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妤怎么会是阿遥的女儿？

赫连翳不信，这种事情他怎么能相信？

“林泉！”黎默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阿遥姑娘最开始是林泉的人。”林泉被赶到荒芜之地，阿遥姑娘也跟着去了，谁知道这中间有什么？

尽管黎默早知道那是骗外人的，现下却只有这种解释，若不是林泉，不是魔君，难不成还是赫连翳？

阿遥姑娘对自身心狠，若不是心甘情愿，她怎么会让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成了自身的破绽，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除了当初的林泉和现在的赫连翳还有谁？

赫连翳盯着黎默看了许久，想要寻到他脸上的变化，却什么也没看到。她们说林泉是她在魔界里最亲近的人，在认识他之前，她和林泉……

那是他之前的事，可是——

看着他垂下手，黎默退了半步，心底有些复杂：“其实……”

“其实什么！”赫连翳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心底隐隐期盼着黎默会说出个不一样的答案，但黎默沉默，看他的眼神有些迟疑，还有些同情。

心慢慢沉下去，就算不是林泉又怎么样？就算不是林泉，也会是其他人。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她，她爱着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到现在都念着那个人！念着同那个人的孩子！

黎默又退了半步，低声道：“其实，在阿遥姑娘被骗进地底焰池后，林泉就死了。”

那时候，她才十岁的模样，以黎默对林泉的了解，林泉便是再禽兽些，也不至于对她下手，即使真有什么，也不会有个孩子。

可不是林泉，又不是魔君，黎默也是糊涂了，他再聪明也没法想到这个时空已经混乱，他们已经把魔君死后的那五年重复了很多遍。

赫连翳只道是还有其他人，心一时沉了下去，他倒宁愿是林泉，至少她们现在知道林泉在哪里，却没有去找他。

“阿遥她，在魔界的时候都有些什么朋友？”那个人，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

这个黎默无需去想便摇头：“没有，阿遥姑娘她那时候胆子小，很喜欢跟在林泉后边，能见到的人都是林泉挑选过的。”所以后来才会那么好骗。

“一个都没有？”赫连翳不信，即使是林泉挑选过的，也应该会有感情比较好的。

黎默只好想了想，无奈道：“有是有，可是后来都死了。”

从地底焰池救出来人，林泉将所有的使女扔了进去，也将那些陪她玩照看她的人扔了进去，一个都没有剩下。

魔君宫里的使女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没法把手伸到林泉府中，直接将她带走，更不会那么凑巧，他出门不久就出了事。

除非有人背叛了他。

“对外说林泉杀了魔宫的使女，以下犯上，被赶到荒芜之地。”黎默脸上隐约有些苦笑，“事实阿遥姑娘醒过来不久，魔君就召见林泉，并没有追究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林泉回去不久就死了。”

这是黎默也不知道的事，身为魔宫护卫统领，他比别人知道得多，自然也知道，外人眼里妖娆娇艳的如夜魔妃，其实是个面目狰狞的少女。

而在外人看来深爱魔妃的魔君，其实比什么时候都没有耐心，两个人总是吵架，也经常会打起来，魔妃打不过魔君，因此受伤。

黎默不记得自己帮忙送了多少回药，只是后来有一天，两人又打了起来，魔妃吐血躲了起来，魔君去找她，却在园子里被什么烧死了。

现在，黎默隐约猜到，魔君的死没那么简单，只怕与如夜魔妃，也就是现在的洛姑娘和阿遥姑娘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当初如夜魔妃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魔君烧死了。

魔君也好像知道会有这一天，如夜魔妃进宫的那一天，便给他下了令，让他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魔妃。

魔宫护卫的职责便是保护魔宫的主人，魔妃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最优先的应该是魔君，他那时很迟疑，不明白魔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照着魔君的命令，即使如夜魔妃要刺杀魔君，他们不仅不能阻住，还要在魔君手下保护她！

到底谁才是魔君？

“我也希望不要有那个时候，有我保护她就好了。”

在他迟迟没有回答时，魔君一反常态的没有责罚他，甚至还对他笑了，黎默震惊得如同天塌地陷。

那时，外界都说林泉带着阿遥姑娘去了荒芜之地，黎默也亲眼看见了，因此从未想过如夜魔妃就是阿遥姑娘，后来才知道是一个人，才知道为什么如夜魔妃总是对魔君没个好脸色。

想到此，黎默对赫连翳多少有些同情，如果不是魔君将阿遥姑娘逼得太紧，赫连翳见到的就不会是那样的阿遥姑娘，当然，很可能会见也见不到。

赫连翳最后是走了，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出门时遇到回来的芸娘一行人，眼都没斜一下就过去了。

“这人把水放进脑子里了？”芸娘不满道，引得人哄笑，赫连翳不知道听见了没，反正他没回头，直到看不见了，也没见他回头，等着受冷眼的芸娘顿时憋了口气，差点儿给噎死了。

洛香衣跑出来之后，沿着河岸走到了成家林，白日里没有看到游魂，只有那个粗糙的法阵还在。

无视掉眼前的老树，洛香衣踏进法阵里，灵力还没动蒲遥夜就钻了进来，启动了法阵，转眼便到了地下。

浓郁的尸气扑面而来，洛香衣皱着鼻子扇了扇风，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尸气比前几天浓郁许多。”

“尸体好像多了。”蒲遥夜也不喜欢这个气味，而且尸气里好像还多了些别的气味，导致尸气比前几天难闻得多。

两人疑惑的对望一眼，快步走过甬道，都是惊住了。

挂满了红花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或者骷髅架子，个头硕大的圆坛也滚得到处都是。

现在她们明白空气里弥漫的多余的气味是什么了，是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