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高兴,赫连翳也勾了勾唇角,想着方才这剑重若千钧,多半和那石台有关,回身将石台也收入囊中。
石台只相当于普通花岗石的重量,一时看不出有什么特点,赫连翳正想着回去再研究,洛香衣突然指着石台下道:“那里,赫连翳,那里还有东西。”
还有?
赫连翳踏足过去,才看清石台下方的平台上一个方形的切痕,痕迹内外的颜色纹路完全吻合,是切开了再放回去的。
切痕很细,是极锋利的兵器留下的。
藏在石台下面——
出手成爪,摄出一块方正的青铜,重量却比青铜器轻上一半多。
赫连翳垂下眼,将青铜收起来道:“洛儿,我们回去。”
洛香衣嗯了声,抱着短剑出了青铜门,穿过山洞,果然她晕过去有一段时间赫连翳才叫醒她。
等看见外面庞大的石笋群和里面的白骨,洛香衣的脸色有些发白,咬紧了唇勉强镇定,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赫连翳怀里缩了缩。
这下面竟然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如果不是有赫连翳在,她也会被摔死。
洛香衣却是忘了,没有赫连翳,她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赫连翳对她的胆小实在是无可奈何,如果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死在她的陷阱里,会不会直接被吓死?
这些事还是不要告诉她,免得被吓坏了,如果她能想起来,有了阿遥的记忆,也就不会这么胆小了。
其实,还是胆小一点儿的好,这样就不会像阿遥那样,兴致来了就消失三五日,谁也找不到。
法阵的入口在雪峰之上,出口却在雪峰脚下的深涧里,一出来,横穿山涧的凛冽寒风就吹透了脖子,冷得人直哆嗦。
赫连翳及时支起屏障,挡住了冷风。
突然一声尖哨响彻山涧,几个修长的身影从岩石后窜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小姑娘,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高大的岩石上,一身素衣如雪白的男子温柔的笑道,然而在他掌中悬浮的那两颗黑乎乎的圆球并不温柔,还充满了威胁。
洛香衣认得那两个东西,她的小宝库里也有两颗,是一个少年人送给她的,说是神仙也能炸飞。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威力巨大倒是真的,因为花姐姐说只要舍得下命,只要一颗就能让秦家大宅上天。
所以她一直不敢拿出来,现下见一个陌生人拿这种东西威胁自己,吓得差点把怀里的短剑丢出去。
短剑立刻散发出哀求的情绪,像是在求她不要把它丢出去,洛香衣惊住了,几乎怀疑是自己的感觉出问题了。
一把剑也要成精了?
感觉到洛香衣的害怕,赫连翳才柔和些的眉眼又冷了下来,他确实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打劫他的人,尤其是他还在旁边看着。
“洛儿不要怕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赫连翳低声道,洛香衣嗯了声,她才不怕对面那个男人,只是一开始被吓到了而已。
哼,花姐姐说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借住外物的,虽然他们也会收藏一些威力巨大的外物,但在平时并不会使用,对面那男人一出现就拿出那种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山涧里风声凛冽,盖过了赫连翳的声音,岩石上的男人却明显听见了,温柔的劝道:“小姑娘,你最好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靠男人可是会死得惨不忍睹。”
他说着,掌中的黑球滴溜溜的打着转,不知那一瞬就会飞过来。
洛香衣转着眼珠子,像是在考虑他的话,赫连翳已经对这群敢打劫自己的人不耐烦起来,低声道:“洛儿闭上眼。”
不需要刻意去理解他的情绪,只听到这几个字,洛香衣就知道他要杀人了,乖乖的闭上眼。
“小姑娘不谙世事,还真是相信男人的话。”岩石上的男人低声道,声音温柔,却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讽刺,洛香衣直想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她相不相信谁关他什么事?
用他家银子了?偷他家宝贝了?
他似乎是习惯用那种温柔的声音说话,不过这句话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对任何人说话了。
赫连翳冷冷的看着他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掌中凝出一颗乌黑的圆球,并着另两颗悬浮在掌中。
就这种东西也想打劫他,真是笑话!
“洛儿,我们回去。”低声温柔的说道,洛香衣急忙点头,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别人是怎么死的,但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又好难受。
山涧里的风呜呜的刮着,此时已是后半夜,鹅毛的大雪落下来,不一会儿积了厚厚一层,将山涧里的尸体掩盖住,但很快,岩石后边伸出一只枯骨手。
那手在岩石上摸索了一阵,咯吱刺耳的声音被风雪淹没,一个浑身是雪的干尸扶着岩石,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干尸晃着脑袋转了一圈,一道道猩红的气体从积雪里飞出,穿过雪花涌进他体内,干瘪的身体开始膨胀,约莫半刻钟后,已经死去的男人重新出现在山涧里。
“该死的男人,下手这么狠。”男人愤怒的低吼,一掌拍在岩石上,石沫并着雪花纷飞,“这一次起码损失了五成的修为,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男人说完便向山涧外掠去,将要出山涧时,前面突然出现两个相似的少年。
“喂喂,抢劫就要做好死的准备,这可不是假死一次就能解决的。”斐济槃笑嘻嘻的拦下他。
该死,趁着他重伤的时候——
男人心下恼怒,面上阴沉如水:“两位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斐济槃笑得犯贱,让人想打烂他的脸,“本来呢,你能从主人手里逃出性命,我们就不得不放你走,可是你抢劫谁不好,偏偏抢劫洛姑娘,还吓着洛姑娘了。”
“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斐济槃看着浑身血如泉涌的男人,轻声叹道,这人抢劫谁不好,偏偏抢劫他们的主母。
温温说,维护主母比维护主人更重要,他们只好勉为其难解决他了。