色,明显比之前更要浓郁强烈。
不过话说回来,文武百官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心情都是畅快的。尤其是那些个曾经追随仇万里的臣子,更是在心中连连叫好,只恨徐文川这一巴掌怎么没有将何真的脑浆给抽出来。
徐文川这一巴掌过去,白震山也是愣了。谁不知道,何真现在是他皇上的人,可徐文川却是抬手便打,这到底是打何真呢,还是打他?
想及此处,白震山蓦然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忖,该不会是他近日来的连番举动彻底激怒了徐文川,徐文川当真要造反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白震山当真是欲哭无泪了。正如唐心怡所说,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逼出来的。
望着满面震怒的徐文川,白震山不禁感到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听了唐心怡和白蝶的劝说,不要将徐家逼的太紧就好了。徐文川这一发怒,白震山才明白,以目前的形势,将徐家逼急了,对他没有半点儿好处。
徐文川这一巴掌抽过来,何真只觉得有人拿烧的通红的烙铁烙在了他的脸上似的,痛的入心入肺。可相比起那种被当众掌掴的羞辱感,这点痛就算不上什么了。
何真也是要脸面的。哪怕是条狗,当上了一品大臣,也得要脸面。不夸张的说,此时何真看向徐文川的时候,眼睛里几乎要飙出眼泪来了,说话的嗓音,更是颤抖的好像他此时立在狂风中一般“徐文川,你……你……”
还没等何真对徐文川控诉出个一二三,徐文川便重重的哼了一声,霍的转身看向了白震山,一字一顿的道“皇上,像何真这样的小人,无耻下流,误国误民,臣不屑与之同殿而处,请皇上下旨,将此贼立即逐出议政殿!”
“什……什么!?”何真刚才只是几乎要飚出眼泪,此时却是彻底的泪如雨下。他挨的那一巴掌,还没找徐文川算账呢,徐文川倒好,还不过瘾,竟还要将他直接从议政殿赶出去。何真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被气的昏死过去。
望着目光炯炯,威风凛凛的徐文川,白震山只感觉到一股霸气迎面而来,几乎要让他为之窒息。
“这个……定山王,何真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品大员,若是将他逐出议政殿,是不是不大好啊?”
“皇上!我们青云帝国之所以到了今天,就是因为有一批像何真这样的馋臣,弄臣,坏我帝国根基。臣以为,定山王说的没错,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立于朝堂之上,请皇上下旨!”
白震山话音才一落,虎敬奇便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对何真,他老早就看着不顺眼了,难得今日徐文川发飙,他岂有不附和的道理?
虎敬奇这一说话,乌金魂,郭毅,一般以徐家为核心的大臣,也立即站出来,纷纷附议!
如此一来,一股要将何真逐出议政殿的风潮立时便形成了一定规模!而当这一位位大臣站出来的时候,白震山也终于直观的感受到,徐家的势力,竟然庞大到了这种地步,几乎半壁江山都已经落在了徐家的手里。
看着以徐文川为首,掌控了国家二分之一大权的文武群臣,白震山的心中竟隐隐的有些惶恐。他如何会看不出来,徐文川这是在向他示威!
在白震山的印象中,徐文川对他向来十分谦恭,居功自傲的事情,更是从来也未做过。可是今天,很明显,徐文川已经一反常态,竟摆出了亮明刀枪,与他大战一番的姿态。白震山心中愈发彷徨,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臣以为,定山王所言极是!臣附议!”此时又有一位重臣说话了。而这位重臣话音一落,白震山的面色竟是白了几分。
倒不是说,这位重臣比徐文川更为可怕,而是这位重臣原本并不属于徐文川一派。实际上,这位重臣,是当初力挺仇万里的仇党,与徐文川曾是死对头。
徐文川曾经的死对头,此时竟然会反过来附和徐文川,这才是真正让白震山脸色发白的原因。
现在的徐家**,已经占据了满朝文武的半壁江山,白震山也只能指望当初与徐文川为敌的仇党,连同何真来与其抗衡,可如果连这些大臣也都倒向了徐文川,那他白震山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正当白震山心神大乱,倍生惶恐之时,又有诸位身居要职的大臣站了出来,齐声附和。白震山拿眼一扫,这些大臣,都是曾经的仇党。如此一来,满朝文武,竟有九成,都赞同徐文川的奏议。
何真此时立于群臣之中,只觉得自己就好比是一只被丢进了狼群的绵羊,一颗心凉的都快要冻成冰疙瘩了。
何真当日,背主求荣,刺死仇万里的一幕,早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仇党大臣的脑海中。只可惜,何真受到皇上恩宠,他们心中有怨却发泄不出。此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白震山突然意识到,徐文川今日这一闹,搞不好那些个原本隶属仇党的大臣,全都会倒到他那边儿去。难道说,这从一开始,就是徐文川的谋略?白震山不禁打了个冷颤,若真是如此,那徐文川可比仇万里可怕十倍!
不过白震山,倒是冤枉徐文川了。这一切,徐文川自己也没有料到,对他而言,可说是意外的收获。
驱逐何真的浪潮,立时被渲染成了滔天巨浪!这浪大的,就连白震山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皇上,臣……”何真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个饱受委屈和欺负的孩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满是无助。
他做了半辈子的官,可能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一个一品大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震山刚刚才病愈,算是重出江湖,威信比起当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眼下这众怒,对他而言,当然是犯不得的。
“何真,今日群臣一致要逐你出议政殿,说明你一定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这样吧,朕就给你一月时间,回家反省去吧。”
面对此时此刻的情形,何真知道,白震山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虽然是将他逐出了议政殿,却并没有褫夺他的官职。至于反省一个月,也是有让他避避风头,顺便私下里多拉拢拉拢关系,免得又像今日,群起而攻之不说,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当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就这样被轰出了议政殿,对谁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何真流着泪的叩谢过皇恩后,不禁拿眼狠狠的向徐文川瞪了过去。
何真将徐文川恨的咬牙切齿,可徐文川视他却如小丑儿一般。如果不是要借他敲打敲打白震山,徐文川压根就懒得理会他。
何真悲悲戚戚的离开了议政殿,文武大臣中,竟有人喊起好儿来,可见这何真,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除了喊好之外,更有人肆无忌惮的议论,说是应该将何真斩首弃市,再狠一点儿的,竟要诛灭何真九族,听的白震山是又气又恼。
表面上,丢人的是何真,可实际上,失败的人是他。
“定山王,现在你满意了吧?”白震山不禁有些酸溜溜的看向徐文川,沉声说道。
“皇上,何真与臣并无冤仇,要将他逐出议政殿,也不是臣的意思,而是满朝文武,兼全国百姓的心愿。将这样的人,留在要职,尸位素餐,是对整个帝国,亿万黎民的不负责任!”
徐文川寥寥几句话,立时便在满朝文武中,引起一片喝彩声。一时间,徐文川的威望又攀升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白震山心中好不懊恼,亏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压制徐家,现在倒好,徐家是越压越勇,越压越了不得了。
徐文川想的只是为唐心怡讨还个公道,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也十分高兴。
轻按双手,压住满朝喝彩,徐文川又道“皇上,为唐心怡升官封侯,也是百姓之愿!还请皇上勿再犹豫,即刻下诏!”
白震山一听,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还有完没完了?在何真的事情上,你徐家已经赢了一句,怎么还不知足,还要在唐心怡的事情上周旋?难不成真的要让我这个皇帝,颜面全无,你才高兴?
望着白震山瞪过来的,颇有几分严厉的目光,徐文川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改,坚决如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